第12章 Gogogo出发喽!

作品:《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

    三月十五刚过,零前辈便催促顾承宇启程——前世三溪村灭门那夜,他心如死灰地离开,高烧不退,神志恍惚,若不是傅思远相伴在侧,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现在三溪村众人都平安无事,顾承宇却并不能久留。


    一来脱离剧情,谁都不知会发生什么,零前辈也催得紧。


    二来傅思远还在无妄城通缉榜上,追杀很可能会牵连到村里人。


    出于种种考虑,次日一早,二人便启程赶往南镇。


    离别时,顾承宇虽心中不舍,却也并未兴师动众,只提前和村长打了招呼便悄悄离开,否则按乡亲们的个性,那大包小包的特产都塞不完,乌泱泱一群人聚在村口泪眼婆娑,他午时都走不了了!


    花姨的银子也原封不动悄悄塞了回去,心意他领了,但十两银子足够她们家半年的花销,顾承宇是绝计不能收的。


    中洲凡人众多,不宜施展术法,南镇离三溪村有二十里的路,少年遂花了三十文跟着路过的驴车坐到南镇去。


    这些驴车商人大多是做粮食生意的单户,从村里低价收粮再高价买进镇子,从中赚差价,他们不嫌路远路差,只要有粮收哪都去。


    随着车夫的几声吆喝,车轱辘滚动,小小的三溪村也逐渐隐没在顾承宇的视线之中。


    清晨的曦光一缕缕照在林间,不知为何,他恍惚想起前世。


    前世他至死都未曾回到故乡,不知今生会如何。


    少年背身靠在木板上,捏捏眉心,微风吹拂着鬓间长发,半隐于阴影之中,往事种种含在心间,像一坛苦涩的酒,他茫然地想着。


    凡人百年,不过朝暮之间,自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修真讲求根骨,天资,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人人生而不平等,除非杀人越货,将其他修士在活体时,生生拔出灵根,辅以禁术移花接木,否则无根骨之人这辈子都无法修炼。


    修真界表面看似光鲜,实则内里本色不变。


    修士也是人,人性之恶,不可估量,同门相残,挚友反目,恃强凌弱,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不论修士还是凡人,其实都明白——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一点,顾承宇再清楚不过。


    求道之路,必然无限坎坷。


    “承宇。”


    少年闻言抬眸,扯出个笑:“怎么啦?”


    傅思远不语,只将手心覆在顾承宇攥紧的右手手背,体温通过交叠的肌肤相融在一处,无声表达着安慰。


    “……”


    正当顾承宇内心熨烫温暖时,零前辈毫不客气地出来打岔。


    [你干嘛,和兄弟演琼瑶剧啊?]


    [bro以为自己修仙就成了孤儿,断情绝欲,孤家寡人,抛弃前尘了?御剑飞行白练的?想家了不会自己飞啊。]


    [说了几百遍了我们是有情道,有情道,有情道!不要学无情道的陋习!]


    [听说他们无情道还杀妻杀夫证道,六亲不认,铁石心肠,咱憋学嗷。]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顾承宇听零零柒说这些叽里咕噜的怪话久了,也无师自通学了好几句,最起码无障碍对话是没问题的。


    “……前辈,沉默是金你懂吗?别说话了好不好,别说话了。”


    [Why?WhyWhywhy?tell me why?我说话不好听吗?我这歌不够带劲吗?]


    [我说真的,你别伤心,你可是主角啊,未来一片光明!]


    只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嗯,零零柒觉得还是先不要和顾承宇说比较好。


    [?Gogogo出发喽~黑咖啡品味有多浓~我只要汽水的轻松~]


    被零零柒这么一闹,顾承宇再大的离殇也散了,心里头还有些想笑。


    豁牙车夫一边扬鞭,一边打量着二人,两个模样都挺俏,衣物也干净,不知去镇上做什么。


    “你们仔细着些,别叫人牙子给骗了。”


    驴车在黄泥路上颠得厉害,车尾又都是捆好的粮袋,空间本就狭小,顾承宇都要被傅思远抱进怀里了。


    “娃子们打哪来啊?”


    “从王家村来。”


    “王家村?那可有点路哦,到南镇干啥?”


    车板突然猛晃,傅思远扶住滚落的干粮袋,护着少年额头,顾承宇语气自然地和车夫相应,出门在外,不能和生人交底。


    “我们兄弟二人去寻亲,杀千刀的黑心肝爹,抛下我们兄弟二人和命苦的娘跑南镇去了,家里没钱没粮,供不起我们,娘不忍心我们饿死,给我们换上好衣裳,叫我们寻爹去,再不济,出门找点活干。”


    “嚯——王家村还有这事?”


    “是啊,命苦呢。”


    车夫啧啧摇头,说不出是敷衍还是可怜,但话匣子被打开,便和顾承宇聊起来。


    “你们去了南镇啊,可要绕开那陈地主家,别沾了晦气。”


    “哦?”


    车夫甩了个响鞭,手往南边一指:“那镇东头陈员外家的大小姐,中邪了!”


    “就两三天前吧,不知从哪里带回个穷酸书生,要死要活非人家不嫁,弄得全镇都晓得,说那大小姐私通书生,早就不是清白之身,陈员外老脸都丢净了!嘿!你说奇不奇。”


    车夫笑得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昨儿更绝!陈老爷把书生给轰走,那大小姐就穿着身红衣在街上晃,直挺挺跪在那衙门门口求公道。”


    “我说这天下好事真多,那书生可是撞大运了,让陈大小姐惦记成那副模样,怎么偏偏轮不到咱们。”


    顾傅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些猜测。


    “这哪晓得,说不明白。”


    “对喽——破事一大堆,哪能说得明白。”


    豁嘴猛勒缰绳,老驴在界碑旁刹住蹄:“到了,小娃娃,往前走两步就是。”


    南镇坐落于三河交汇处,官府在此立了码头驿站,也正是因为这码头,在南镇聚居的生意人越来越多,光是茶馆饭馆戏楼都不止一家。凡是有人走过的石板街,两侧必定支起各色摊子。


    先前车夫提到的陈地主,正是南镇首富,陈方圆。


    陈方圆的名气很大,又好脸面,顾承宇来南镇卖草药时,便知晓他。


    陈家是商贾之家,陈方圆有一子一女,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说是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但这陈员外视女儿为掌上明珠,不肯轻易托付出去,婚事一拖再拖,女儿二十有五了也没嫁出去。


    儿子有出息,十七岁科举,便在秋闱乡试上拿了个头等解元,陈家大摆宴席一个月,宴请四方来客,陈方圆此后走路昂首阔步,逢人便说儿子是举人,那叫一个大出风头。


    到了南镇,二人便得找个落脚地。


    至于那陈小姐中邪一事,顾承宇前世缠绵病榻,并未放在心上,记忆里陈小姐似乎的确和那书生成亲了,但之后的事,他便再未闻音讯。


    这些真假参半的坊间传闻,顾承宇一向是没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