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瞬间炸开了锅。


    陈逸轩抱着电脑又蹦又跳，孟建国激动得满脸通红，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好，好”。


    孟紫嫣看着屏幕上的分数，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分数，比她预想的还要高一点。


    她做到了。


    虽然现在已经与改变命运毫无关系，但依然证明了她还是那个曾经站在顶峰的状元。


    在一片欢腾中，她看向沈慕白。


    他正安静地看着她，在喧闹的背景中，他的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人。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藏不住的赞许和与有荣焉的骄傲。


    “还没完呢！”陈逸轩把电脑重新放好，“还有我妹夫的呢！”


    他兴冲冲地拿过沈慕白的准考证号，输了进去。


    “让我看看，我们学神，能考多少分。我猜，至少740！碾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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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位置，同样刺眼的红色字体。


    语文：145


    数学：150


    英语：148


    理综：285


    总分：728


    排名：省第一名


    客厅里，刚刚还喧闹无比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陈逸轩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靠！又一个728？”陈逸轩爆了一句粗口，“这什么情况？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吗？连分数都要凑个情侣款？并列省状元？”


    孟建国和林文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孟紫嫣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她站起身，走到电脑前，死死地盯着沈慕白的分数条。


    理综，285。


    这个分数，对于别人来说，是天花板。


    但对于沈慕白来说……太低了，低得不正常。


    孟建国当即拍板，要去京城最好的酒店，连摆三天流水席，庆祝家里出了两个状元。


    林文雅和林文静已经开始打电话，向各路亲戚朋友报喜。


    陈逸轩则拿着手机，对着电脑屏幕疯狂拍照，发了九宫格朋友圈，配文：【家里有两个省状元是什么体验？谢邀，已经爽上天了。PS：其中一个是我妹夫，不接受反驳。】


    在一片喧闹中，


    孟紫嫣拉起沈慕白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他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客厅里的长辈们面面相觑。


    房间里，孟紫嫣松开手，转身面对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沈慕白看着她，神情依旧平静。


    “你的理综，为什么只有285分？”她的声音有些冷，“以你的水平，理综拿满分，都不是不可能。你别告诉我，你失手了。”


    沈慕白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孟紫嫣步步紧逼，“你故意考这个分数，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


    孟紫嫣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什么意思？”


    “我算过。”沈慕白走到她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一张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一连串的数字和符号。


    “你的强项是英语和语文，稳定且上限高。数学是我的强项，但你的计算能力和逻辑思维，已经接近满分水准，失误率极低。”


    “唯一的变数，在理综。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二问，涉及到一个非常规的临界状态分析，你一定会在这里失分。”


    “化学的有机推断，给出的信息有迷惑性，你会习惯性地选择最复杂的路径，从而导致计算超时，扣掉过程分。生物的遗传题，有一个隐藏的连锁互换陷阱，你大概率会忽略。”


    他每说一句，孟紫嫣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他说的，和她考场上的实际情况一模一样。


    她确实在那几个地方丢了分。


    “我把这几个地方的分数，都扣掉了。”沈慕白放下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然后，再主动放弃了理综最后一道选做题。”


    “所以，我们都是728分。”


    孟紫嫣彻底说不出话了。


    这不是学神。


    这是妖怪。


    他怎么能……把她的思维模式，她的知识漏洞，她的答题习惯，都算计得如此精准？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了解和分析能力？背后又是多少个日夜的关注和研究？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说过，你想当高考状元。”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这个状元，我拿了太多次，早就腻了。但如果是和你一起拿，我觉得它才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我只是想，陪你一起。”


    还有两句话沈慕白没说：以后我也想陪你一起，站在最高的地方。让你得偿所愿，也让我……能站在你身边。


    孟紫嫣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追赶他的脚步。


    拼尽了全力，从一个倒数第一，逆袭到全校前列，再到如今的高考状元。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他并肩而立。


    却原来，他一直都在原地，甚至……后退了一步，在等她。


    这份深情，这份算计，让她心疼。


    “沈慕白，你是个傻子。”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却用不上一丝力气。


    “嗯。”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只为你一个人傻，我乐意。”


    孟紫嫣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你是个混蛋！”


    “嗯。”


    “你是个大骗子！”


    “嗯。”


    “我……”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还没答应你的追求呢。”


    “我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所以，考察期可以加分吗？”


    孟紫嫣被他逗得又哭又笑，狠狠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门外，偷听的四位长辈，和假装路过的陈逸轩，都默默地退开了。


    孟建国走到阳台，点燃了那根一直没点的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这小子……”


    “是个好孩子。”林文静接话。


    孟建国没有反驳。


    能为了女儿，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耀，这份心意，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嗯。”孟建国点了点头，“是个能把咱们女儿，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当晚，孟建国为两个新鲜出炉的省状元，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晚宴。


    席间，孟建国第一次主动给沈慕白倒了酒。


    “以后，嫣嫣就交给你了。”


    沈慕白站起身，郑重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