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靖康耻犹未雪)戏弄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无数钢针穿刺着姮的神魂——那是赵韵熹的灵魂在悲鸣…
目标:改变国运,拯救注定被冤杀的青梅竹马——谢晋豫。
庞大的剧情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姮的意识:
她是赵韵熹,南朝徽宗皇帝之女。曾与名满汴京的玉郎谢晋豫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定亲三年后,其父谢廷钧变法失败,徽宗迫于压力赐死谢父。
谢府门前,那株他曾为熹娘折过梅花的古树,一夜落尽了叶子。
她最后一次见到谢晋豫,是在那株枯树下。他一身素服,身形单薄得如同秋风里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昔日汴京城里最耀眼的“谢氏玉郎”,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映着星河的眸子。
此刻空茫得如同两口枯井,只余下深不见底的灰烬。
“帝姬…
此身已入泥淖,不敢再污玉阶。
前尘……就此别过。”
他深深一揖,宽大的袖袍垂落,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也彻底隔绝了赵韵熹与他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
后来,听说他去了嵩山,在少室山的古刹里,落发出家,青灯古佛。
靖康二年的冬末,大宋的心脏,汴梁城。
曾经冠绝天下的东京梦华,已然被金人的铁蹄踏碎,碾作尘埃。
国破家亡,故园倾覆,连最后一点念想,也早已被命运无情地斩断。
徽宗、钦宗连同皇室女眷、后妃尽数被掳北去,充作“抵债”。
赵韵熹亦在其中。
牵羊礼的屈辱,剥衣系绳,如羊示众刻入骨髓,比塞外的寒风更刺骨,足以将人剥皮拆骨,碾碎所有残存的尊严。
金国九大王完颜宗珩。
其人姿容绝世,威仪赫赫,因赵韵熹容貌与其早逝的姐姐相似,将她纳为姬妾。
那个叫完颜乌禄的女子,早已在颠沛流离中香消玉殒。
而赵韵熹这张与她有五六分肖似的面孔,便成了他填补空洞的替代品。
她学着收敛起汴京帝姬所有的骄傲与棱角,像一个真正被驯服的俘虏,沉默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在金国,她竟重逢了已成僧人的谢晋豫。
那时她已是完颜宗珩豢养的金丝雀,一件用以聊以慰籍的精致赝品。
谢晋豫天资卓绝,精研佛法,被尊为“无相法师”,深受金国上层礼遇。
原来,青灯古佛,并未渡化他。
原来,他从未真正走远。
他披着僧袍“无相”内心却燃烧着救国之志。
他运作周旋,终将宋韵熹送回她兄长赵构,已南逃称帝,史称高宗建立的南朝。
临行前夜,他奉旨入玉京苑,做最后的“祈福”。
一盏孤灯,僧袍如雪,字字句句,却非渡人往生极乐。
而是指向那千里之外的故国河山,是无声的誓愿与诀别。
他说要渡她出苦海。
那是他捏碎佛珠、绷断指骨也要践行的诺言。
然而她归国后,见到的却是,兄长赵构沉溺于临安暖风,视父兄为累赘,视国耻为可交易的筹码!
更视她被金人“玷污”为皇室耻辱!
南朝上下,轻蔑与议论如影随形。
临安的暖风却比五国城的朔风更刺骨。
这富丽堂皇的宫阙,这血脉相连的“家”,竟成了更深、更冷的寒渊。
唯一让她残存一丝念想的,是那个名字——谢晋豫。
他依旧留在金国,留在那龙潭虎穴之中。
他披着袈裟,在敌酋眼皮底下,以佛事为掩护,为营救故国子民、传递消息而奔命!
她仿佛看到他行走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然而,风暴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猛!
在一次密谋泄露,赵构与权相为求和固位,竟以“勾结反贼意图行刺使臣、挟持圣驾”的莫须有之罪。
将谢晋豫与抗金英雄一同冤杀!
图谋行刺?挟持圣驾?何等荒谬绝伦的罪名?
