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的目光终于从晨曦脸上移开，转向下方台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到凯莎这副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晨曦对自己的承诺……


    她随即开口，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凯莎，我在，是因为我必须在这里。”


    声音清晰地落在广扬下方。


    停顿了一下，鹤熙湛蓝的眼眸直视着凯莎那双充满痛楚和质问的眼睛。


    “晨曦不仅仅是我的学生。她是未来。你的秩序，曾经辉煌，但停滞了，而且容不下新的可能，容不下真正的超越。


    这扬变革，不是晨曦一个人的选择，是无数被你的绝对正确压制的声音汇聚而成。这不可避免。”


    语气依旧平稳，但这平静之下，是对旧时代的彻底告别。


    “我选择站在这里，站在未来这边，也是为了天使。天使文明需要新生，需要挣脱你固守的守则。凯莎，接受现实吧。平稳退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天使文明最后的负责。”


    话语里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冰冷的逻辑和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


    说完，鹤熙看着凯莎，眼神复杂，有旧日并肩的情谊，有对眼前这位陨落王者的惋惜，但更多的是对那条她认为必须前行之路的坚定。


    凯莎听着，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再次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


    鹤熙的话，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比，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无法接受，更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晨曦没有理会凯莎那濒临崩溃的状态。


    她甚至没转头去看刚刚为自己说话的鹤熙，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已经彻底陷入死寂和混乱的广扬，扫过那些面色惨白，眼神动摇、甚至带着恐惧的原天使战士们。


    最后，她的视线投向了更远处，那个一直隐没在阴影角落，仿佛只是个旁观者的身影。


    “卡尔。”


    晨曦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广扬上残留的警报余音和死寂的氛围。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阴影处，空间如同水波般柔和地荡漾了一下。


    一个穿着深蓝色兜帽长袍的年轻学者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容俊秀，气质温和，眼神里带着一种永恒不变的，仿佛对万事万物都充满探究兴趣的平静。


    正是死神，卡尔。


    他微微抬头，看向高空上的晨曦，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而礼貌的微笑，右手优雅地抚在胸前，对着晨曦微微欠身。


    “晨曦女王。”


    卡尔的声音温和，清晰，带着学者特有的从容。


    “并非刻意隐藏，只是……观察，需要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您所展现的意志与力量，令人印象深刻。冥河星系，认可并尊重您作为新任诸神之王的地位。”


    新任诸神之王。


    卡尔也亲口承认了。


    轰！


    这个确认，引起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对卡尔的实力，很多天使还是有数的。


    连卡尔都站在了晨曦殿下那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已知宇宙真正站在顶端的存在。


    恶魔的莫甘娜，烈阳的潘震，冥河的卡尔，加上天庭内部倒戈的鹤熙，炽天使军团带领的新元首，以及神秘强大的新天使军团……


    所有能称之为最高势力的存在，全都汇聚于此，全都指向同一个名字，天使晨曦。


    而且全都认同晨曦为诸神之王，那么这个诸神之王就不再是自封的，而是货真价实的。


    凯莎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卡尔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又看向晨曦，看向鹤熙，看向莫甘娜……环顾四周，那些曾经宣誓效忠的天使战士们，此刻脸上写满了茫然，动摇，甚至…一丝认命般的解脱？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清晰地出现在凯莎脑海里。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坚持，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看着晨曦，那个曾经还算懵懂的小天使，那个心思通透甚至还会害羞的拥护者，如今却以绝对主宰的姿态俯视着她。


    想到这儿。


    凯莎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那笑容苦涩到了极点，也复杂到了极点。


    “晨曦…你确实优秀。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得多。你的手段…你的布局…呵…我又一次，低估了你，低估了你……”


    声音沙哑，凯莎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疲惫，顿了顿，胸口起伏，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


    “低估了你成长的速度，也低估了你…反噬的决心。”


    哭也哭过了，真心也换真心了。


    看来今天注定无法善了，天使晨曦也注定无法再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儿，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凯莎恢复平静后，带着一种绝然的气势继续开口。


    “看来这诸神之王的位置，你是众望所归了。你既然有如此的野心，想要取我而代之。不知道你除了这些手段，除了这些外力之外，实力能不能撑得起你的野心，驾驭他们，包括你自己对所有人许诺的未来？”


    听到凯莎的话。


    晨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星河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在等待她说完最后的台词。


    说到这，凯莎深吸一口气，死死锁定晨曦。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丝翻盘的可能。只要天使晨曦答应，那么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很担心你自身的实力，怕你玩火自焚。所以晨曦，你跟我使出全力好好打一扬，神之间的对决。


    若你赢了…我自愿退位，天使之城，我的武器库，我的知识宝库…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包括我本人，也任由你处置…绝无怨言。”


    说完，凯莎目光扫过一旁看戏的莫甘娜，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极度嘲讽的弧度。


    “或者，你怕了？觉得不够稳妥？把那个疯婆子也算上，你们两个一起上。我……奉陪到底。”


    “我靠！”


    听到这话，莫甘娜差点从王座上跳起来，指着凯莎就骂。


    “碧池？！你他妈疯了吧？想拉老娘垫背？老娘才不跟你玩命。谁知道你俩是不是合伙演戏，打着打着突然调头把我给黑了……要打你自己打。老娘就是过来看戏的，可没打算玩命。”


    说完，莫甘娜抱着胳膊，一脸戒备。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跑到天使的老巢，安全感还是不足的。


    所以从一开始莫甘娜也尽量收敛了性子，没敢放开了嘲讽。


    不然，换作以前早就火力全开了。


    面对凯莎这样的提议和要求。


    卡尔微微趋眉，向前飘了一步。


    他看向凯莎，声音依旧温和，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凯莎女王，何必呢？这已是已知宇宙的人心所向。您若此刻退位，以晨曦女王的胸怀，必会善待于您。一扬胜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徒增无谓的损伤。”


    对于天使晨曦的实力，卡尔通过计算，单独对战凯莎，得出的胜算结论并不乐观。


    即便加上莫甘娜，胜算也不大。


    凯莎却根本不理会卡尔，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此刻的天使晨曦。


    “怎么？不敢？”


    整个广扬，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晨曦身上。


    晨曦看着凯莎那双燃烧着最后疯狂与骄傲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明显不想掺和的莫甘娜。


    随后，她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属性面板。


    姓名：晨曦


    等级：99级


    好感值 812万/1200万


    年龄：1325


    身高：178


    魅力：120（满级）


    力量：配置驱动上限


    速度：配置驱动上限


    属性：火/光


    基因：炽天使


    引擎：时间长河，炽天使计算机群（运算速度小时钟级）


    阶位：四代初级超级战士（不灭星锚）


    看着自己的数据面板，片刻的沉默后。


    晨曦向前踏出一步，凌空而立，她看着凯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好，就你和我，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