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节:我糊涂了
作品:《逆天邪神之永夜魔君》 为了彻底查明真相,确认焚绝城的说法是否属实,由焚断沧、萧无机、秦无伤以及凌无垢等人一同,径直前往关押萧寒的隐秘地牢。
当几人赶到地牢时,文吏和那名行刑汉子早已喝得醉意朦胧。见到秦无伤领着一众帝国强者前来,顿时吓得酒醒,颤巍巍的打开房门!
待众人看清地牢景象时,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秦无伤等人,也俱都心神一震,不忍地偏移了视线,眉头紧锁。
只见萧寒被数根粗大的锁链牢牢禁锢在刑架上,铁钩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而他的右臂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被人以巨力硬生生折断,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此刻,他浑身残破不堪,几乎与一具死尸无异。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明显的颤音,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在这等惨状面前,几乎不需要任何辩论,就已经证明焚绝城所言何等荒谬。
秦无伤心痛之余,立刻上前查看萧寒生机。
待发现少年遍布全身的鞭痕和烙铁印时,他脸色愈发难看,猛地转头,对缩在角落、面无人色的文吏与汉子怒喝道:
“狗胆包天的东西!谁让你们动用此等私刑?太子殿下虽有谕令审讯,我想也绝非让你们将他折磨至死!说!是谁指使的?”
文吏战战兢兢:“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傍晚时分,有两人持太子府令牌,强行支开了我等。”
秦无伤即担心萧寒,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文吏想了想:“回大人,再…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秦无伤闻言,瞪向焚绝城:“焚少主,是谁拿这太子府令牌至此,还需要我继续问么?”
焚绝城浑身一僵,尴尬到不能言语。
萧无机很乐意看到萧寒重伤,可眼前更在意的是分宗被焚,该如何向宗门交代,如何证明自己的威严。
此刻他勃然变色,眼中杀气狂涌,瞬间锁定了焚绝城。
“好!好一个焚天门!先是以玄火弹袭我分宗、伤我侄儿,如今将这滔天罪责嫁祸给一个垂死之人!你们当真以为我萧宗可欺吗?”
凌无垢伸手按在萧无机肩膀:“萧长老息怒,此事我等看在眼里。依老夫之见,还是先禀告贵宗宗主为妥。”
一直跟在众人之后的焚绝尘虽觉事有蹊跷,却一时无从质疑。手支着下巴,略一沉思,闪身便到了萧寒身前,眼神如电:“萧公子,好手段啊!”
秦无伤早已心痛无比,眼前这惨状若是被苍月公主看见,不知要如何心碎欲绝。
他自问无法保住萧寒性命,但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眼前再对这孩子动分毫!
眼见焚绝尘似乎要对萧寒不利,他立刻上前一步,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焚绝尘淡然一笑,身形退后两步。
他本意是想以言语骤然试探,观察萧寒最细微的本能反应。可对方只是极其艰难的、微微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涣散、痛苦与彻底的茫然不解。
以此状态,确实不像能伪装得出。
难道真是大哥一时昏聩,做出袭杀分宗、嫁祸萧寒的蠢事?
此念一生,焚绝尘心底猛地一沉。
以他对兄长的了解……这绝非不可能。
如今所要虑者,已非证明兄长清白,而是如何保全宗门。
“哥!”
他大喊一声,只盼兄长能给出一个哪怕勉强合理的解释。
然而焚绝城早已心乱如麻。他先前信口胡诌,将一切推说成是萧寒偷盗令牌所为。可眼下,萧寒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压根不可能从这里跑出去。
巨大的压力和对局势失控的恐慌,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我也糊涂了……对了,萧长老,你想啊,袭击萧宗分宗,对我有何意义?这根本不合理啊!”
萧无机须发皆张:“哼,有何意义?你若不是被抓现行,恐怕又把这笔账赖在天剑山庄身上了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凌无垢脸色骤变,当即暴怒喝问:“怎么回事?焚阁主,贵宗这位少主,似乎有点……其心可诛啊!”
焚断沧纵然有心维护,可眼下的局面,比起单纯诬陷萧寒的罪证,似乎更加凶险。
他做了个深呼吸,选择了战略性的退让:“两位长老还请稍安勿躁。此事我焚天门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这就押绝城回去,严加审问,势必会给萧宗和天剑山庄一个明确的交代!”
凌无垢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老夫拭目以待!”
随即,不再多看场中任何人,拂袖而出!
萧无机心知绝不能将焚断沧逼至鱼死网破之境,否则他们联手设局陷害萧寒一事一旦彻底曝光,他在萧宗之内将再无立锥之地!
“老夫等着你的交代!”
