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污蔑许县尊,滚

作品:《贞观第一奸臣,李二求我别辞职!

    此言一出,李世民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中却不见半点笑意。


    尉迟恭则是眉头一挑,差点就要发作,却被长孙无忌用眼神制止了。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同样回了一礼,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好奇。


    “这位官爷有礼了。”


    “我们兄弟几人,确实是从外地来的行商,听闻长田县富庶,特来开开眼界。”


    他顿了顿,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语气却转为不解。


    “只是我等孤陋寡闻,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乡绅富豪捐桥铺路,或是捐些香火钱给寺庙道观,以求福报。”


    “却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将大笔的家财,直接捐给一个……这样的什么慈善基金总会。”


    长孙无忌的措辞十分小心,既表达了疑惑,又没有流露出半点敌意。


    他看着那官员,缓缓问道:


    “恕我直言,这般将钱财汇于一处,就不怕有那心术不正的贪官污吏,上下其手,将这些善款挪作他用,中饱私囊么?”


    “这长田县开了如此先河,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的章程?”


    这番话问得极有水平,直接点出了最核心的监管问题。


    那官员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呵呵,原来客官是担心这个。”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长田县人特有的自豪感。


    “看来几位是第一次来我们长田县,有所不知,也属正常。”


    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外面日头大,几位里面请,喝杯清茶,下官再为你们细细分说。”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抬步走进了这个挂着“慈善基金总会”牌匾的院子。


    院内陈设简单,几排屋舍,几张石桌石凳,处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几名穿着布衣的文士正在案前埋首书写着什么,见到他们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忙碌起来,显得极为专注。


    官员将他们引至一旁的待客厅,自有杂役奉上清茶。


    那官员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解释起来。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长田县慈善基金总会’,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机构。”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由衷的敬佩。


    “它是由我们长田县的父母官,许县尊,亲手设立的。”


    “能在这里做事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家世清白,品行端正,还需识文断字,精通算学,其考核之严,不亚于朝廷取士。”


    官员说到这里,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而且,许县尊公务再忙,也时常会来此地巡查,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从不提前知会。为的,就是要杜绝任何懈怠与贪墨的可能。”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些正在忙碌的文士。


    “我们这里,每一分钱的进出,都有着最为详尽的记录。谁捐的,何时捐的,捐了多少,都一一在册,分毫不差。”


    “而这些钱要花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官员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大部分的款项支出,尤其是大额的善款动用,都必须要有许县尊亲自审阅,并签下他的手令,盖上他的私印,方能生效。”


    “没有许县尊的亲笔手令,谁也休想从这账上,挪走一文钱!”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本意是为了打消李世民等人的疑虑,证明此处的规矩何其森严,何其可靠。


    然而,这话听在李世民的耳中,却是十分讽刺。


    呵呵!


    好一个“亲笔手令”!


    好一个“谁也休想挪走一文钱”!


    这岂不是恰恰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所有的权力,最终都汇集到了许元一个人的手中。


    这所谓的森严规矩,不过是为他一个人量身定做的护身符。


    他想让钱进来,钱就能进来。


    他想让钱出去,一纸手令,钱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去。


    监管?


    他自己,就是唯一的监管!


    这与直接把钱存入他许元的私人府库,又有何异?


    不,甚至比那更高明。


    此法,不仅聚了财,更聚了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声!


    李世民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大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刺那名侃侃而谈的官员。


    “说得很好。”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听你这么一说,这章程确实是天衣无缝。”


    他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凌厉起来。


    “那我就想问问,既然规矩如此周全,账目如此清晰。”


    “这几日,或者说,这一个月,你们这账上的钱,都做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善事?”


    “可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举动,能让我等这些外乡人,也跟着开开眼界?”


    “总不至于,这百万贯的善款,就只是静静地躺在账上,等着许县尊他……日理万机之余,偶尔想起,才签个手令吧?”


    李世民的身子微微前倾,等待对方的后话。


    在他看来,既然许元将这些钱都贪了,自然不可能用它们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只要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那这什么所谓慈善基金总会,也就铁定是许元敛财所设的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那官员在听到李世民这番近乎于当面质问的凌厉言辞后,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并非是预想中的慌乱、心虚,或是词穷。


    而是一种……全然的错愕与不解。


    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绝伦的笑话。


    “这位客官……你……你刚才说什么?”


    官员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你说……我们这账上的钱,没做什么善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原本的和善与职业性微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后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


    官员怒极反笑,他指着李世民,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根本不是来行善的,你们是来找茬的!”


    “你问我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满腔的自豪与愤怒一并喷涌而出。


    “我告诉你!”


    “自许县尊设立慈善基金总会以来,用这里的善款,我们长田县,一共新建了十二座孤儿院,收养了全县乃至周边大部分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们建了十家养老堂,让那些无儿无女、老无所依的古稀老人,都能有个遮风挡雨、安度晚年的地方!”


    “我们还在城外设立了三处常年不关门的施粥棚,任何逃难至此的灾民,都能在那里领到一碗热粥,一张能活命的烙饼!”


    官员越说越激动,双目赤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世民的脸上。


    “这些!难道不是善事?这些!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举动?”


    “你们不捐钱也就罢了,我们长田县不差你们这点银子!可你们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家县尊的心血,对我等同僚的辛劳,血口喷人,肆意污蔑?”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大门的方向,声色俱厉地喝道:


    “出去!”


    “我们长田县的慈善基金总会,不欢迎你们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