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刀枭首

作品:《这个皇子一心求死

    “陛下,此乃天赐良机!突厥遭此重创,数年内无力南侵。仅仅归还一王子,换得万匹战马与边境安宁,利国利民,当速速应允!”


    “陛下不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拔都乃骨咄禄独子,杀之可绝突厥未来希望,还能引起突厥夺位内战。万匹战马虽好,怎及永绝后患?当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将突厥灭族亡种······”


    朝堂上炸开了锅。


    以李瑾为首的主和派,与赵元楷等武将组成的主战派,争得耳红面赤。


    “赵大人此言差矣!穷寇莫追。突厥根基尚在,若逼其鱼死网破,我大唐将又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为苍生计,为黎民想,当以和为贵!此乃仁君之道,必将感化蛮夷,万世流芳······”


    “二殿下见识短浅,可知‘和为贵’三字,需以实力为盾?昔日我朝和亲,岁贡不绝,匈奴却仍寇边不止,致使雁门烽火连年不息。若非先帝发倾国之兵,将其赶到苦寒之地,哪有今日和平可言?


    突厥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非一纸盟约可束。今日纵以王子换安宁,明日必以城池索贡品,届时再想挥师北伐,怕是连战马都需向敌国乞购?所谓仁君,当以武止戈,而非以退让换苟安······”


    双方争论不休。


    李承宇目光深沉,权衡利弊。


    最终,他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准其所请。以拔都,换万匹战马,突厥即刻退兵。然,需严令突厥,十年之内,不得寇边。若有违逆,朕必亲提百万雄师,犁庭扫穴,灭尔宗庙······”


    口头协议达成,突厥使者悄悄松了一口气。


    ······


    交接之日,长安北门,气氛肃杀而诡异。


    一万匹雄健的突厥战马,被分批驱赶到城内指定区域,嘶鸣阵阵,蔚为壮观。


    另一边,突厥使团一行数十人护卫着拔都,缓缓行至城门下。


    城楼上,皇帝李承宇、尉迟南等重臣、包括心怀鬼胎的李瑾,皆在观礼。


    程知率军警戒。


    突厥正使昂首阔步,正要与唐方官员办理最后的交接文书,迎回他们的王子。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充满煞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李砚一身沾染着洗不净血污的皮甲,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率领着他那支同样杀气腾腾、仿佛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如同巡视领地的狼群,缓缓从长街尽头行来,恰好堵在了城门洞前。


    他们并非刻意来此,而是因为李砚现在有“每日例行作死”指南。


    他每天都会带着这帮亡命徒,在长安城里“除暴安良”,专找权贵纨绔或地痞恶霸的麻烦。


    期望能惹上不该惹的人被暗杀。


    为此获得了“砚大侠”得美称。


    今日,不过是恰好巡到了北门。


    拔都骑在战马上,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屈辱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他的目光扫过城门,看到那个骑着黑马、如同梦魇般的身影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毒和恐惧猛地冲上头顶。


    “是你?李砚!”


    拔都拍马向前,指着李砚,用生硬的唐语嘶声尖叫,声音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你这卑贱的囚徒,戴罪的野狗,竟敢如此折辱本王子?我父汗必会率突厥勇士,踏平长安,将尔大卸八块······”


    他的辱骂如同毒液喷溅,周围的唐军和突厥使团都紧张起来。


    “败军之将,也就是嘴还是硬的。拔都,老子能捉你一次,就能捉你第二次,回去告诉你爹,下一次让他准备好五万匹战马。不然老子定把你的购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哈哈哈······”


    身后的部曲肆无忌惮地笑着。


    围观的百姓和大唐士兵也跟着笑,他们觉得三皇子的口才实在好。


    骂得过瘾!


    “你这贼痞,本王子杀了你!”


    拔都抽出弯刀,气急败坏吼叫,却被身边的护卫按住。


    李砚本来心情就极度不爽,看到拔都的挑衅,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更关键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诱惑力的“作死”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这个念头疯狂滋长,让他欲罢不能。


    当众斩杀敌国王子和使团,破坏两国刚刚打成的和议。


    还是在皇帝、满朝文武、突厥使团、士兵、百姓等人面前。


    这绝对是十恶不赦、千刀万剐的死罪。


    神仙来也救不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李砚。


    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对“死亡”渴望得光芒。


    所有人都以为李砚会反唇相讥,口吐莲花时,李砚动了。


    他抽出横刀,刀尖向天,大吼道:“风——!!!”


    这是陷阵营冲锋的口号,疯狗等人抽出横刀,高高举起呼应道:“大风——!!!”


    “唏律律!”


    李砚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窜出。


    李砚的身体在马背上绷紧如弓,那柄伴随他征战、豁口处泛着暗红血光的横刀,被他高高举起。


    目标直指拔都王子的脖颈。


    李砚身后的疯狗、铁牛、瘦猴等死士,虽然不明白李爷为何突然暴起,但李砚动了,他们也就动了。


    这是刻入骨髓的忠诚与疯狂。


    他们齐声咆哮战吼,如同为李砚的“死亡冲锋”奏响的葬歌,毫不犹豫地策马前冲,迎向拔都的护卫和惊怒的唐军警戒部队。


    他们要为自己的督统,杀出一条通向“死亡”的血路。


    铁牛的狼牙棒带着毁灭的风声,砸向第一个挡路的突厥护卫。


    鹞子的箭矢精准地射穿一名试图偷袭李砚的突厥人。


    疯狗的快刀早已割断一个突厥兵的喉咙。


    在无数道惊骇、愤怒、不解的目光聚焦下,在战吼“大风”的余音中,李砚的人马合一,速度快到极致。


    他无视了刺向自己的弯刀,眼中只有拔都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李砚!住手!”


    城楼上,李承宇的怒吼如同惊雷。


    “保护王子!”


    突厥使团和护卫惊骇欲绝,拔刀冲上。


    程知脸色剧变,想要阻拦却已不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都看到了李砚那决绝的、带着诡异兴奋的冲锋。


    看到了他眼中只有疯狂。


    “不——!”


    拔都发出绝望的嘶嚎。


    “噗嗤——!”


    刀光如匹练,血光冲天起。


    一颗戴着华丽金冠的头颅,伴随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高高飞起。


    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僵立片刻,才喷涌着鲜血轰然落马。


    突厥王子拔都,在即将重获自由、回到父汗怀抱的前一刻,于长安城北门之下,在两国使臣、皇帝、满朝文武的众目睽睽之中,被大唐陷阵营督统李砚,一刀枭首。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北门内外。


    只有战马的嘶鸣和那具无头尸体喷血的“嗤嗤”声,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