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价高者得

作品:《绿茶表妹欲上位,我搬空全府休渣夫

    翠香楼。


    苏雨柔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扮自己,而是穿着一件半旧的里衣,长发披散,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布满了血丝。


    沈知夏那个贱人,为什么连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维护!凭什么?!


    巨大的挫败感和深深的恨意,充斥她的脑海。


    这几天,她异常安静,没有接客,也没有再勾搭任何官员。


    翠香楼的刘妈妈虽然不满,但上次曹氏带人来闹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也打算消停一段时间,不敢过分逼迫苏雨柔。


    苏雨柔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捻着沈知夏的名字。


    沈知夏,所有人都护着你,所有人都在帮你,凭什么?我不甘心,四爷不甘心。


    她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一个抽屉。


    里面没有珠宝首饰,只有几样不起眼的东西:一个装着褐色粉末的小瓷瓶,几根细长的银针,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画着潦草路线图的破纸。


    她看着那个小瓷瓶,眼神阴狠。


    这是她当年穿越过来时,在原主的房间里找到的。


    苏雨柔曾偷偷找人验看过,这是一种来自南疆的奇毒,名叫七日醉,无色无味,中毒者最开始会像喝醉酒一样昏睡,七日后就会心脉枯竭而亡。


    当初她本想用在陆老夫人身上,后来阴差阳错就忘了这东西。


    当初她被钱老六卖到翠香楼时,正好随身带着。


    一个更加阴毒的念头,在苏雨柔心里涌了出来。


    硬碰硬不行,借刀杀人也不行。


    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沈知夏不是喜欢做善事吗?她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不是所有人都要护着她吗?


    这一次,她要让所有看不起她、帮着沈知夏一起羞辱她的人,全都下地狱!


    “沈知夏,你不是很得意吗?”苏雨柔对着镜子笑了,“很快…你就得意不起来了!”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时值初夏,夕阳落下时,酉时才刚过,栖梧院的灯早早就点上了。


    “小姐,”春桃端着一盏茶进了书房,小声道,“赵嬷嬷来了,说是有急事。”


    沈知夏翻看着手中的账册,头也没抬,“让她进来。”


    很快,赵嬷嬷被领了进来。


    她比上次来时更加憔悴,头发散乱,眼睛红肿,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沈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儿吧!”她声音嘶哑,“他们…他们把我儿的腿打断了,现在人躺在家里,发着高烧…若是再不请大夫抓药,他…他就活不成了啊!”


    她说着,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血。


    沈知夏将账册放下,平静地看着赵嬷嬷,并未说话。


    待赵嬷嬷哭够了,她才缓缓开口,“赵嬷嬷,上次我已经给了你五十两。如今他为何又断了腿?”


    赵嬷嬷不敢抬头,窘迫地道,“这…他…他…”


    春桃在一旁冷嗤一声,“怕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赌了?”


    赵嬷嬷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自己不争气,与我何干?”


    沈知夏说得冷漠,赵嬷嬷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绝望,“小姐…老奴,老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老夫人自身难保,董府也不给银子,老奴…老奴实在是…”


    “十两,”沈知夏打断她,“我可以给你十两银子,让你请个像样的大夫,抓几副好药,保住你儿子的命。”


    赵嬷嬷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知夏,随即狂喜,“谢小姐!谢小姐大恩!老奴…”


    “但是…”沈知夏再次打断她,却并未把话说完。


    赵嬷嬷身体一僵,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站着的云芷和春桃。


    沈知夏微微皱眉,但还是语气平淡的说道,“春桃,云芷,你们先出去。”


    “小姐!”春桃立刻不满地叫出声,警惕地瞪着赵嬷嬷,“她…”


    “出去。”沈知夏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


    春桃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狠狠剜了赵嬷嬷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云芷退出了书房,还用力带上了门。


    “小姐干嘛要帮她!”春桃抱着胳膊,一脸的愤愤不平,“赵嬷嬷以前在陆家可没少欺负小姐,她儿子烂赌鬼,活该被打断腿!”


    云芷倚着廊柱,神色淡然,“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十两银子买一条人命,值。而且…”她微微侧头,“隔着门,我也能听清。”


    春桃撇撇嘴,随即又好奇地凑近云芷,“云芷姐姐,你真能听见?”


    “嗯。”云芷点头。


    这时,一个带着点戏虐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这有何难?我也能听见。”


    不知何时,北斗抱着剑,蹲在角落的阴影里,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茎。


    春桃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呸!显摆什么!”


