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鄂国公亲自来了

作品:《贞观第一奸臣,李二求我别辞职!

    火光。


    更多的火光,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亮起,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正朝着这个小小的院落,疾速扑来。


    厮杀声,戛然而止。


    无论是正在屠戮的斥候营锐士,还是惊恐万状的蓝田县兵,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奔腾而来的火光。


    张县令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难道……是公主殿下派来的援兵?


    许元则是双眼微眯,心中同样泛起了嘀咕。


    张羽和曹文是他叫来的,可这支兵马,又是何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清晰可闻。


    那股铁血肃杀之气,隔着老远,便已扑面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很快,那条火龙便冲到了近前。


    当先的骑兵勒住马缰,一支支冰冷的骑枪,从四面八方,将整个张家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火光之下,只见这些骑士个个身披明光铠,手持制式横刀与长枪,胯下战马神骏非凡。


    他们军容之整肃,气势之森严,远非蓝田县兵这种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禁……禁卫军!”


    有县兵认出了那独特的铠甲制式,失声惊呼,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县令更是如遭雷击,浑身的肥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禁卫军,那是陛下的亲军,是拱卫京师与皇城的最强战力。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


    一个让他不敢深思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马蹄声响,禁卫军的阵列向两侧分开,一名身形魁梧如山,面色黝黑如铁的老将,骑着一匹神骏的乌骓马,缓缓踱步而出。


    他头戴兜鍪,身披玄甲,腰间挎着一柄古朴的马槊,一双环眼不怒自威,顾盼之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正是当朝鄂国公,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院中这片狼藉的战场。


    当他看到那些身穿大理寺官服,浑身浴血的官差时,那双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许元何在?”


    他的声音,沉浑如钟,响彻夜空。


    许元深吸一口气,拨开护在身前的刘畅,上前一步,朗声应道。


    “下官许元,在此。”


    尉迟敬德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许元一番,见他虽然气息有些不稳,但身上并无明显伤处,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蹬。”


    他竟是直接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许元面前。


    “许元,你小子没事吧?”


    尉迟敬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切的关切。


    许元心中一暖,之前从长田县一路到长安的路上,尉迟敬德就曾对他多有照顾,两人脾气也挺对付,两人算是有些交情。


    此刻尉迟敬德对自己的关怀,绝不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许元躬身行了一礼。


    “下官无碍,一点皮肉小伤,劳烦鄂国公亲至,实不敢当。”


    “无事便好。”


    尉迟敬德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沉,转过身,对着身后黑压压的禁卫军,发出一声怒喝。


    “将此地给本公围起来!”


    “所有持械之人,无论官兵匪徒,胆敢妄动者,杀无赦!”


    “喏!”


    数千禁卫军齐声应喝,声震寰宇。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瞬间便将内圈的蓝田县兵和斥候营锐士,全都缴了械,控制了起来。


    而张羽和曹文带领的斥候营将士,早已趁着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他们不同于别人,要是让李世民知道许元手里还有这么一张王牌,必然会不放心,所以许元没有让李世民知道的必要。


    待场面被完全控制住,尉迟敬德才重新转向许元,沉声问道。


    “说吧,许大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元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启禀国公爷,下官奉旨查办蓝田会昌寺一案,查知今夜会有人前来此地销毁罪证。”


    “故而,下官率领大理寺同僚,在此设伏,意图捉贼捉赃。”


    “不曾想,人是等到了,却也等来了蓝田县令张大人所率领的县兵。”


    “张县令不问青红皂白,便诬我等为匪徒,下令格杀。”


    “若非下官早有后手,只怕此刻,我等已是这荒郊野岭的冤魂了。”


    他的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绪,却将其中那惊心动魄的杀机,和盘托出。


    尉迟敬德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听到最后,他那黝黑的面庞,已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一股狂暴的杀气,自他身上勃然而发,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好,好一个蓝田县令!”


    老将军怒极反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来人!”


    “把那个狗官,给本公拖过来!”


    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卫军立刻上前,粗暴地将早已瘫软在马背上的张县令,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过来,狠狠地扔在了尉迟敬德的马前。


    “噗通”一声。


    张县令摔了个狗吃屎,满嘴都是泥。


    “鄂……鄂国公……饶命啊!”


    他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此刻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对着尉迟敬德连连磕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


    “国公爷明鉴,这……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误会?”


    尉迟敬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将他冻结。


    张县令吓得一个哆嗦,语无伦次地狡辩起来。


    “是……是啊,国公爷。”


    “下官……下官是收到密报,说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流窜至我蓝田县境内,今夜要在此处行凶劫掠。”


    “下官爱民心切,这才连夜点兵,前来设伏剿匪。”


    “谁知……谁知竟会冲撞了许大人。”


    “下官……下官是有眼不识泰山,将许大人他们当成了匪徒,这……这都是误会啊!”


    他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看上去好不可怜。


    然而,尉迟敬德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种颠倒黑白的把戏,他这辈子见得多了。


    “是么?”


    尉迟敬德冷笑一声,忽然抬起了脚。


    “嘭!”


    他穿着铁靴的脚,狠狠地踹在了张县令那肥硕的肚腩上。


    张县令一百多斤的身体,竟是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数尺之远,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哀嚎着停了下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尉迟敬德啐了一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在本公面前,还敢巧言令色。”


    “来人,给本公将他捆起来,堵上嘴,打入囚车!”


    “还有那些县兵,一个不留,全都给本公押回去,听候发落!”


    “喏!”


    禁卫军得令,立刻上前,用牛筋绳将张县令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