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林敏超逼近林翠花，两个人靠的极近，以这狭窄的小屋根本没有办法往后退。


    林翠花不得已对上林敏超的眼睛，又一次马上挪开，嘴上责怪：“敏超你干啥呢，干啥一个劲看着我，我眼里是有眼屎吗？”


    林翠花装模作样揉眼睛，脑子里飞快计算着自个这个弟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猫腻，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她，吓得她心怦怦跳。


    看到又是这个避开的表情，林敏超心底有了最坏的打算，他女儿的事情，林翠花这个做亲大姑的指定有参与。


    他和林翠花一母同胞，几十年的姐弟做了下来，不会连她的脾性都摸不准，要是硬问是问不到的，她有千百种撒谎的理由，只能逼她自己承认。


    林敏超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两道剑眉紧蹙在一起，手暗暗握成拳艰难道：“大姐，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林翠花全身一抖，目光止不住往她弟弟沙包大的拳头上看，青筋突出一看就是积蓄了不少的力气，林翠花五官都是抖的。


    她弟弟可是练家子，这拳头也没比砍刀好到哪里去，一拳头下来她这么柔弱的小身板可真会散架的，怪不得刚才非要把那死鬼支出去，还把她逼到抵着墙没地方跑的地方，就是让她束手就擒。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兴许后头还有毁尸灭迹。


    林翠花一双腿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在墙角，连连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报仇你就去找张书琴，是那个资本家大小姐蛊惑我去换孩子的，主谋是她，我只是个帮手，你不能全怪我啊。”


    她懊悔得不得了，她就不该信那个女老板会谨守秘密，说不定那女老板就是林敏超让人家来的，是一伙的。


    那女老板先把林小念带走，林敏超没有了孩子的挟持，正好来找她算账。


    “弟弟啊，这世上就咱俩是一个娘胎里出的，血浓于水，你不能杀我啊，而且杀人是犯法的。”林翠花越想越害怕，跪着揪住林敏超的裤脚鼻涕眼泪一齐流，让林敏超看在死去爹娘份上放过她这个亲姐姐一码。


    林敏超原先只是装作脸色铁青的模样，得到了林翠花的承认，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转变个彻底，锋利无比。


    他是刀口舔血的军人真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他得到的军功是实打实带血的。


    林敏超一手拎着林翠花的领口把人一把举起，眼神狠戾：“血浓于水？你要是惦念着亲情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那是你的亲侄女，我的亲女儿！”


    林翠花的脖子被衣领卡住，呼吸困难，声音嘶哑：“我错了，看在……小念已经被……你派来的……咳咳……女老板接去的份上，留我一条命吧……”


    小念？


    这孩子不是张书琴留下的孩子的名字吗？林敏超松开钳制林翠花的手，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个孩子他见过不止一次，心里怜惜她被父母抛弃，可碍于不是自家事，从来没有照顾过她哪怕一丝一毫，每一次路过都是冷漠走开。


    原来原来，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然从她面前多次经过没有认出来，这让他心如刀割。


    林敏超双眼泛红，咬牙切齿蹲在林翠花身前，一脚踩在林翠花撑地的手上缓缓碾开：“你很得意是不是，你看着我们父女见面却蒙在鼓里戏耍我你很得意是不是，林翠花你实在是无可救药！”


    林翠花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还没缓过来边感受到手背的剧痛，她发出一声尖叫，又被林敏超一脚踹到了墙角。


    林翠花是真的知道错了，她不顾被碾破的手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忏悔：“我是猪油蒙了心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林翠花说着心里的委屈也憋不住了：“那阵子爹娘要把正屋的房子留给你，明明你常年不回家，不缺屋子住，我们一家五口挤在转都转不开的小屋里，可他们一点也没看到，我去求，爹娘说了主屋是男丁的，女娃有个偏房就行了。


    从小就是这样，我的名字是随手取的，你一出生就请了师傅花了一块钱算的，那时候的一块钱你知道有多值钱吗，从小到大你就压我一头，处处都争气，连你媳妇怀了孩子是男是女的不知道都宝贝得不得了，你的孩子就没有男女之分，个个都是宝贝……还有我屋里养的鸡鸭有半数都进了你媳妇的肚子里，我自然是不服气。”