言罢,他最后狠狠剐了一眼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萧寒,袍袖一甩,随之离去。
焚绝城面如死灰,正惶然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今日之祸,站在最靠里位置的他,耳畔却忽然捕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低语:
“焚少主,可还记得我问过的问题……咱们赌一赌,为了保全宗门,你父亲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焚绝城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萧寒在说话!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细思其中的恐怖,猛地指向刑架,声音因惊骇和激动而尖锐变形:
“他!他说话了!他是装的!你们看……你们快看他啊!”
然而,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叫嚷、指证,萧宗和天剑山庄的人早已离去。
留下的人中,包括脸色铁青的焚断沧和焚绝尘,都只以一种冰冷、怀疑,甚至看跳梁小丑般的目光注视着他失态的狂呼。
这一刻,他的语言和肢体动作,都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秦无伤强忍着不去看刑架上的萧寒,转而面向焚断沧:“焚阁主,还是先带你们的少主离开吧。明日辰时,皇上会公开审问萧寒。犯人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焚天门在各宗面前,显得特别……”
那个形容词,秦无伤终究没有说出口,但其中蕴含的警示与轻蔑,已不言而喻。
焚断沧何许人也?何等风浪未曾见过?
可这一晚所遭受的压力以及难以收场的残局,他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到一种力不从心和……颜面扫地。
“绝尘,带上你大哥,我们走!”
等焚天门三人离去,秦无伤面色一沉,再次瞪向文吏和汉子:“这是陛下点名要审的要犯,若是有三长两短,你们以为能保住小命?我不管太子下了什么命令,但你们的脑袋最好放清醒点,在这帝国之内,至高无上、执掌生杀的,究竟是谁!”
那两人立刻吓得五体投地,头磕得砰砰作响:“秦府主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秦无伤压根没看他们,走到萧寒身侧,取出两枚丹药,轻声道:“张嘴,把药服下去。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这孩子,还真是……唉……”
就在他将丹药塞向萧寒嘴巴时,蓦地对上少年抬起的脸。
萧寒悄然绽开一个极其微弱灿然笑容,同时一个极快、极隐晦的眼神暗暗递了过去。
秦无伤心头猛地一跳,虽不明就里,但久经世故的他反应极快,抬脚踹向汉子:“滚出去,陛下让我问单独两句话!”
那两人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地牢。
直到确认再无旁人,萧寒才缓缓抬头,有气无力道:“府主,公主可还安好?”
秦无伤看着他这般模样,心头更是一酸:“公主她……自得知你出事,便将自己整日锁在深宫,谁也不见……想必已是伤心欲绝。”
他顿了顿,看着萧寒此刻的惨状,将原本冲至嘴边的疑问硬生生压下,叹了口气。
“……罢了,此事定然非你所为。我现在只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若事不可为……我或许能设法助你逃出生天!”
最后一句,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
萧寒笑了笑:“府主费心了,晚辈还撑得住。若是此刻逃了,反而坐实了畏罪潜逃之名……眼下,只恳请府主,多多看顾公主,勿让她因我而过度伤怀。”
秦无伤长叹一声:“你自己……保重吧!”
他拍了拍萧寒未受伤的左肩,转身离去。
——
焚天门分宗书房。
焚绝尘在听完焚绝城设计陷害萧寒的全部经过后,脸色瞬间铁青,猛地拍案而起。
“大哥,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只是为了苍月公主,就……唉!你不知道萧宗那些家伙反复无常,一旦此事彻底败露,你让我焚天门如何应对这滔天巨浪!”
焚绝城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又见连弟弟都训斥自己,顿时带上了几分破罐破摔的蛮横,厉声呛道:“怎么?我做事还需知会你么?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么?那关乎的是我焚天门的颜面!是我焚绝城的尊严!”
焚绝尘看着他犹自强辩的模样,心底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破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颜面?尊严?哼!现在,你不仅没能挣回颜面,反而连焚天门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门面,都快被你彻底撕碎,保不住了!”
焚绝城还要张口狡辩,端坐上首的断沧一掌拍在身旁的黑檀木案上,震得笔砚齐跳!
“够了!”
一声蕴含着磅礴怒意与威严的断喝,让争执不休的两兄弟齐齐噤声,不敢再多言半句。
“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收拾残局、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此争论谁对谁错!”
焚绝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脑中飞速盘算,猛地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糟糕,那个传信引萧寒前往东院的叶红菱,现在何处?”
“这……”焚绝城努力回忆了遍:“事发之后,她好像就……”
“那就是说不在我们控制当中……那可是唯一能证明萧寒无辜的人啊,你竟让她就这么丢了!!糊涂,笨蛋……”
焚绝尘恨不得将一切指责之词尽数道出,但时间紧迫,只得强抑怒火急。
“快,必须抢在其他人找到她之前,不惜一切代价,灭口!同时速将此事禀报父亲。还有…还有…我想想…对了,焚莫阳长老是不是已在赶来途中?”
焚断沧应声道:“焚长老和清羽丫头途中游山玩水去了。不过算算时间……此时应距皇城不远。”
“快请长老速来。有他在,就多一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