为国家不畏生死的忠义之士,竟被他们的君主所出卖…带着宿命般的巨大讽刺。
断头台那日,谢晋豫走在最前面。没有枷锁,只带着沉重的镣铐。
在阴郁的天光下,血污和泥泞浸染其上,斑驳陆离,却未能折损他半分风骨。
如同行走在琼林苑的杏花雨里,而非这通往断头台的污秽之路。
那双曾盛满汴京星月、也曾翻涌炼狱业火的眼眸,所有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已沉淀下去。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
隔着生与死的距离,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赵韵熹看到他的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但她知道他说了什么。
带着他生命最后的温度与嘱托:
“熹娘,莫看。”
“莫看…”
这是无尽的悲悯,和无尽的…诀别
再后来,她亦被曾同历俘虏的韦太后诬陷,怀着国仇家恨香消玉殒。
姮的任务,就在这血与恨的余烬中开启——改变谢晋豫的必死之局,扭转这倾颓的国运!
朔风卷着雪沫,狠狠抽打在裸露的肌肤上。
金国上京的夜宴,篝火熊熊,烤肉的焦香与浓烈的酒气混杂,却压不住那弥漫在空气里的、令人作呕的膻腥与恶意。
巨大的穹庐内,喧嚣震耳,粗鄙的笑骂声浪般涌来。
姮——此刻的赵韵熹,和一群同样被掳来的南朝宗室女子,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驱赶到帐中空地。
她们身上原本蔽体的华服早已被粗暴地剥去,只余下薄薄一层贴身的,显得无比脆弱可笑的肚兜。
刺骨的寒意与无数道黏腻、贪婪、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们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
屈辱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赵韵熹的神经。
冰肌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玉质的光泽,锁骨纤细,肩颈线条优美。
纵使身处泥泞,依旧难掩其华,反而在极致的屈辱中透出一种破碎而倔强的光芒,引得席间金国权贵们贪婪的注视更甚。
“哈哈哈!南朝的娇花,果然细皮嫩肉!”一个满脸虬髯、身形魁梧如熊罴的金国大王,完颜宗弼,拍案狂笑。
他醉眼惺忪地扫视着这群瑟瑟发抖的女子,目光最终钉在赵韵熹身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光是站着有何趣味?”
他声若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给诸位将军助兴,跳起来!谁能让本帅和诸位尽兴,便有赏!”
他大手一挥,指向空地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已泼洒了大量烈酒,点燃起一片幽蓝跳跃的火苗。
火苗之下,是烧得通红、滋滋作响的炭块!灼人的热浪扭曲了空气,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
“去!谁若能从这炭火上跳完一支完整的舞,本帅便饶她不死!”
完颜宗弼狞笑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
死寂。
旋即,是压抑不住的抽泣和绝望的呜咽。几个被推搡到最前的女子。
看着那地狱入口般的红热炭块,早已魂飞魄散。
有人尖叫着试图后退,却被身后粗鲁的金兵狠狠推向前。
一个女子被推得踉跄,赤足边缘不慎触到一块边缘的炭火。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喧嚣!皮肉焦糊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那女子抱着瞬间焦黑的脚掌,痛得满地翻滚,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哈哈哈!废物!” “看哪!像只被烫到的母鸡!”金国权贵们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仿佛欣赏着最精彩的杂耍。
一个又一个女子在死亡的恐惧和士兵的推搡下,或尖叫、或哭嚎、或滑稽地试图跳跃
却无一例外地踏足火炭,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炭火上留下焦黑的印记和翻滚的狼狈身影,成为金人取乐的绝佳素材。
每一次失败,都引来更疯狂的哄笑与叫好。
终于,冰冷的目光落到了赵韵熹身上。
“你!”
完颜宗弼醉醺醺地指向她,带着残忍的期待,“轮到你了,南朝帝姬!让本帅看看,你这细皮嫩肉能撑多久?”
