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假少爷的妈)殴打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章亦楠刚忙完拍摄,高考前夜的空气本该凝滞着紧张的安静,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撕裂。
章亦楠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楠姐!星野…星野出事了!在别墅里!陆子昂带了好几个人闯进去了!
我们的人刚发现,门反锁了,里面动静不对!”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惊惶。
“不是让你们一定要保护他吗!!”
章亦楠脑中“嗡”的一声。
她立刻拨通陆子昂的手机,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持续的忙音,一遍又一遍,像重锤敲打着她的神经。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拨通了陆晋宣的电话,声音竭力保持平稳,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
“晋宣,子昂带人闯进了星野的住处,在打人!情况很糟,我马上过去!”
不等陆晋宣回应,她已经冲出家门,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飞驰,引擎的嘶吼是她此刻唯一的心跳。
别墅近在眼前,灯火通明却死寂得可怕。
章亦楠冲到门前,用力拍打,厚重的门板纹丝不动,里面隐约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和压抑的呜咽。
“开门!陆子昂!开门!”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尖锐而绝望。
回应她的只有门内变本加厉的、令人牙酸的闷响和几声恶意的嗤笑。
章亦楠目光扫过庭院,几步冲到墙边,捡起一块沉重的景观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一楼窗户!
“哗啦——!”
玻璃碎裂的巨响划破夜空。章亦楠不顾飞溅的碎片,从破洞中探身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客厅一片狼藉。沈大山蜷缩在角落,头破血流,早已不省人事。
而沈星野,则被陆子昂和另外三个痞气十足的青年围在中间,像一滩被撕碎的破布。
他趴在地上,几乎看不出人形。校服被扯烂,沾满泥土和暗红的血渍。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淤痕和鞋印,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
嘴角撕裂,鲜血混着唾液不断淌下。
他试图蜷缩身体保护自己,每一次微弱的抽搐都伴随着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陆子昂背对着窗户,手里还拎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棍。
他似乎刚完成一次凶狠的抽打,胸膛剧烈起伏。
他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猛地回头,看见章亦楠惨白如纸的脸出现在破窗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恶意取代。
“章亦楠?!”
“滚!这里没你的事!再靠近,我连你一起打!” 他举起木棍,指向她,眼神凶狠,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
章亦楠的目光死死钉在沈星野身上,看着他痛苦抽搐的身体,看着他微弱的气息。
看着他脸上、身上每一处触目惊心的伤。
她猛地从窗口缩回身,不顾玻璃碴划破了手臂,疯了似的冲向门口。
门依旧锁着,她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去!
一下!两下!三下!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 门终于被撞开!
在陆子昂和他同伴惊愕的目光中,章亦楠像一道失控的影子,直直冲向地上的沈星野。
她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防护的姿态,就那么直挺挺地扑倒在沈星野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她的身体覆盖住他,将他紧紧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脊迎向可能落下的棍棒。
她抬起头,看向举着棍子、一脸狰狞的陆子昂,泪水瞬间决堤,声音破碎、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
“子昂!子昂!别打了!求你!别打他了!你要打就打我!
有什么气都冲我来!全冲我来!放过他!放过他啊——!”
她死死护着身下气息奄奄的沈星野,仿佛那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用尽生命也要守护。
“因为他……他是我儿子!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最后那句嘶喊,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客厅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陆子昂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难以置信的空白。他举着木棍的手僵在原地!
他盯着扑在沈星野身上的章亦楠,又僵硬地、一点点地低下头。
看向那个被他打得不成人形、此刻被章亦楠用生命护住的少年。章亦楠的儿子?沈星野?!
他大脑一片轰鸣,只剩下那句“他是我儿子”在疯狂回荡。
被他护在身下的沈星野,在剧痛和意识模糊的边缘,似乎也捕捉到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句。
他那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艰难地向上转动。
视线模糊地落在章亦楠布满泪痕、写满无尽痛苦和哀求的脸上。
那双眼睛深处,翻涌起无法形容的惊涛骇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剧痛淹没前。
挣扎着浮起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其他几个打手也完全懵了,面面相觑,手里的家伙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和诡异。
就在这时,别墅门口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
陆晋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电,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
扫过昏迷的沈大山,扫过被章亦楠护在身下、奄奄一息的沈星野。
最后,定格在握着棍子、僵立当场、神情呆滞如同石雕的儿子陆子昂身上。
没有怒吼,没有质问。陆晋宣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命令道:
“都住手!马上救人!”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门被推开。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需要进ICU观察。主要是外伤和脑震荡,肋骨骨裂,万幸没有伤及重要脏器。
另一位老人伤势轻些,但年纪大了,惊吓过度,也需要静养。”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宣布着劫后余生的消息。
走廊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泄去大半。陆晋宣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
章亦楠一直挺直的脊背瞬间塌软下去,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息,仿佛刚刚从溺水中挣扎出来。
陆子昂则像一尊被抽走了魂的木偶,脸色惨白地站在阴影里。
陆晋宣深吸一口气,转向陆子昂,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子昂,你先回去。这里……”
“回去?!” 陆晋宣的话音未落,章亦楠猛地站直了身体。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一步拦在了陆子昂面前。
她不再看陆晋宣,而是死死盯着陆子昂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回去?!让他回去做什么?!回去等着过几天再拿出几万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草草了事’吗?!
