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作品:《敌国摄政王他演技过人

    江阙一脚踢开脚下看起来像是煤灰的黑色硬块,碎裂的粉末很快被冷风卷走,他冷声道:“装神弄鬼。”


    金世安俯下身来,看着忘忧问道:“村子里平日就如此吗?”


    “先前不是……”忘忧声音很轻,金世安只有侧耳才能勉强听清,“阿伯疯了后就成这样了……”


    “阿伯?”


    “嗯……阿伯就是阿伯,村子里的阿伯。”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闷响再次传来,萧燕昭握紧了小忘忧的手,三人一起从蜿蜒的小道走向了村庄深处。


    与村口的冷清和诡异不同,村里虽然家家大门紧闭,可好歹能察觉到人躲藏在屋里的气息,萧燕昭心下冷哼一声,这倒真像是江阙所说的“装神弄鬼”了。


    只是不知这些人意欲何为。


    随着三人的深入,那一声声的“咚”的闷响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在转角处,几人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的小坡上,有一茅屋,屋顶的茅草塌了一半,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墙面和几根发黑的架子,架子上摆了一口锅,正冒着热气,不知在煮些什么东西。


    而茅屋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却佝偻着背的人,那人一双眼十分浑浊,乱糟糟的头发打着绺散在身后,他手中则握着一柄青黑色的石锤,正在一个木桩上不停捶打着。


    萧燕昭蹙起眉头,她只能看见木桩上黑红色的鲜血,似乎顺着缝隙渗透到了木桩里,桩上散落着凌乱的肉泥,要不是他身边不远处滚落着一颗鸡头,都要让人以为这是命案现场了。


    正在此时,那人忽然停下动作,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看向萧燕昭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他用手胡乱将木桩上的肉泥一把抓起,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一步一步向几人逼近。


    “吃……吃肉。”


    江阙单手解开腰间配剑,上前一步曲臂用剑柄抵住那人的肩头,他垂眸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去煮你的肉,一步都不许再靠近。”


    许是被江阙的气场震住,那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碎肉,又用袖子抹了把脸,终是转身回去了。


    小忘忧轻轻摇了摇萧燕昭的手,她抬起头,小声说道:“这就是村里的疯阿伯。”


    金世安盯着那个佝偻的身影,疯阿伯正蹲在铁锅旁捞起一块油亮的头就往嘴里塞,油脂沿着下颚滴到脖颈上,再顺着弄脏了破旧的衣襟。


    “这疯子,”他道:“吃得倒比城外流民好上许多。”


    “疯阿伯是偷偷抓的村长家中的鸡……”忘忧回答。


    萧燕昭闻言却眯了眯眼,她上前一步,坐到疯阿伯身旁,看他吃得满嘴流油,扬了扬眉,问道:“好吃吗?”


    疯阿伯停下动作,眼珠子直愣愣盯住萧燕昭,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竟直接将手伸进滚烫的热汤里又捞了一坨肉,眼神丝毫未挪开,可手中已经把肉送到了跟前,他大口咬下,继续吃起来。


    萧燕昭也不恼他无视自己,她看着疯阿伯的脚,再次开口:“你的脚在抖知道吗?”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疯阿伯瞬间低下头,可他立马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动。


    下一秒,萧燕昭已拍了拍手站起身,指尖撩起剑柄上的铜钱穗子,低声笑道:“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罢。”


    江阙闻言略有些疑惑看向萧燕昭,后者走近后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这人有问题,他在装疯。”


    金世安丝毫不显意外,“疯子大都不招人待见,可村长却容许他去自家偷鸡,不止人有问题,这村子亦然。”


    疯阿伯仿若未觉,几人也没再停留,跟着小忘忧便往杏林村东头去了。


    许是觉察出这些人不是坏人,小姑娘的话匣子逐渐打开了。


    “除了爹爹,就是婶婶待我最好了,”忘忧捂着衣襟里的药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婶婶身体不好,但也会每天起床给我煎药……诺,你看。”


    忘忧从衣襟里掏出一根红绳,炫耀似的摆在萧燕昭眼前,“这是婶婶送的,我先前用它扎辫子,但是我怕弄坏了,所以一直贴身保管着。”


    那根红色的头绳早已破旧不堪,原本精心编织的绳结处又被人用笨拙的手法重新系紧,线头凌乱的支棱着,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编织之人的用心之处——那红头绳缀着不少线做的小花,什么颜色都有,新的旧的交替着,显然是多次缝补。


    小忘忧说着就将红头绳绑在了自己腕子上,她有些腼腆的看着几人,轻声道:“以前小花还不丑的时候,我经常这样戴。”


    金世安低头看着她腕间的红绳,忽然伸手碰了碰那褪色的小花。


    “不丑,”他声音轻浅:“旧花还没凋谢,新花又开上去,这样的头绳我第一次见。”


    “可是我的小花旧了……”忘忧不安地看向金世安。


    “虽不是鲜花点缀,但是线花也有个好处,”金世安忽然蹲下来与小忘忧平视,他摘下腰间玉佩,将原本挂住玉佩的金线拿下来缠绕在一朵褪色的小花上,“只要还有一根线,就永远能开出新的花来。”


