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作品:《敌国摄政王他演技过人》 一行人到醉江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沈霁川显然也是这里的熟人,不同的是他不惯有人近前伺候,甫一进包厢,原在里奏乐的二位女子便恭敬抱着琴退下了。
“我记得裴太傅家教严明,知蘅姑娘晚不归家可会被责备?”沈霁川问道。
裴知蘅轻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无事,先前我已遣了丫鬟回府通禀,何况盛大人和沈公子的品性,家父自是信得过的。”
二人交谈间,萧燕昭刚寻了个僻静角落坐下,手臂便已触到了滑凉的云锦外袍,转头看去,金世安已不知何时已挨着她落了座,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两人挨得很近,萧燕昭顿时又嗅到了那熟悉的月麟香。
沈霁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梭巡一转,忽然一笑,“倒是稀奇,往日金兄与燕昭在一处时,总端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原来若是遇上了可心之人,也会如此殷勤。”
听到这番促狭的话语,萧燕昭有些不自在,她又怕被认出,愣是一句话也不能说。
未曾想,金世安却也不否认,只是犹自斟了一杯酒,笑着看向沈霁川,“倒叫沈兄看笑话了。”
萧燕昭一怔,她侧首望向身侧之人,轻纱朦胧间,只见金世安执盏的手微微一顿,亦转头看来,明明隔着素纱,这一瞬却恍如四目相对,她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只是心头隐隐有些发烫。
沈霁川原是想调侃两句,完全没料到金世安会如此大大方方认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再转头看去,却见盛璋已经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他赶紧按住盛璋的胳膊:“做什么?你伤未好全,喝什么酒?”
酒盏还握在手中,只是盛璋捏得很紧,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他垂着眼又斟了一杯,声音很低,“两杯酒罢了,有何喝不得?”
“盛大人受伤了?”裴知蘅面上有些忧虑之色。
盛璋颔首,“已无大碍了。”
沈霁川的眼神在四人身上都扫过一遍,忽觉自己在此十分不合时宜,便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要是燕昭在就好了,有酒喝她定然会十分欢喜。”
“燕昭?”裴知蘅偏头思索片刻,随后道:“可是舒槿的表哥?”
“正是!”眼看着裴知蘅显得有些兴趣,沈霁川便打开了话匣子,“知蘅姑娘有所不知,燕昭同我和阿璋是自小的情分。虽如此,但若真论起情谊来,还是我与燕昭更胜一筹。”
“为何?”反倒是金世安好奇起来。
沈霁川慢条斯理斟了一杯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说起萧沈两家的渊源,那是先帝爷当年金口玉言指下的婚约,若燕昭是个姑娘家,这会该唤我一声小叔了。”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不过,家兄早逝,这般算来,燕昭若真是女子,便该是我与她的姻缘才是。”
沈霁川本意只是想拿这则旧事当做酒席间的趣事,讲讲笑笑便也罢了,谁知盛璋和金世安听完,一丝轻松的神色也没有,前者眉头微微蹙起,后者仍保持着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酒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住了,只有裴知蘅十分好心地吃了一口菜,回应他道:“可沈公子不是向容家提亲了?”
沈霁川看着俩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裴知蘅的问题继续回答:“是啊,毕竟燕昭是男子。”
萧燕昭轻咳一声,捏着嗓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吃菜。”
盛璋看向她,冷笑一声,“你倒是胃口很好。”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萧燕昭道:“若连饭都吃不下,哪来的力气去愁其他事。”
沈霁川忽有些探究看向萧燕昭,“先前金兄说姑娘亲切我还不以为意,不知怎么,总觉得姑娘的声音也有些耳熟……姑娘是容家人?”
萧燕昭一口豌豆差点卡在喉咙里,她艰难咽下,立马抬起头哈哈一笑,娇声道,“公子哪里的话,我只是打南边来的远亲罢了,头回进京,哪敢高攀。”
沈霁川总觉得莫名瘆得慌,却找不出原因,只得道:“既如此,待我与郡主婚事定下了,表姐便是一家人了。”
萧燕昭一听他这话便觉得有些窝火,没忍住问道:“沈公子心悦我表妹?”
沈霁川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声音里透着几分薄凉:“世家联姻,何谈心悦?门当户对,相敬如宾,便已是上佳之选。”
他与容舒槿如此,盛璋与裴知蘅亦是如此。
不过是数面之缘,如何便当真是非此人不可?世间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惟以情意自缚,方得几分宽慰罢了。
萧燕昭知道沈霁川并无轻慢之意,这般念头原也非他独有,京都贵胄们大多如此,视此为理所当然。
只是,在萧燕昭看来,容舒槿就好似被豢养在金丝笼中的雀儿,她看似娇柔,却十分有主见,哪怕明知这牢笼无法冲破,哪怕明知如此会使自己折了羽翼,却也不妥协、不将就,明晃晃反抗给所有人看。
“若是我表妹不愿呢?”她定定看向沈霁川。
没想到沈霁川毫不犹豫摆了摆手,“那定是你不了解你表妹,她分明心悦于我,怎会不愿?”
