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从云端跌落?

作品:《如刺入耳

    “哟!阮大老板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看到阮汉霖发来地址时,林烨一度怀疑他手机被偷。如果他们要聚,自然不会选择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仅犹豫一两分钟他打电话过去确认时,对方手机已然处于关机状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烨怕他出什么意外甚至还带上三四个保镖,等他在吧台找到阮汉霖时,他正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清来人,阮汉霖拍拍旁边的高脚椅示意他坐下。嘈杂的音乐,拥挤的舞池和一旁正在调情的男女都让林烨眉头紧蹙,偏偏平常最挑剔的人却全然视而不见。


    又一杯死亡午后摆在阮汉霖面前,吓得林烨拽着他的胳膊不敢撒手,“你别喝了!你那破胃还要不要了?”


    见男人要挣脱束缚,林烨紧忙搬出救兵,“小书还住院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俩小孩儿怎么办?”


    果然此言一出,阮汉霖放弃挣扎。


    可还是不开口。


    “公司出事儿了?你和我说说,实在摆不平我去找老林帮忙。”


    能让阮汉霖颓废至此,林烨与他相熟十二载,只有两次远洋陷入危机时,他有幸见过。


    “不是啊?小墨那边,昨天林桦还去你外婆家找他……小书我中午刚见过,状态也不错啊。”


    用上排除法的林烨脑袋都要炸了,最后还有一种可能,他压低声音凑到阮汉霖耳边,“不会是失恋了吧?”


    林烨也是十分顺利地获得白眼一枚,气得他举起那杯死亡午后猛灌。劣质酒入口加上混乱的环境,他将杯子狠狠放在吧台,拉着阮汉霖的肩膀让人直视自己。


    “到底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痛快点儿,不说我可走了。”


    “你弟……”阮汉霖轻吐出俩字,又停下来。


    “我弟?他今天可是挺乖的,没招惹小书啊。”林烨误以为是阮汉霖经验主义,这他可得帮着正名。


    “我知道,我是想说……你喜欢你弟吗?”


    “哈?虽然林桦那臭小子驴脾气,可怎么说都是我弟,我不可能给出否定答案吧。”


    林烨被阮汉霖的问题逗笑,笑着笑着他察觉出不对劲儿,这回他加大手劲,险些把旁边人从高脚椅上扯下来。


    “你什么意思啊?”


    林烨以前对阮家的事保持中立,偏偏自家的傻弟弟追着阮与墨跑,他也了解一些,今天阮汉霖的反常让他心底腾起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把当年那件事归咎于小书,可你不能起这样的心思,你要是不想养,他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出。”林烨急得起身,好像马上就要去医院把阮与书接回家。


    “什么心思?”阮汉霖喝完酒本就头痛,又被绕得云里雾里。


    “和他断绝关系啊。”


    “操!你有病吧?”


    阮汉霖本想旁敲侧击,看看这群狐朋狗友中唯一有弟弟的人,是如何维系兄弟感情。


    他甚至都忘了,家里明明还有阮与墨作参考。


    “你才有病,大晚上喝得烂醉,还问这些有的没的。”


    “行了,我走了。”


    “诶!你……”


    阮汉霖脚步虚浮地穿过人群,林烨不放心刚准备追上去,却被服务生拦住告知还没买单。


    追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林烨爆了句粗口,“操!合着是让我来买单的!”


    醉醺醺的阮汉霖还是要给代驾付钱时,才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好在车里有现金才避免尴尬。


    电梯一路上行,阮汉霖下午在赛车场上狂飙,还有晚上的买醉都没有给出答案。他更不敢和林烨多言,生怕酒后吐真言说出某些不该说也不能说的话。


    “老板,您可回来了!”


    老周像寻到救命稻草,靠近时却闻到浓重的酒气。


    “小书,他把自己反锁在病房里,我敲门不开,找护士拿了备用钥匙。”老周颤颤巍巍摊开手掌,钥匙已经在他手心印出轮廓。


    “可我只要靠近,他就大喊我不让我开门……我实在不敢贸然进去……您手机一直关机……”


    反锁在里面?阮汉霖快速捕捉到关键信息,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病房门,轻叩两下无人应答。


    “阿书?哥可以用钥匙把门打开吗?”


    病房内的阮与书缩在床边,他已经深刻反省一下午,几次打电话想给阮汉霖认错,可每次都是被告知关机。


    回想这些日子他被阮汉霖精心照料,竟真的娇纵起来,不光骂人家是流氓还甩脸色。不就是被亲一口,不知道自己是抽哪门子的风 。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阮与书就越害怕。


    万一他真的再也不来了,可怎么办?


    当以前的期待变成触手可及的幸福,再次被抛弃无异于从云端跌落。还没等阮与书回答,就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果然,他还是不耐烦了。


    阮与书永远是个惹人烦的存在。


    就在阮与书躲在黑暗中自怨自艾时,门从外面被钥匙打开,下一秒病房里灯光大亮,他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你个小兔崽子!锁门干什么?”


    阮汉霖褪去沾染酒气的外套,只剩一件白色真丝衬衫,胸口处的祥云手工刺绣若隐若现。


    怕酒气熏到小崽子,他特意去洗手间漱口顺便洗把脸。


    视线落到病床上,阮与书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小兔崽子,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标准的双眼皮都肿成欧美大双。


    阮汉霖哪里还顾得上教育阮与书,他三步并作两步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弯腰将他揉进怀里。


    “你吓死我了,锁门干什么?”


    见阮汉霖冲过来的模样,阮与书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结果就听见男人无可奈何的语气。


    “嗯?不想让我进来啊?”


    喝过酒的阮汉霖意识虽然没有平时清醒,却也能够理顺事情始末。


    “阿书,对不起。”


    “哥晚上有应酬,没看手机不知道它关机了。”


    阮汉霖边解释,边道歉。


    喷在阮与书耳廓的热气带着浓烈的酒味儿,让他的脸上也泛起醉酒后的红晕。


    只是二人,依旧默契地未曾提及那个吻。


    殊不知今日的避而不谈,只是为日后埋下一根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