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身体瞬间绷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想挣扎的意图被鹤熙的腿和手臂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鹤熙轻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她收紧环住脖颈的手臂，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晨曦脑后的金发里，扣紧，迫使她更加贴近自己。


    “别怕呀，我的小女王……”


    她的唇几乎贴着晨曦的耳垂，吐气如兰。


    “现在，全宇宙都是你的了……”


    话音未落，鹤熙扣在晨曦后颈的手指猛地发力，力量之大让晨曦痛哼出声。


    “可你……”


    她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意味，湛蓝眼眸里是纯粹的占有欲。


    “永远是我的。”


    死寂重新笼罩。


    只有战甲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交错，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座上的动静彻底平息。


    晨曦几乎是脱力地伏在鹤熙怀里，银甲冰凉的触感和鹤熙身体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浅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鹤熙深蓝色的披风绒毛上。


    她微微抬起头，下巴搁在鹤熙肩窝，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老师……你可还满意了？”


    那语调里藏着点咬牙切齿。


    鹤熙没立刻回答。


    一只手仍环在晨曦光滑的背脊上，隔着战甲也能感受到其下的线条。


    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缕浅金色的发丝，指尖缠绕，松开，再缠绕。


    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大殿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鹤熙才低低开口，声音慵懒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我说了多少次了……”


    她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晨曦的耳廓，引得她轻轻一颤。


    “你要叫我亲爱的。”


    听到这话，晨曦身体瞬间绷紧。


    她冷冷地扫了鹤熙一眼，抿了抿唇，脸上掠过一丝冷硬的不情愿。


    但在鹤熙无声的注视和环抱的压力下，终究还是妥协了。


    声音很轻，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亲爱的。”


    鹤熙满意地轻哼一声。


    她低下头，在晨曦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顺着鼻梁滑下，最后落在鲜红的唇瓣上。


    这次的吻不再是之前的强势掠夺，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珍视，细细密密。


    晨曦被动地承受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有了细微的回应。


    鹤熙的手指也从发丝滑落到她的颈侧，再到光滑的肩背，温柔地抚摸着。


    又过了一会儿，鹤熙似乎觉得安抚够了。


    她动作利落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穿过晨曦的腿弯和后背，稍一用力。


    “啊！”


    晨曦短促地惊呼一声，身体再次悬空。


    鹤熙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晨曦下意识地搂紧鹤熙的脖子，把脸埋进她颈窝，带着惯常的冷冽，却也有一丝习惯了的无奈。


    鹤熙抱着她，轻松地走下王座台阶，深蓝色的披风在身后拖曳。


    她没再看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座椅一眼，抱着怀里的人，径直穿过空旷死寂的大殿，走向晨曦寝宫的方向。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渐渐远去……


    晨曦的寝宫的门在鹤熙身后无声地合上。


    房间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气息。


    空气里似乎还飘着鹤熙身上那种独特的，带着清冷又莫名诱人的气息。


    床铺有些凌乱。


    晨曦一个人站在寝宫中央。


    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丝质睡袍，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没去管凌乱的床铺，只是静静站着，眼神沉静，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这几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


    鹤熙的出现毫无规律。


    深夜批阅奏报时，午后独自沉思时，甚至刚结束重要会议回寝宫准备卸下王甲时……


    每一次，鹤熙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浓烈的欲望，压制她，强迫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索求无度。


    晨曦低头看了看睡袍下隐约露出的锁骨，上面还有一小块未消的红痕。


    她眉头微蹙，但并没有凯莎那种被彻底羞辱的崩溃感。


    她不像凯莎那么……易碎。


    鹤熙虽然对她身体上的索取近乎贪婪，但在另一个关键点上，却出奇地规矩——她从不干涉王权。


    晨曦发布的任何政令，对天使军团的调动，对诸神的册封和警告，鹤熙从未置喙一句。


    她似乎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


    她的兴趣点，似乎只集中在晨曦这个人身上——她的身体，她的反应，她偶尔流露出的不情愿又不得不屈服的瞬间。


    “权利……”


    晨曦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锁骨上的红印，心中默然。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有这一点在，晨曦觉得，


    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毕竟，鹤熙的索取虽然强势，但事后，也并非全是粗暴。


    偶尔，像刚才那样，也会有些让她心神恍惚的温存时刻。


    然而，身为天使女王，被这样掌控的感觉……晨曦清晰地认知到，这让她极其不快。


    即使鹤熙不碰她的权力，身体和精神上的这种被掌控感，依旧让她感到一种深层的威胁和不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晨曦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蕴含着时间长河的眼眸里，沉淀着思考。


    天使，或者说她们这种高阶神性生命的情感模式，向来直接。


    凯莎时代推崇真爱，但在晨曦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基于数据匹配，被神圣教条美化后的程序。


    匹配度高的神，看对眼了就在一起，效率至上。


    而她晨曦，就是整个已知宇宙数据库里匹配度的巅峰。


    帝鸿坤不惜押上烈阳的未来，也要为未来的小太阳女神帝蕾娜预定下她这个最高匹配对象，本身就是一种基于数据的疯狂投资。


    她落到如今被鹤熙为所欲为的地步，根源就在于——神圣感没了。


    在那些年轻天使面前，在诸神面前，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诸神之王晨曦。


    她们敬畏，崇拜，狂热信仰。


    那种由强大力量和崇高地位构成的无形屏障，隔绝了任何不敬的窥探和亵渎的念头。


    她们不敢想象鹤熙那样对待她。


    但鹤熙不同。


    鹤熙见过她最不堪的样子，见过她为了活命，为了权力，用非常规手段对付凯莎的样子。


    在鹤熙眼里，她晨曦不是什么完美的诸神之王，正义化身。


    鹤熙看到的，是一个有野心，有手段，会害怕，会屈服，甚至在特定时刻会迎合的真实女人。


    那层让其他天使顶礼膜拜，不敢亵渎的神圣距离感，在鹤熙面前，早已荡然无存。


    没有这层屏障，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神性匹配欲望，在鹤熙这里找到了宣泄口，便汹涌而出，毫无顾忌。


