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州牧府。


    一大早刚起床刘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可具体是什么事，他想不出来。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李先生，州牧大人还没用完饭，您不能进去。”


    李严一脚踹上去，大骂：“滚开，我有重要军情。”


    仆人捂着肚子倒地，李严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冲向屋中。


    刘璋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对李严的莽撞很不满意，不过如今头疼的事情太多，他还得依靠李严，因此并未斥责，反而对冲进来的侍卫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


    等人都退下，刘璋这才询问：“先生从来都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今个行色匆匆？”


    “发生了什么事？”


    李严看着刘璋佯装冷静的模样，暗叹一声：“夔关丢了。”


    “嗯？！！”


    “你说什么？”


    “夔关丢了？”


    “这怎么可能？”


    “斥候回禀林玄的大军最多昨天才到夔关，这才多长时间，夔关如此险要，我在那里布置了数万精兵，怎可能一日被攻破？”


    “胡说八道！”


    “这是谁造谣的？”


    “迅速查找源头，抓到的人杀无赦！”


    李严苦笑摇头：“满城风云，主公真觉得这是谣言？”


    “怎不是谣言，难道........”


    不等刘璋话说完，李严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此乃巴郡太守严颜今早送入州牧府，因主公未起，我生怕有重要情况，这才看了看，他已经派人去核实夔关，得知确凿的消息，夔关已经改旗易帜。”


    “这。。。。。。。”


    “到底怎么回事？”


    “林玄怎会真么快？”


    李严苦涩道：“雷簿，吴懿共同献出夔关，主动迎接林玄入关。”


    “一干效忠主公之人杀的杀，死的死，无人敢反抗两人的意思。”


    “因此........”


    刘璋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吴懿，雷簿怎会.....”


    “就算吴懿有反叛之心，可雷簿我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他怎会背叛我？”


    李严摇了摇头：“无人知道原因，也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


    “原以为夔关作为第一道防线，至少能阻拦林玄一月以上，大大挫其锐气，争取在巴郡回合汉中援兵，蛮族援兵一举拿下。”


    “可一天都没抵抗，守将直接归降，不说那几万人拱手送人，就说对士气的打击，这比几万人归降林玄更为打击士气。”


    “军心涣散，接下来的大战还怎么打？”


    刘璋脸如死灰，瘫坐在地上，说了句其老祖宗最喜欢说的话：“为之奈何？”


    李严长叹一声：“只能听天命了。”


    “若张鲁，孟获心生畏惧，各自退兵，只剩我们一家，根本无法与林玄抗衡。”


    “到时候别说丢了益州，大汉的国祚怕也就此而亡。”


    刘璋脸色更难看：“那....该怎么办？”


    李严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法正，张松，刘巴，谯周，王权等一干益州众臣从外面阔步而入。


    “州牧大人，大事不好，夔关巨变，被林玄拱手而得。”


    刘璋本就头疼心烦，此刻更迷惘。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


    “本州将益州门户，大汉帝国的未来交付给他们，没想到吴懿，雷簿竟然脑后有反骨，拱手将夔关送出。”


    “真该死！”


    “全城搜捕他们的家小，只要有消息，杀无赦。”


    李严苦笑摇头：“刚才我已经安排人去，雷簿的家小也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敌人早就筹划周密。”


    “说服他们的同时，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如此机密的事情，绝不可能没有内应。”


    “现在当务之急，该将内奸抓起来。”


    说到最后，他下意识的看向法正。


    法正也注意到李严的目光，挺直腰板站出来：“不知道你口中的内奸是谁？”


    “谁怕死，想劝降州牧大人，那嫌疑就最大。”


    “如果我没记错，早在月与前，孝直你就在暗中说服州牧大人，让他归降，让百姓免于战火的洗礼。”


    “你是不是早有背叛之心？”


    所有人看向法正，包括刘璋眼中也带着几分的疑惑。


    法正没有一点紧张，直直的看着李严。


    “在场之人都全国州牧大人，难道全都是内奸？”


    “如今境内几十万流民，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凭益州之力，怎能与林玄抗衡？”


    “劝州牧大人归降正是为了保全州牧大人的性命，保全几十万的百姓。”


    “我问心无愧，哪怕现在州牧大人将我斩杀，我也绝不后悔。”


    “可你若是死在这场战争中，你能对得起江南十余县城的百姓？”


    “他们被蛮兵劫掠，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加艰难。”


    “若我背叛了州牧，你就是背叛了民族，背叛了所有华夏子孙。”


    “将十余万百姓拱手送人，你有何颜面面对历代先贤，有何颜面面对你的祖宗？”


    这番话正气凛然，掷地有声。


    在场的谯周大声出言附和：“此言甚善！”


    “多少枉死的百姓到了九泉之下也不知道他们是被你李严一句话给害死。”


    “若不是你蛊惑主公，他怎会听你之建议，引狼入室？”


    “李严你真是个大汉奸！”


    “该杀！！”


    “主公，此贼定被蛮族收买，必定会遗臭万年，您万万不可再听他的话。”


    李严惊怒交加：“你们.....你们这是颠倒黑白。”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为了大汉江山，即便是面对历代先帝，我仍然无愧于心。”


    “今日蛮族对百姓的伤害，他日定当十倍奉还，可眼下要保住益州，这难道有错。”


    双方激烈的辩驳起来，刘璋听的是脑门疼。


    虽然他觉得李严的话有道理，法正这些人中肯定有内奸。


    可他性格本就优柔寡断，怎敢将最后的一条路给断绝？


    长叹了口气，刘璋暗暗苦笑，面上佯装镇定：“都住嘴！”


    “住嘴！”


    “外敌当前，怎能内斗，自乱阵脚？”


    “眼下是如何退敌......”


    此话一出，屋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开口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