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蛇蝎美人~兰陵王)薄礼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阿箐回来了。
带着一身天牢的阴冷潮气和劫后余生的恍惚。
她被王府侍卫护送回府时,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显然在天牢里经历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高长恭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不祥的心悸中挣扎着醒来的。
那碗“安神”参汤的药效霸道无比,让他沉睡了远超预期的时间。
“玉儿!”
他猛地从榻上弹起,顾不上头痛欲裂,甚至顾不上询问为何阿箐已被释放。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她入宫了!
他如同疯虎般冲出寝殿,甚至来不及披甲佩剑,只随手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
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战马,狠狠一鞭抽下!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长广王府!
长广王府·正厅
高湛正端坐主位,听着心腹汇报郑玉儿入宫后的初步消息。
脸上是惯常的、深不可测的平静。
府内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高湛——!”
外面是兵刃交击的刺耳声响和侍卫的惊呼!
高长恭来了!
他如同一尊浴血的修罗,硬生生从阻拦的王府侍卫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一名试图阻拦的侍卫捂着喷血的脖颈倒在他脚下。
滚烫的血珠溅在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红与白的对比惊心动魄!
那双眼眸,此刻燃烧着滔天怒火!
他大步踏入正厅,染血的剑尖直指主位上岿然不动的高湛。
“是、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血珠,“是你!亲手把玉儿送进了地狱!
送进了高洋那个畜生的手里!高湛!你枉为人夫!”
面对这滔天的指控和指在胸前的剑锋,高湛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阴沉如暴风雨将至的海面。
毫不退让地迎向高长恭。
他并未动怒,反而讥讽地回应:
“不是我,长恭。”
他微微摇头,目光锐利如刀,“是你。”
高长恭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你肯放弃阿箐…”
高湛的话字字诛心,清晰地回荡在他死寂的心头。
“放弃那个与你同生共死的‘恩人’,选择带着玉儿远走高飞……本王会成全你们。”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聚焦在高长恭瞬间失神的瞳孔。
“本王会放你们走!
天涯海角,任你们逍遥!
高洋的怒火,本王自有办法应对!”
他顿住,看着高长恭眼中翻涌的难以置信,难掩恶意:
“但是,”
“我知道你不会。”
“高长恭,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你重情重义,有恩必报!
阿箐救你性命,护你回京…
你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就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哪怕要你用自己的姻缘去换她的命,你也会去做!
这就是你!”
“所以,”
高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酷。
“不是我选择了牺牲玉儿。是你!
是你的选择,亲手将她推到了高洋面前!
是你,亲手斩断了你们最后的路!”
“是你,将她送入了深渊!”
“噗——!”
高长恭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高湛这字字如刀、直刺心窝的话语!
那无法辩驳的残酷真相,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他心口一寸寸地切割、搅动!
是的……是他!是他选择了救阿箐!
是他亲手斩断了和玉儿在世俗礼法上的最后可能!
是他……间接促成了玉儿的入宫!
这个认知带来的痛苦和自责,比高洋的虎视眈眈更致命!
比千军万马的冲杀更让他崩溃!
他身形踉跄,用染血的剑拄着地面才勉强站稳。
脸色惨白如金纸,眼中是万念俱灰的心碎。
“不……”
“玉儿…我要救她出来…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这不再是誓言,更像是在绝境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灵魂。
高湛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挥了挥手:“送兰陵王殿下回府。好生‘照看’,莫让他……再做傻事。”
最后几个字,带着冰冷的警告。
北齐皇宫·昭阳殿
殿内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龙涎香,试图掩盖某种更深层的、属于暴戾和血腥的气息。
高洋斜倚在铺着华丽虎皮的御座上,他确实长得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粗陋。
与高氏一族普遍俊美的基因格格不入,眼白浑浊,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亢奋。
他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器”。
——一把用女子雪白大腿骨精心打磨、绷着丝弦的琵琶!
手指划过冰冷的骨面,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郑玉儿被内侍引着,步入这座象征着北齐最高权力、也凝聚着最深黑暗的殿堂。
她一身素净衣裙,未施粉黛,却难掩那惊心动魄的容光。
面对高洋那如同打量猎物般、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暴戾目光。
“罪妇郑氏,叩见陛下。”
她的声音像山涧冷泉,在沉闷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抬起头来!”
高洋的声音兴奋而嘶哑。
郑玉儿依言抬头。
迎向高洋那双浑浊而疯狂的眼睛。
高洋看得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将手中的人骨琵琶丢给旁边战战兢兢的侍者。
身体前倾:“果然……名不虚传!比那日隔着面纱,更美!”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下御座,带着浓重的酒气靠近郑玉儿。
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美人儿,可想死朕了!那日宫宴……”
他伸出手,就想摸向郑玉儿的脸。
郑玉儿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微微屈膝:
“陛下稍安。
罪妇此来,一是谢陛下宽宥之恩。
释放阿箐姑娘。二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把被丢弃的人骨琵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声音却是恰到好处的温婉。
“罪妇深知陛下为国事操劳,忧思难解,特为陛下准备了一份薄礼。
或可为陛下分忧解乏。”
“哦?礼物?”
高洋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停下脚步,眼中是纯粹的好奇。
郑玉儿示意身后低头捧着锦盒的侍女上前。
她亲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坛泥封的陶罐,散发着清冽奇异的酒香。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造型古朴的铜炉和几支线香。
“此乃罪妇西域秘法所酿‘忘忧露’,辅以特制安神香。”
“陛下操劳过度时,饮一小杯此露,再点燃此香,听一曲清音
…或可暂忘烦忧,神思安宁。”
她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高洋盯着那坛酒和香炉,浑浊的眼中暴戾的火焰,似乎真的被那“忘忧安宁”的说辞短暂地压制了下去。
流露出一种疲惫的渴望。
他喜欢醉酒后的狂乱,但内心深处,那无休止的狂躁和噩梦,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郑玉儿平静地垂着眼帘。
她知道,对付高洋这种极可能患有严重家族遗传精神疾病、无法以常理度之的疯子。
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她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用安神香里微量的镇定成分,用看似无害的音乐疗法。
用她刻意营造的、带有心理暗示的“安宁”氛围……一点点麻痹他的神经。
削弱他的狂躁,甚至……引导他走向更深的、可控的混乱。
这是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豪赌。赌注,是她自己的命。
而她的武器,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心理学认知和……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