    北斗嘿嘿一笑,也不恼。


    书房内。


    沈知夏看着赵嬷嬷,淡淡道,“银子,不是白拿的。”


    赵嬷嬷点头,“老奴明白…”


    “说吧。”


    赵嬷嬷抿紧了唇,眼神挣扎。


    一边是儿子血淋淋的断腿和濒临死亡的呻吟,一边是泄露秘密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


    许久之后,书房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赵嬷嬷面色惨白,一头的冷汗。


    春桃将人送出了栖梧院。


    当夜子时,沈知夏同北斗一起,来到了沈家书房。


    沈正德正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静静看着。


    沈知夏进来看到他时,愣了一下。


    他的姿态、神情,甚至翻书时指尖无意识摩梭书页的小动作,都和沈修远生前一般无二,几乎挑不出破绽。


    “小姐。”沈正德看到她,放下了手中的书。


    “如何?”沈知夏开门见山。


    “一切都好,”沈正德颔首,“府中无人起疑。董家那边,前日又递了帖子,在下依旧以染病为由推掉了。”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在下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反而容易惹人怀疑。所以…在下打算这两日,放点风声出去。”


    “哦?”沈知夏挑眉。


    沈正德轻笑道,“就说…沈修远在整理旧物时,意外发现了李夫人当年留下的东西…这东西非同寻常,关系重大,沈大人忧思重重,寝食难安…”


    沈知夏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引蛇出洞?好计策。董阁老若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坐不住。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试探,或者…逼你将东西交出来。”


    沈正德点头,“在下会把握好分寸,既要让他着急,又不能让他觉得太轻易。只要他上钩,在下定能套出些蛛丝马迹。”


    “好,”沈知夏颔首,想了想补充道,“董阁老老奸巨猾,咱们还是要再做些准备,免得被他发现这是假的。”


    “小姐放心,”沈正德沉声道,“这也是在下请小姐过府一叙的缘故…”


    翌日傍晚,华灯初上。


    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门口车马如龙,衣着光鲜的权贵富商络绎不绝,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张印制精美的烫金“凭票”,在门口护卫的严格查验下,方能入内。


    京兆府查封拍卖陆府祖宅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


    陆家的位置,比某些皇室宗亲的还要好。


    出门不到五十步就是朱雀大街,往后百步就是摄政王府、淮阳侯府等一众握有实权的皇亲府邸。


    更不要说周围的邻居,各个都是三品以上的朝中重臣。


    徐俊良听取了沈知夏的建议,只邀请五十人参与这场拍卖,每个参与拍卖的个人或团体,都必须先交五百两的门票钱,而这笔钱,最终会用于城内设施的修缮。


    望江楼的三层,一个雅致小包厢内,付满满正兴奋地趴在栏杆上,探着小脑袋往下张望。


    她今日穿了一身活泼的鹅黄色骑装,更显娇俏。萧梦然则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一身淡紫色宫装,气质娴雅。


    “好多人!梦然你快看!那是江南来的盐商周百万?大年时我在宫宴上见过他。哎哟,那个那个,好像是崔记的老板娘!”付满满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叽叽喳喳地指认着楼下大厅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萧梦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秀气的眉头微蹙:“是来了不少人。看来这宅子,真成了香饽饽。可惜知夏为了避嫌,不能亲自来。”


    “可不是嘛!”付满满嘟着嘴,有点扫兴,“不然多解气。不过没关系,反正夏夏不吃亏。”


    包厢的位置极佳,不仅正对着楼下大厅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包厢外还有一条临窗的宽敞过道,摆放着几张雅致的小桌和锦凳,方便包厢内的贵客凭栏观景或小憩。


    此刻,过道上也三三两两站着或坐着一些衣着华贵的客人,低声交谈着。


    这时,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只见京兆府尹徐俊良一身深青色官服,面容严肃,在几名衙役的护卫下,走到大厅主位上落座。


    紧接着,望江楼的胡大掌柜,满面红光地登上了高台。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诸位贵宾,承蒙京兆府徐大人信任,今日由我望江楼主持陆府祖宅公开拍卖事宜,感谢各位拨冗莅临!”


    “在拍卖正式开始前,请允许在下重申拍卖规则。价高者得,一锤定音,落锤无悔!交易完成后,三日内交割房契地契银两,由京兆府作保,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