    “就因为这些？”仅仅是因为这些？林敏超实在是想不通，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我当然没那么歹毒，还是怪你烂好人一个可怜张书琴，把屋子借给她夫妻住，人家日子过得苦，也不想孩子也受苦，便把主义打到了你这里。谁让你自个争气，条件好，人家便想让自个儿女儿也过好日子，便在县医院里把孩子交换……”


    “不是你换的？”林敏超听到关键词打断她。


    “我只是厌恶爹娘偏心你，对你是迁怒，只是想掀开你女儿的包被让她吹吹凉风让你心疼，哪知道被我撞上张书琴换孩子的事，我一想能出气，便帮着搭把手换了孩子。”


    来龙去脉就是这些。


    林翠花见林敏超比先前平静了，慢慢挪到了床沿旁趴着缓缓。


    “女老板又是怎么回事？”罪魁祸首她知道是张书琴，帮凶是林翠花，那个女老板又是什么角色，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林翠花瞪大眼睛，“啊？那个女老板不是你派来的吗？人家花了一千块钱把小念买走了。”


    林敏超刚知道一点亲生女儿的下落，又失去了具体的线索，“那女老板是哪里人，住在哪里？”


    “你让我想想，噢，对了，林大瓜应该知道，好像那女老板还捐了一条马路来着，你来村里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有些路已经在动工了。”林翠花秉承着坦白从宽的想法，积极带林敏超去林大瓜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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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超啊，我是不是可以将功赎罪，我毕竟不是主谋来着，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放过我吧。”


    林敏超瞥了一眼讪讪的林翠花，没有言语，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纸和笔让林翠花照着他说的写，写完再签字捺手印。


    林翠花想不签，这签了不就是罪证了么，可抵不过林敏超的拳头，只好交代了事实情况。


    等见了林大瓜，林大瓜满脸春风，对着林敏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把那份一百多页的合同给林敏超看，签约处是有双方签章及地址的。


    林敏超本身就是在京市打拼的，也在那里分房安家，自然知道百合园是在哪里，但就是知道在哪里才会觉得这个叫林念的女人不好找，那地方现在是国营机械厂的地方，现在根本就不存在百合园1-13幢，估计是个假地址，这份合同的真实性也有待存疑。


    但，再问林大瓜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了，林敏超便押着林翠花去警察局报案。


    “林敏超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警察局，我都坦白了怎么还要抓我去坐牢！”林翠花挣扎得厉害，身上的瘀青随着扭动撕拉得厉害。


    “坦白就不用坐牢，牢房是哑巴专属吗？趁我现在还算有点耐心，别逼我真抽你。”


    林敏超这话一出，林翠花就闭嘴了。


    人被扭着走了，在大林村也惊起了不少的波澜。


    *


    林念去了学校了解所谓“跳级”的事情，才知道那个跳级的小姑娘还是个老熟人了。


    真是感慨世界真小，小到合该十几年后相遇的两人，这么早就有了交际。


    余妙臻，多么美好的名字啊，寄予了父母如珠如宝的珍爱。


    可不像她，林念，“念”还是思念，思念那个被换走的女儿，她的名字可真是随便，没一个字是属于她自己的。


    上辈子的余妙臻可没有跳级这一出，她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到了相遇那时候也是读的同一级别，没有丝毫是天才的现象，这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偏差，估计是余妙臻也换了个芯子，毕竟她自己也是穿来的，没道理在她人生泼洒了浓墨重彩的另一位主角没有上天丝毫的偏爱。


    老天爷可真有意思，上辈子两人吵架吵得还不够吗，她都因为余妙臻上吊了，余妙臻也因为她跳楼了，两个极端的人竟然在下一辈子还捆绑在一起，究竟是想干什么。


    林念陷入了沉思。


    校长见林小念的家长没有了回应，便停下了规劝，作为校长看重学校的教育质量，喜欢天才儿童来彰显他们学校的优异，可对于资质普通的孩子，还是希望可以按部就班的学习，别为了所谓的跳级拔苗助长。


    思考了蛮久，久到热茶都有些凉了，林念才回过神来，她抿了口冷茶道：“这学校有没有地方还缺赞助的？”


    她这辈子的优势就是钱多，砸钱把林小念护住总不至于七岁的小姑娘被三十岁的极端分子给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