    想到这。


    晨曦眼神沉了沉。


    鹤熙手里捏着她当初如何对待凯莎的证据，这是一个足以让她在年轻天使心中形象崩塌，引发内部动荡的巨大把柄。


    所以，她只能暂时受着。


    这时一个名字在晨曦心头滚过，眉头紧紧锁起。


    镜中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而冷硬。


    用那些手段去调教凯莎，把她从极端纯粹推向崩溃……现在回想，晨曦心底第一次升起强烈的排斥。


    那可能不是正道。


    即使达到了目的，那种手段带来的后果，如同埋下的隐患。


    鹤熙的出现，就是这隐患的第一次反噬。


    凯莎时代的天使们，被正义秩序塑造得……很纯粹，纯粹到近乎缺乏独立思考。


    她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信仰凯莎。


    到了她晨曦的时代，她摒弃了那种纯粹。


    她需要的是有头脑，能思考，能独立判断的天使。


    所以她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让新一代的天使们，如缪斯，朱雀，雅心，拥有了更复杂的思维，更独立的人格，甚至……更强烈的个人欲望和野心。


    这本身没错。


    但危险也在于此。


    她晨曦的存在，如同巨大的恒星，对周围的行星有着天然的引力扬。


    她的思想，作风，甚至那些不光彩的手段（若被知晓），都会无形中影响麾下的天使。


    凯莎的塑造，是把天使变成纯粹的工具。


    而她晨曦……会不会在无形中，将天使们引向……另一个鹤熙的方向？


    想到缪斯看她时那狂热又带着隐秘占有欲的眼神，想到朱雀绝对忠诚下偶尔闪过的偏执，想到雅心处理政务时越来越冷酷高效的风格……


    晨曦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警觉。


    再来几个像鹤熙这样，既有头脑又有实力，还对她抱有强烈占有欲和掌控欲的……


    晨曦抬手，略显烦躁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手指碰到了发间系着的那条红色丝巾。


    丝巾因鹤熙之前的折腾，已松脱大半。


    她顿了顿，伸手把它扯了下来。


    红色的丝巾，触感柔软。


    这是天使缪斯红着脸强行进献的。


    当时晨曦虽觉突兀，看着缪斯激动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接受了。


    此刻看着这条红巾，它像某种象征，代表着年轻天使对她复杂而炽热的感情——崇拜，忠诚，或许还有更深层，更危险的东西。


    “不行。”


    晨曦隐忍着，在心中呐喊，将红巾攥在手心，指节微微发白。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再来几个鹤熙？她这个女王还如何自处？


    那不得成了她们手中的玩物？


    必须改变。


    改变自己。


    过往那些扭曲和不当的手段，必须到此为止。


    这失去屏障的问题，必须解决。


    得将那层被鹤熙撕碎的神圣距离感，重新建立起来。


    如何建立？


    鹤熙对她的态度根植于了解真相。


    想在鹤熙面前重建神圣不可侵犯的距离感，强压或逃避都无用。


    唯一的办法，是真正面对真相，正视那段过往。


    只有她自己从内心正视，消化，甚至超越那段过去，才有可能重塑形象。


    让鹤熙看到她的改变，看到她并非沉溺于黑暗，而是走向了某种更高的秩序？


    至少，是更符合诸神之王身份的光明面？


    感化……


    想到这个词，晨曦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自嘲。


    用正义道德观去影响鹤熙？


    听起来近乎荒谬。


    但似乎……是唯一能尝试的方向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在满足鹤熙身体需求的同时，不断用言行去引导，潜移默化地重建那道屏障。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须先去直面那个根源——凯莎。


    那个被她亲手拉下神坛，用黑暗手段摧毁了纯粹信念，如今被囚禁在深宫某处的前任诸神之王。


    对了，还有……彦和阿追。


    晨曦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无懈可击的冷峻威严。


    她不再看镜中那个略显疲惫的女人，站起身，将那条红巾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心念微动，寝宫内微光一闪。


    简洁的银色常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庄严的银色红裙王甲，艳红的绒毛披风无声地垂落身后，边缘流淌着微光，彰显着无上的王权。


    她推开了寝宫的门，没有带任何护卫，独自一人走在空旷而寂静的回廊里。


    走廊两侧的窗外是梅洛天庭永恒璀璨的星光。


    光芒投射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孤独而威严的影子。


    步伐沉稳，速度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带着王者的分量。


    穿过层层守卫森严的区域。


    天使卫兵们见到晨曦，无声地行礼，深深垂首，不敢直视。


    最终晨曦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雕刻着古老天使花纹的金属大门前。


    这里异常安静，远离王庭的喧嚣，空气似乎都凝滞着寒意。


    大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守卫，门上也没有任何标识。


    但晨曦知道里面是谁——凯莎，以及忠诚追随她的天使彦和天使追。


    晨曦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冰凉的门扉，但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动作停住了。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手指悬在空中，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晨曦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隔绝一切的门。


    脸上是女王应有的，无懈可击的平静，眼神深处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大门紧闭，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然后，在短暂的犹豫过后。


    晨曦的手，带着一种近乎冻结时空的决断，终于按在了冰冷的门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