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护士身高差不多，衣服一样，仅露出的眼睛也都是大大的，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区别。


    但是当陶可出现在药房窗口时，她注意到，其中一位护士显然愣了一下，明明她离得最近，却没有主动来取药单。


    这人很可疑。


    另一位护士见到她，热情的接过药单：“陶可同志，你家那俩宝宝胖乎乎的那么可爱，看着不像缺维生素的呀！”


    陶可很自然的笑着回答：“说是稍微缺一点，我不放心，吃一些总没有坏处的。”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没靠近的护士，注意到她耳朵上有两颗不太大的黑痣。


    记住人物特征就好办了。


    陶可拿着维生素回了服务社，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下班后，她直接去找了赵梅。


    虽然田旅长看在赵梅是被胁迫且主动坦白的份上，暂时没有上报这件事，只是暂时停了她的工作，让孙大彪严加管教，但她自己心里害怕又愧疚，整天躲在家里，门都不出了。


    因此赵梅这事儿，除了那晚在场的几个人，没人知道。


    陶可敲开门，赵梅见是她，眼神有些闪躲。


    “嫂子，我有事找你。”


    赵梅让开门口，放陶可进屋。


    “你再想想，那个护士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耳朵？”


    这么一提醒，赵梅恍然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耳朵上好像有痣！”


    果然是那个故意躲着她的护士。


    “那麻烦嫂子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想亲自问问那个幕后指使者的身份。”


    第二天上午，赵梅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军区医院药房窗口。


    王丰和两名便装的战士混在候诊的人群里，陶可则站在稍远一点的走廊拐角躲着。


    赵梅走到窗口，护士见她来了，送走上一个取药的人，走了过来。


    “护士，我想问问，我上次拿的跌打损伤药，好像效果不太好，有没有更好一点的？”赵梅东看西看，有些不太自然。


    那护士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我吗？”


    “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但是他们已经怀疑我了，万一逼问我是谁指使的，我怕我经不住吓唬，把你和老家那位都供出来……”


    护士皱了下眉，她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等一下，我出去跟你说。”


    护士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句什么，然后从药房旁边的侧门走了出来，示意赵梅跟她到楼梯间那边。


    王丰和战士们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陶可也紧随其后。


    护士一直没摘口罩，抱着手臂立在赵梅面前。


    “你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如果你被抓到，就说是为了自己丈夫报复二十九团就行了。”


    赵梅一脸为难：“谁都知道我丈夫打了我，我咋还能甘愿为了他去做这么冒险的事儿，这借口站不住脚啊！”


    “反正你不能把我供出去！我就是帮你和她传个话，要不是看在以前她帮过我的份上，这倒霉差事我才懒得帮她干！”


    那护士语气里都是不耐烦，转身想走。


    “既然不想帮她，不如帮帮我？”


    一直躲在角落的陶可走了出来。


    赵梅立即躲到陶可身后：“就是她了，我一直都是和她联系的。”


    对方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意识到自己戴着口罩没被认出来，想要顺着楼梯逃走。


    王丰和两名战士迅速从楼梯跑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同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王丰亮了一下证件，招手就让跟着的两个小战士把人摁住了。


    护士的口罩被拽掉，露出了脸。


    陶可看到这张脸，想起了过去梁芷茵还在时，这个小护士就是她的跟屁虫，到哪儿都跟在梁芷茵身后。


    难道……


    她强作镇定，抬起头质问：“你们干什么？我是医院的护士，我正在工作！”


    陶可走上前，蹲在地上看着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多次私下接触军属赵梅，指使她破坏军区财产，有什么目的？”


    护士眼神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


    赵梅反驳：“就是她！一直都是她跟我联络的，我都是听她的！”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护士还在狡辩，试图挣扎逃走。


    王丰摁着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老实点！否则直接送你去军事法庭！”


    听到这话，那护士总算老实了些。


    陶可见她似乎胆子并不大，估计凑近，压低声音，吓唬她：“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指使军属破坏军区批准的项目，这足够让你去坐牢。”


    护士听到要去坐牢，立即为自己脱罪：“我就是个传话的，是梁芷茵让我这么做的！”


    梁芷茵？！


    陶可和王丰对视一眼，满眼震惊，她不是被判了三年吗？现在应该在监狱里，怎么会提前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怎么联系的？目的是什么？”王丰追问。


    护士一股脑都交代了出来：“大概一个多月前，她突然打电话到我们护士站找我，说自己出来了，已经回老家了，打听陆团长的近况，我就把你们在忙着种人参的事儿告诉她了，过了几天她就让我和赵梅对接，告诉赵梅该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传话的！你们放了我吧！我不能出事，我马上订婚了，求你们了！”


    梁芷茵，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险些用硫酸毁了她的脸，还利用哥哥的职权打压她，如今又故技重施，借他人之手试图搅乱她的生活！


    “想要我放过你，可以，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计划得逞了，后山的人参都被破坏了，”陶可交代道，“如果你敢告诉她真相，我就立刻把你送到军区纪律委员会，后果可想而知！”


    “我……我帮你打电话……”


    这边陶可带着护士去打电话，那边王丰迅速去查了梁芷茵的近况。


    梁芷茵接了电话，护士按照陶可教的，告诉她计划成功了。


    陶可靠近话筒，听到梁芷茵声音沙哑的说了句：“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过好！继续保持联系，只要她想做什么，你立即让赵梅去破坏就行了，我要让她一天消停日子都过不上！”


    护士挂掉电话，脸色发白：“你们也听到了，都是她的主意，赵梅去做的，我就是个传话筒。”


    “保持联系，记住我的话，”陶可提醒，“帮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帮我可就不一定了。”


    “知道了。”护士缩了缩脖子点头。


    王丰很快查清，梁芷茵因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已于一个多月前提前释放，她哥梁武被他连累，被降职后专业到老家一个小单位，她现在住在哥哥家。


    梁家兄妹的老家，和孙大彪家正好是一个地方的。


    走出医院，陶可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梁芷茵，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了！我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