两名如狼似虎的金兵立刻上前,粗暴地要将她推入那片炼狱。
赵韵熹猛地挣脱开士兵的手,力道之大让那两人都微微一怔。
她没有哭喊,没有退缩。
在满帐金人看好戏的目光和南朝女子绝望的注视下,她缓缓上前一步,站定在那片散发着死亡热浪的炭火边缘。
热浪炙烤着她裸露的小腿和手臂,汗珠瞬间渗出,又被迅速蒸干。
她没有立刻起舞,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主位上醉眼朦胧的完颜宗弼,以及满帐喧哗的金国将领,深深跪拜下去。
这一跪,出乎所有人意料。
连喧嚣都静了一瞬。
她的额头抵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诸位大王,将军。”
她的声音带着被烟熏过的微哑,却字字清晰,“皆是征战沙场、马背上搏杀的真英雄,是令草原雄鹰也低头的真汉子。”
主位上的完颜宗弼眉头猛地一皱,醉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奇异分量的话语冲淡了些。
他放下酒杯,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紧紧攫住地上那个纤细却挺直的背影。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帐内彻底安静了,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赵韵熹仿佛感受不到那足以将人碾碎的威压,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灼热的炭块,平静地迎向完颜宗弼审视的双眼。
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那双曾盛满汴京春水的眸子,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我身陷此间,不敢求大王饶恕己身。”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只求大王,容我跳完此舞。若侥幸未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那群绝望的南朝女子,声音陡然拔高,“只求大王,开恩,留我诸位姐妹性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那些原本麻木绝望的南朝女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跪在炭火边缘、为她们求生的身影。
连金国将领们脸上的戏谑都凝固了,转为惊愕。
完颜宗弼盯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良久,他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带着几分审视,几分被冒犯的不悦,他重重哼了一声:
“好!本帅允你!跳!跳不完,或跳得不好,你与她们,即刻一起投入这火中!”
赵韵熹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烫得喉咙生疼。
她缓缓站起身,赤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与前方咫尺之遥的炼狱形成鲜明对比。
她闭上眼,仿佛隔绝了周遭一切污秽与喧嚣,隔绝了那噬人的热浪。
再睁眼时,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屈辱,不再是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与空灵。
仿佛她并非立于金帐炭火之前,而是立于琼华殿的月下,立于佛祖莲台之下。
没有乐声,只有炭火的噼啪和粗重的呼吸。她的舞姿,却自成韵律。
足尖轻点,如同试探命运的触角,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轻盈,毅然决然地踏上了第一块通红的炭块!
“嗤——!”
一股白烟伴随着皮肉焦糊的味道猛地腾起!
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脚心,直冲天灵!
赵韵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额角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般滚落。
然而,她没有停!
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沿着优美的下颌线滑落。
滴在灼热的炭块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化作一缕青烟。
她开始起舞。
动作并不繁复,甚至带着古拙的庄重。
抬手,云袖虚引,似要揽九天明月;旋身,腰肢柔韧如风中劲竹,承受着千钧之痛却不肯折断
踏步,每一次足尖落下,都伴随着皮肉焦灼的轻响和升腾的白烟。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肚兜,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也冲刷着身上旧伤未愈的鞭痕,在火光下泛着水光和淡淡的红痕。
但那舞姿,却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韵律,一种穿越痛苦、直抵灵魂的悲悯与不屈。
她仿佛是在祈祷,在用自己燃烧的生命,向这残酷的天地、向这些嗜血的征服者,进行一场无声而悲壮的控诉与祈求!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哄笑、所有的戏谑、所有的轻蔑,都消失了。
金国那些见惯了生死、自诩铁石心肠的将领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炭火中那抹起舞的身影。
那舞姿,没有半分取悦的媚态,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悲壮与献祭之美。火光跳跃在她身上,如同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而残酷的金边。
伤痕、汗水、血珠、焦糊的白烟…
这一切非但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将她锻造成一尊在炼狱中燃烧、却永不屈服的琉璃观音像!
九大王完颜宗珩握着金杯的手指,指节已然发白。
他脸上的醉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震撼的凝重。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炭火中的赵韵熹,看着她每一次痛苦的落足,看着她眼中那超越痛苦的奇异光芒。
那光芒,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影子……却又似乎更加炽烈,更加……惊心动魄!
舞,在最后一个沉重的回旋中结束。
赵韵熹的双足,早已血肉模糊,焦黑与鲜红交织,惨不忍睹。
她站在炭火的边缘,身体摇摇欲坠,却终究没有倒下。
她缓缓抬起满是汗水和血污的脸,看向主位上的完颜宗弼,带着最后的力气:
“舞……已毕。请大王……践诺。”
说完,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向后倒去。
“帝姬——!”身后传来南朝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就在她即将重重摔落冰冷地面的刹那,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
带着战场硝烟与皮革气息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那具伤痕累累的身躯。
完颜宗珩低头,看着怀中昏厥过去、脸色惨白如纸、双足焦黑一片的女子,感受着她微弱却倔强的心跳。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悸动。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帐内所有屏息凝神的人,最后落在兀自震惊的完颜宗弼脸上,声音沉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人,本王带走了。二哥的承诺,想必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