陆晋宣,陆子昂!你们看看!看看里面躺着的是谁?!那是两条命!差点就被他打死的两条命!”
她的目光扫过陆子昂,又猛地刺向陆晋宣,那眼神里的控诉和失望如同实质:
“他在学校是怎么欺负星野的?堵在厕所里打,撕他的书,泼他脏水,把他踩在泥里羞辱!
你们管过吗?!你们在乎过吗?!
现在呢?高考前夜!带着人闯进别人家里,把人往死里打!
连一个无辜的老人都不放过!你们……你们陆家……”
章亦楠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悲愤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指着急救室的门,指尖都在剧烈颤抖:
“你们有没有把普通人的命当命?!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随意抹杀?!”
走廊里死寂一片。护士和其他病人家属投来惊疑的目光。
陆子昂被章亦楠的爆发和那锥心的质问钉在原地,他嘴唇翕动,想反驳,想怒吼。
但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不再是那个优雅疏离的影后,而是一个被逼到绝境、浑身是刺、为孩子拼命的母亲。
她眼中那深切的痛苦和鄙夷,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上。
陆晋宣的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死紧。
章亦楠的控诉,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长久以来构建的、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上。
他眼神锐利如刀,深深看了章亦楠一眼,那目光里有被冒犯的愠怒,有审视,更有一丝被戳中某些阴暗角落的难堪。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护士推着两张移动病床出来。
沈大山躺在前面一张床上,脸色蜡黄,闭着眼,呼吸微弱但平稳。
后面那张床上,是沈星野。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露出的半张脸肿胀青紫,嘴唇干裂,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
眼神涣散而茫然。他身上连接着一些监测仪器,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当病床经过章亦楠身边时,也许是听到了她刚才失控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也许是母子间那难以言喻的感应
沈星野极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他的视线模糊地捕捉到章亦楠的身影。
嘴唇极其微弱地动了动,一个几乎听不见的、气若游丝的音节,如同羽毛般飘了出来:
“……妈……妈……”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仪器声淹没,章亦楠浑身剧震,所有的愤怒、控诉、瞬间被酸楚和心疼淹没。
她再也顾不得陆家父子,像离弦的箭一般扑到沈星野的病床边。
“星野!”
她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轻柔,带着哽咽,小心翼翼避开他身上的伤处,轻轻握住了他那只没有输液、布满擦伤和淤青的手。
她的手心冰凉,却想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他。
“没事了,星野,没事了……妈妈在这儿,不怕了……”
她俯身靠近他,声音温柔得像哄着襁褓中的婴儿,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护士低声提醒:“家属请轻一点,病人需要安静。”
章亦楠立刻点头,目光紧紧锁在沈星野苍白的脸上,寸步不离地跟着移动病床,一步步走向ICU病房的方向。
陆子昂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章亦楠扑过去,听着那声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妈妈”
看着她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充满痛惜和母爱的侧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握着沈星野的手,跟随着病床离开。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回荡着那声“妈妈”和章亦楠那截然不同的、充满爱意的回应。
章亦楠的儿子……沈星野?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比刚才在别墅里听到时更加真实、更加沉重。
他看着那远去的、被小心翼翼推走的病床,看着章亦楠守护在旁的背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茫然、被彻底排除在外,被遗弃的感觉,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就在他失魂落魄时,推着沈大山病床的护士经过他面前。一直闭着眼的沈大山,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浑浊的、饱经沧桑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有沉重的、几乎要压垮人的疲惫和失望,看了陆子昂一眼。
那一眼,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割在陆子昂的心上。没有言语,却比任何斥骂都更有力量。
那是一个老实本分、一生挣扎求存的普通人,对恃强凌弱、无法无天的权贵子弟。
最深的失望和最无言的控诉。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做的孽。
陆子昂被那目光刺得猛地低下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闷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冰冷,茫然
走廊里,只剩下陆家父子。
陆晋宣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了一眼章亦楠和沈星野消失的方向,以及被推走的沈大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片沉重的白雾。
他转身,示意陆子昂跟上,脚步沉重地走向电梯口。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将父子俩沉默而压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