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曼舞之音再度响起，黄权听着歌舞之音，只觉得自己赴汤蹈火，甘冒奇险去汉中为联盟奔波瞬间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虽未见过林玄，可林玄的事迹他熟悉无比。


    相比较林玄的文武双全，每战身先士卒，再加上其麾下的虎狼之师，刘璋如此暗弱之人，怎能挡得住？


    难道大汉天下真没救了？


    “唉！！”


    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黄权重重的叹了口气。


    “公衡兄，其实也怪不得州牧大人，毕竟那些人别有用心，精心的编织出来一个美梦，州牧大人对这种事情本就不熟，不查之下自然就上当了。”


    黄权目光如炬，看向法正：“孝直，你为何不劝州牧大人？”


    “为人臣子，见主上胡作非为却毫无反应，这岂是忠臣所为之事？？”


    “还是说你早就有了别的算盘？”


    法正一脸平静：“公衡兄深得州牧大人的信任，仍然劝不了，我就能劝得动？”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州牧大人已经开始怀疑我，我又何必惹人嫌弃呢？”


    黄权一怔，苦笑连连。


    “你我相交多年，孝直兄觉得这次益州能渡过这一劫吗？”


    “大汉还有可能中兴吗？”


    法正指着天上的明月：“为何皓月有阴晴圆缺？”


    “嗯？”


    黄权皱着眉头：“这是自然之数！”


    法正继续问道：“为何会有春夏秋冬？”


    “为何会有花开花谢？”


    黄权眉头皱的更狠：“什么意思？”


    法正笑道：“刚才你问我的问题，你不已经解释了？”


    “自然之数非人力所能改变。”


    “当年秦皇横扫六合，第一次建立中央集权的大帝国，疆域前所未有的强大，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秦皇称自己为始皇帝，觉得二世，三世能绵延万世的流传下去，可是在他死后三年，大秦帝国二世而亡。”


    “为何仅仅十余年间大秦的国运会急转而下？”


    “为何大秦之前‘奋六世余烈’才横扫天下，怎在二世手中而亡？”


    “兴盛本有定论，兴衰无人能阻拦。”


    “此乃自然之数。”


    “天下英雄如过江鲤鱼，谁能够笑傲天下，谁能够横扫九州，谁就是天下共主。”


    “当时汉高祖刘邦能得天下，如今怎见得就丢不了天下？”


    “公衡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法正这番话让黄权根本无法反驳。


    黄权呆呆地愣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法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独自就要离开。


    “且慢！！”


    法正停下脚步：“怎么？公衡兄要将刚才的话告诉州牧大人？”


    “可这能证明什么？”


    黄权摇了摇头：“我们不过是辩论，我岂会在背后伤人？”


    “只是我心中有个想法。”


    “希望孝直兄能为我解惑。”


    法正回过头来，笑了笑：“公衡兄不耻下问的机会可不多见。”


    “但说无妨！”


    黄权直直的看着法正：“刘璋所为尽失人心，大汉帝国也将摇摇欲坠，孝直兄觉得谁是真正的英雄，谁能够一统天下？”


    法正若有所思的考虑半晌，笑道：“这问题还真难。”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以少胜多者不可枚举。”


    “因此谁能笑到最后，我也不知道。”


    “不过眼下的刘州牧，怕是没有横扫九州的气魄与胸襟。”


    “公衡兄，你说呢？”


    话说完，不等黄权开口，法正哈哈大笑，仰天喊道：“江山代有人才，各领风骚数百年！”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此乃天意也！”


    黄权看着法正的背影，眼神闪烁。


    本来对于法正他心有怀疑，没想到几番的试探法正仍然滴水不漏。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不是内奸？


    可如果没有内应，林玄怎会大张旗鼓来攻益州这块难啃的骨头？


    “冲入成都城，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喝粥，我们要活着！”


    “冲进去。”


    “杀啊！”


    外面惊天的喊声如石破天惊，陡然出现。


    本在考虑法正立场的黄权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喊杀声？”


    一面大喊，一面朝着州牧府外冲去。


    刚出州牧府大门，其拉住一个校尉：“什么情况？哪里来的声音？”


    校尉本要破口大骂，看到面前之人是黄权，立马闭嘴，慌张道：“好像是城外的乱民杀进来，他们要造反！”


    “什么？”


    黄权脸色大变：“怪我，怪我。”


    “快通知城防营，通知大军，包围这些灾民，不得随便的乱杀。”


    “快！！”


    “我去禀告主公！！”


    混乱开始了，整个成都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数以万计的灾民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灯光明亮之处冲去，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灯火辉煌的地方，肯定有吃的，喝的，有金钱，只要抢走一件东西，说不定就发财了。


    临近州牧府的一座大宅院。


    此地乃是夔关守将吴懿的家，在城中混乱的时候，超过百余名黑衣人直接一拥而入，在一番压倒性的战斗后，吴家到处狼藉，混乱不堪。


    这样一幕在城中不少豪宅中连番的发生。


    那些快要饿死的灾民战斗力虽不高，可却疯狂无比，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拼命的扭打，杀人者不计其数，惨叫声震耳欲聋。


    法正府邸。


    刚进到家门，法正就看到庞统正指挥人从后门而入。


    其缓步上前，靠近庞统：“一切还顺利？”


    庞统笑道：“再没有比今夜之事更顺利的。”


    “事情已成，接下来可以好好歇歇了。”


    法正笑了笑：“也只有你能想出来这种邪性的办法。”


    “若是孔明在这，绝对不会这样办事。”


    “不过这样也不错，浑水摸鱼，一劳永逸。”


    “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也该害怕害怕了！”


    庞统点头：“他就是太清高了，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实际上天道很公平，得到一些事情，就得失去一些事情。”


    “此自然之道也！”


    “真要逆天而行，只能是一败涂地！！”


    “不说了，这两天来回奔波，瞌睡无比，得好好养精蓄锐。”


    “等孔明办砸了，咱两好好地嘲弄他一番。”


    “走了！”


    法正颔首，随后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