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摊牌了

作品:《囚姝色

    元睿点点头,“知道了。”


    “那陛下怎么说?你说要给郑家正名了吗?”


    她眼中的希冀太过耀眼,元睿不忍地别过头去,“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郑姝瑜虽然有些失望,可也知道如此大事并非能够随心所欲。


    她笑了笑,“那好吧。我等着你用午膳呢,快来。”


    饭桌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颇引人注目的大陶锅。


    郑姝瑜走过去,用厚布拿起锅盖,浓郁的香气顿时充斥了整个饭厅。


    “你还记得吗?过去在我家吃的羊肉鸡煲,”郑姝瑜兴致勃勃道,“我今早亲自去小厨房为你做的,快尝尝!”


    说罢,她盛了满满一大碗汤,里面放了一块羊排和一只大鸡腿,递到了元睿的跟前,笑着叮嘱,“小心烫!”


    面前的笑脸与记忆中的蓦然重叠,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是一日三餐,那个总把可口饭菜偷偷塞给自己的姑娘。


    是拌嘴争吵,那个总向自己得意扬扬炫耀胜利的姑娘。


    是青翠山野间,是夏雨绵绵里,是秋叶飘零中,是大雪纷飞时,


    那个温暖了自己无数时光,灿烂夺目、独一无二的姑娘。


    元睿怔怔地扶着汤碗,任由滚烫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生怕眼前这脆弱的重叠,会像雨后彩虹般脆弱易逝。


    他拎起汤勺,小心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半晌后,才轻声道:“好喝。”


    郑姝瑜眼中的光亮更盛,“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做的。”


    元睿笑笑,默不作声地用起饭来。


    见他兴致不高,郑姝瑜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用完了午膳。


    过了两日,众人与赫连陵在城门口辞行。


    他还是刚来时那副恣意妄为的模样,拦腰抱起郑姝瑜转了一圈,笑声爽朗豪迈,“小鼠兔,欢迎你来大夏做客!”


    元睿截住了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郑姝瑜揽到了自己的身后。


    赫连陵哈哈大笑,转而对着面露不快的元睿道:“太子娶妻那日,可别忘了把帖子递到大夏去,我一定来。”


    元睿白了他一眼,“一定不递。”


    许恒难得“噗嚇”一声笑了。


    虽说赫连陵是作为敌国质子的身份而来,可大夏的敌,与北漠的敌,截然不同。后来,互惠互利的条约成功签订,大夏也顺其自然成为了大昭的盟友。


    赫连陵性格爽快直接,与他相处这几个月以来,众人都约莫将他视作朋友。


    朋友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总归是一件伤心的事。


    可被他这么一闹,离别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就连一向感情充沛的卢思源都面带笑容。


    赫连陵耸了耸肩,“我都要走了,你们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郑姝瑜递上一小坛他曾赞口不绝的九酝春酒,笑道:“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


    他从狼帽上拽下一根刻着大夏文字的狼牙,塞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遇到困难了,来大夏找我!”


    他恋恋不舍地翻身上马,“小瑜,你要是我们大夏人就好了,我一定娶你!”


    元睿一脚踹到他的马屁股上,“快走吧你。”


    郑姝瑜一直招着手,直到看不见赫连陵一行人的身影,才将手臂放下。


    元睿拢了拢她身上那件令自己讨厌的狐裘,“今年除夕,你想在哪儿过?”


    郑姝瑜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是戴罪之身,若想在宫外过年,也是可以的。那日廖星游说要你去他那儿过年,你想不想去?”


    许恒不敢置信地看着元睿,可元睿满脸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郑姝瑜想了想,“那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先是家宴,再宴请幕僚。”


    “那朱公公一人忙得过来吗?”


    元睿失笑,“你也太小瞧他了,除了汪凝雪在的那次,哪年不都是他安排的?”


    郑姝瑜难得忸怩,“我是觉得他一个人太辛苦了。”


    元睿唇角勾起,“怎么,你想和我一起过除夕,就直说。”


    郑姝瑜心中咯噔一跳,矢口否认,“才没有!那我就和老师一起过。”又瞥了一眼城门,“今日是二十六,正好出了城,东宫不需要帮忙,那我就去帮老师!”


    说完,就“噔噔噔”爬上了马车,催着驾车的护卫朝城郊去了。


    等郑姝瑜走后,许恒将元睿请到了一边,神色极为严肃,“殿下此举何意?”


    元睿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殿下为什么刻意把她赶走?”许恒单刀直入,“是因为年二十八的选妃宴?”


    “你知道了?”


    “我身为殿下的帐下之臣,自然关心殿下的一切,”许恒每个字咬得都很重,“殿下参与选妃,那又将她置于何地?”


    元睿难得耐着性子,“选妃一事,我自会料理妥当,你不必多虑。”


    许恒并不退让,“殿下特地将她支开,等未来某天她知道了,又该如何向她解释?”


    元睿额角青筋直跳,“我说了,不用你管。”


    “殿下拘了她四年,耽误了她四年,若殿下不能给她一个好结果,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许恒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一下子燃起了元睿的怒火,“许长庚,你什么意思?”


    “想必殿下早就看出来了,臣与殿下一样,心悦于她,所以臣不能坐视不理,”许恒神色坦荡,“还请殿下知悉,男女之事,感情之事,不分君臣。”


    “你!”


    元睿压下喉头的腥甜,“许长庚,你最好给孤收敛一点。”


    可许恒却并未被元睿的恐吓吓住,反倒行了行礼,转头离开了。


    不远处的卢思源吓得冷汗直流,立马跟上了许恒的脚步,边走边问:“你小子和殿下说什么了?殿下怎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许恒攥紧了拳,沉声道:“我告诉他,我与他心悦同一人。”


    “许长庚,你疯了?”卢思源惊叫出声,又很快捂住嘴,“你要和殿下抢女人?”


    许恒难得面露薄怒,“我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