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纠结第四行任务可能是什么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不知觉间就下课了。


    铃声一响，鸣人就窜到了可莉旁边。


    “可莉今天心情不好吗？”鸣人向来是有问题就问。


    雏田也投来了关心的目光，她也担忧了一整节课，但没能鼓起勇气问出口。


    可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医院看到了佐助，他看起来心情很差……但是可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了！”


    小女孩转身拍了拍在打哈欠的菠萝头桌子：“鹿丸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奈良鹿丸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什么测验考试都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但可莉每次有问题的时候，问他都能得到答案。


    所以鹿丸在小女孩心里的厉害程度是要大于别人的。


    “啊……”鹿丸掀开眼皮，半眯着眼，看起来很困倦，但眼珠里却尽是清明，“佐助啊。”


    他看着求知若渴的小女孩，感觉像在面对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头疼。


    要怎么用特别委婉的方式告诉可莉？


    想不出来。


    鹿丸懒洋洋地合上眼：“你可以去问……”本人。


    他把到了嘴边的两个字又咽了回去，那个骄傲目中无人的宇智波，可不一定会照顾到可莉的情绪。


    哎，都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明明他很清楚，对于注定要走上一条血腥道路的忍者而言，天真、善良、热诚这些性格，都会在慢慢长大和前进中被消磨。


    但他，不只是他，那些麻烦的大人、长辈，其实面对可莉时都有种特殊的情怀。


    他们不想太阳黯然失色。


    他们想让可莉的长大慢一点、再慢一点，就这样一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就好了，而不是一个忍者。


    “你想过退学吗？”思绪翻飞着，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鹿丸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可莉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鸣人就像个被点燃的炸弹：“喂！你在说什么话啊？”


    鹿丸张了张嘴，不敢抬头看可莉的表情，无奈地垂下头：“抱歉，脑子有点乱，不是在问你。”


    可莉只是趴在桌子上，红色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里面没有鹿丸预料里的难过或是生气。


    小女孩很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可莉不会退学的，可莉会和大家一起毕业。”


    因为她梦想就是成为像自己妈妈那样无拘无束、实力强大的冒险家呀——


    她从来都没有那么脆弱。


    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所以。


    “鹿丸不用把可莉当成小孩子哦，佐助是可莉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可莉都想知道。”


    鹿丸这下装睡都装不下去了，愣怔怔抬起眼。


    明明只是孩童的眼睛，里面的光却炽热得仿佛能把他灼伤。


    “嗨，”他失笑：“好吧。”


    少年坐了起来，轻声说：“佐助啊，他昨夜里失去了很重要的家人和他的族人。”


    可莉怔然，“那他现在是不是很孤单？”


    就像刚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她一样。


    举目无亲。


    鹿丸沉默片刻：“或许吧。”


    比起孤单那种情绪……现在的佐助，填满他内心的，应该是仇恨。


    自鹿丸开口解释，鸣人就哑巴了，脸上和可莉是差不多的表情。


    小女孩愣神好半晌，后知后觉地想到问原因：“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失去了他的亲人啊？”


    鹿丸突然不敢开口了，内心里好像有小人在打架：“呃——”


    他咬咬牙，狠心把事实说了出来：“是他的哥哥做的，他的哥哥，杀死了他们的父母，还有整个宇智波一族。”


    这句话落下后，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小可莉只是茫然地眨着眼睛，余光里闪过红色，才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个人……那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宇智波青年……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


    小女孩天真、单纯，但她的眼睛能洞穿所有的善意和恶意。


    她不相信那样一个友好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骗人的吧？”在可莉开口之前，鸣人就先一步讷讷出声。


    然后这个莽撞的小男孩，直接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冲。


    预判到杵在窗边的伊鲁卡，一把揪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鸣人挣扎起来：“我要去找佐助！”


    现场一片混乱，却又透露出一股反常的沉寂。


    可莉拍桌站了起来，按住自己止不住发抖的手：“鸣人！……让佐助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女孩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怔愣愣地发着呆。


    她从来都不愚笨，所以她才不想去思考，不想去深挖。


    但她很清晰地知道，鹿丸是不会撒谎的。


    在此时，在此刻，在昨晚之后的今天。


    在天真的曜日面前，这个世界的残忍，终于揭开了一角。


    光幕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可莉直勾勾地盯着那行［完成所有任务即可回到提瓦特大陆］的文字出神。


    提瓦特有着名为魔物的东西，那些生物残暴疯狂，会攻击路过的人。


    所以鼬，会不会也是因为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才会……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做出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都是事实。


    无可争辩的事实。


    可莉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不想再去思考。


    她又想家了，想那个无忧的避风港湾。


    但是，比起她内心沉重的情绪——真正面对这一切的佐助，会有多难过啊。


    想到这一点，可莉吸了吸鼻子，又坐直了身体。


    等佐助醒来，再去问问他的想法吧。


    打定主意后，可莉总算是恢复了些许活力。


    不过经历了鹿丸一个深水鱼雷，班里的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听课了。


    其中佐助的俩小迷妹更是尤甚。


    井野托着下巴，发出了今天的第五声叹息，颇有点继承伊鲁卡衣钵的样子。


    “好了，”鹿丸受不了那么低沉的氛围了：“放学了我们一起去慰问一下佐助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应和。


    现场总算是恢复了些许闹腾的样子。


    伊鲁卡接着井野的叹息又叹一声：这群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