    小忘忧怔了怔,她抬起腕子放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丝线如同细流般汇入原有的线结,光影流转间煞是好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金色的小花。


    看着看着,忘忧苍白的小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她小心翼翼解下红头绳,又仔细贴在心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金世安,露出一个羞怯又欢喜的笑来。


    “谢谢大哥哥……我、我很喜欢。”


    萧燕昭看着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而金世安则摸了摸小忘忧的脑袋,没再说话。


    交谈间,几人便到了忘忧口中所说的草屋。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间草屋看起来不算太差,屋外有一间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蔬菜,只是如今有些打蔫,在西南角摆着灶台,灶台前还有一个小方凳,看起来是方便忘忧踩上去。


    只是甫一进院子,几人便嗅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药味,简直像是从土壤中生出的味道一般,无孔不入地包围了众人。


    还没等几人说什么,小忘忧就快步跑进了院里,边跑边喊着:“婶婶,我采到药了!”


    可还没跑两步,又突然停下,捂着胸口重重咳嗽起来。


    萧燕昭上前拍了拍忘忧的背,帮她顺气,而江阙则两步并作一步走到草屋前,一把掀开了帘子。


    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陈设,一掀开帘子便能看见一个人平躺在藁榻上,日光洒进屋内,那人十分消瘦,面颊深凹,肤色青白,一双眼睛紧紧闭着,眼周乌黑。


    江阙顿住,他回头看了一眼萧燕昭,后者紧抿着唇,眼神下意识看向了咳嗽不止的小忘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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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只能听见忘忧逐渐平息的咳嗽声。


    几乎不用再确认,藁榻上那人看起来死了至少两日了。


    江阙一言不发放下了门帘,金世安则沉默地站在院中。


    忘忧缓过劲来,正要拔腿冲向屋内,忽然院门外慢悠悠走来了一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一步一行看上去十分艰难,手中还端着个瓷碗,人未至跟前,已经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忘忧啊——”


    众人回头看去,那个老婆婆看着院里站了几个陌生面孔也颇为吃惊,她的手颤巍巍抖着,洒出不少褐色的液体来。


    忘忧回过头,看到来人小声开口:“曾阿婆……我,我给婶婶带了药。”


    曾阿婆回过神来,枯瘦的手在拐杖上重重一拄,旋即摆了摆手,嗓音沙哑:“嗐,村头的王大夫早给你婶婶看过了,静养两日就好,跟阿婆家去,药都给你熬得了。”


    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瓷碗,褐黄色的药汁在碗沿晃荡。


    萧燕昭难以分辨这是善意的谎言还是另有图谋,她手上使了些劲,挡在忘忧前头,没让她过去。


    忘忧仰起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怯生生扯了扯萧燕昭的袖角,“哥哥,阿婆待我很好的,有时也会帮我熬汤药。”


    江阙却看向曾阿婆,试探着问道:“村里的大夫瞧过了,可是真的没事?”


    曾阿婆一听他的话音便明白了这几人为何对自己如此警惕,她放下手中的药碗,颤巍巍抬起拐杖指了指草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不懂,老婆子带她走,不劳几位后生费心,趁早走吧。”


    听着她话里倒是真真的关切,加之小忘忧对这位曾阿婆十分信任,萧燕昭也就没再坚持。


    她走上前站在阿婆跟前问道:“不知这村里为何人人大门紧闭?”


    “我们杏林村祖祖辈辈守着规矩,向来不待见外客。”曾阿婆枯瘦的手将小忘忧往身后带了带,她眯起昏花的眼睛,望向远处错落的屋群,忽然叹了口气,“老婆子活到这把年纪,倒不似他们那般死板。”


    萧燕昭又道:“我们只是想来村里采采药,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不知村里可有客栈供我们几人歇脚?”


    正说着,日头渐渐西沉,曾阿婆抬头望了望,“哪有你说的那玩意?罢了罢了,你们且随我来吧,容你们住一宿。”说着,又加重语气道:“明日天一亮你们就走。”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能有个落脚之处自然是好的。


    “可是婶婶……”忘忧还想说什么,却被曾阿婆握紧了手拽走了。


    天色渐晚,残阳落下后,暖橙的夕阳自天边渐渐褪去,化作暗淡的紫灰色。


    曾阿婆家里不算大,却也还算舒适,一个院子里甚至有两间小屋,两个桌子加一个草席,就解决了江阙和金世安的住处,萧燕昭则睡在里屋。


    江阙抱着剑在屋内守夜,萧燕昭收拾了一下床榻,正要去关窗,却见院子外的大树下站着一抹浅色的身影。


    那人的身形清癯如竹,月白长袍松松笼在他身上,玉带更显腰身劲瘦,他扶着树干,仰头看着逐渐暗淡的天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燕昭走出屋子,随手在金世安肩上一拍,学着他的姿势抚过粗糙的树皮,挑眉笑道:“怎么?这棵树能让你悟出什么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