……
萧燕昭只觉得沈霁川这脑回路自己实在无法同他沟通。
酒足饭饱后,沈霁川便派了自己的车马和护卫护送裴知蘅和萧燕昭回府。
萧燕昭提起裙裾正欲登车,却不料被繁复的襦裙绊了个趔趄,旋即便有一双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道恰到好处,既稳住了她的身形,又不失分寸。萧燕昭攀住马车,转头看向刚刚收回手的金世安。
“近日夜露凝重,车辕易结薄霜,姑娘仔细脚下。”
他嗓音温润,是一贯的体贴,萧燕昭却头一次有了些在意——他待谁都是如此吗?
只是这话却并没有机会问出口,只道一声多谢,她便进了车厢。
这次酒宴后,萧燕昭亲自去寻了江阙,搁以前,他二人素来是形影不离的,只是自从春日宴后,江阙便鲜少主动来寻她,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与没有实职的萧燕昭不同,江阙回京后也是要按时应卯的,但他也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忙活,只是近来实有些心烦意乱。
萧燕昭好整以暇倚在门框上看着江阙,“沈家提亲的事你知道吧。”
她开门见山,却见江阙浑身一僵,半晌才缓缓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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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没别的想法?”她又道。
江阙垂眸擦拭剑刃,“没有。”
萧燕昭直起身,拖起门边的梨木椅,一路走向江阙,椅腿在青石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仿佛未觉。临近跟前了便大马金刀跟那椅子上一坐,迫使江阙不得不放下手中长剑看向她。
“阿阙,你我自小一同长大,”萧燕昭道:“若连我都不说,你还能和谁讲?”
这一番话十分恳切,她并不是对容舒槿和江阙之间的事指手画脚,只是想听一听江阙的想法罢了。
半晌,江阙才看向萧燕昭,平静开口:“燕昭,我是要驻守在凉州的。”
萧燕昭微微一怔,许久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萧燕昭的娘亲执意下嫁萧承,不惜与容家决裂。谁曾想,短短十余年,二人便双双殒命凉州。表面看来,是容逍狠心逼迫女儿,不许她嫁与心爱之人,甚至不惜断绝父女之情。可之所以如此偏激,未尝不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不仅那一意孤行的女儿如此,就连自己的亲孙女亦是如此。
容逍年过半百,可如今膝下只剩容舒槿一个亲孙女,他怎能轻易应允容舒槿走自己女儿的老路。
“可若是好好同睿王商量……”
“燕昭,”江阙忽然打断她道:“你知道睿王殿下为何与我爹走得近吗?”
萧燕昭不知他此言何意,心底却隐约泛起一丝异样,“不是因为江叔叔曾是睿王的门生吗?”
十多年来,萧燕昭从未踏足京都,倒是江霆渊与江阙时常回京小住。京中诸事,多由江霆渊转述于她,因此她甫一回来,便能对朝中局势了然于心。可如今细细想来,江霆渊提及大小官员无数,却唯独对她的外祖容逍只字不提。
为何?
萧燕昭心头蓦地一紧,她想起前些日子住在睿王府时,那间与她戍边时几乎有七成像的寝居。
一个猜测渐渐出现在脑海中。
“你说清楚。”萧燕昭缓缓蹙起眉。
江阙垂下眼,似有片刻挣扎,却还是开口道:“从一开始,让你住在江家就是睿王殿下和我爹共同议定的。”
“什么意思……?”萧燕昭心头一惊,踉跄半步扶住桌沿,咬紧牙关。
“那时候萧家刚出事,你便将自己关了起来,不肯吃喝。睿王殿下远赴凉州想接你回京,可凉州毕竟算是你的故乡,你也只有在军营中才有几分生气,他不忍将你带离,可与我爹的书信往来,一月也未曾断过。”
自幼时起,家中就甚少提起祖父,十九年岁月里,萧燕昭对这个祖父几乎毫无印象。嘴上虽然不说,但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多年来不闻不问,她心里是憋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的。如今突然告诉她,祖父其实一直关心着她?这算什么?
萧燕昭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只觉有一股酸涩的怨气直冲了上来,“为何你们都知道,就我毫不知情?”
“睿王殿下同你一个脾气,又倔又硬,这十多年来他绝口不提,半句也不准我们说。”
江阙看向萧燕昭,眸中有些许痛苦之色,“殿下待江家不薄,我不能……在他外孙不能承欢膝下时,还将他唯一的孙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