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来不是怕我纳妃
作品:《囚姝色》 元睿揉着眉心,语带不快,“怎么,你对他难道还余情……”
这个词实在令他生厌,于是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后面两个字,只透过指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不是,”郑姝瑜有些怅然若失,“今日我去见他,也算是告别。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他见面了。可他之前也算待我不薄,我不想欠他,所以,我答应他向你求情,尽量不让他去滇南入赘。”
听完她的解释,元睿的气顺了不少。
他思索了片刻,走到她的身旁,将袖中那张契书递了过去。
郑姝瑜不解地接过,看完后,脸色很是紧张,“这集资是为了做什么?”
元睿毫不犹豫地将孟行之所谋之事和盘托出,言辞犀利,“你好歹也曾是名门之后,孟行之欲行如此谋逆之事,你告诉我,是你能求情的吗?”
郑姝瑜的脸色变得煞白。
孟行之在京都只盘桓了短短两个月,居然背地里谋划着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一时手足无措,“我不知他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我以为他只是诱我出宫,与你作对而已。”
元睿白了她一眼,吓唬道:“我当然知道你不知情,否则,我也把你一同关进大狱去。”
郑姝瑜小声辩解,“我胆子这么小,这样谋权篡位的事,怎么可能会做?”
“你胆子小?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元睿收回那张契书,“所以,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郑姝瑜摇了摇头,可眉眼随之耷拉了下去,“那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还他的情了。”
“你欠他什么情?”元睿面露不耐烦,“郑家把他从寂寂无名提携到朝堂之上,怎么不见他还你们的情?”
郑姝瑜愣了愣,“你,你替我家说话?”
元睿立马转过身,不让她瞧见自己脸上的慌乱,“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也不会欠他什么,少自作多情。”
郑姝瑜隐隐觉得,元睿是打算替自己出面,解决自己与孟行之之间的纠葛。
可元睿怨恨郑家至深,又怎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呢?
她没有想明白,只轻声道:“那就先多谢殿下了。”
元睿微微侧脸,“你懈怠了好些日子,现今又要加罚一年,还不好好抄经?别操心与你无关的闲事。”
郑姝瑜汗颜,老老实实应下,“是,殿下。”
元睿“嗯”了一声,踱步到东厢房,刚准备坐下,朱福迈着小碎步进来了。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殿下,万春殿召您过去。”
万春殿?
郑姝瑜“腾”地站了起来,不小心带翻了桌案,经书和潢纸洒了满地。
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焦急地问:“难道皇后娘娘要与殿下商量把我赐给樊大人做妾的事?”
元睿轻嗤了一声,“樊荣昌如今在刑部大牢,恐怕没心思讨小老婆。”
郑姝瑜的焦急并没有消减半分,“难道是比这还棘手的事?我记得殿下说过,您与万春殿……”
她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冒失之处,连忙住了嘴。
元睿皱眉看向朱福,“可说了何事?”
朱福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只听说陛下也在那儿,与皇后娘娘一起等着您呢。”
元睿颔首,“我马上过去。”
他瞅了郑姝瑜一眼,警告道:“你就在松涛阁老实呆着,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
端午风波后,郑姝瑜已深受教训,拍胸脯保证就在主阁内抄经,寸步不离。
待元睿走后,郑姝瑜好奇地问起了朱福,“樊大人为什么下大狱了?他犯了什么事?”
朱福打着哈哈,“这人啊,不能一肚子坏水,总想着做坏事,否则现世报来得就是这么快。”
郑姝瑜听得出来,朱福知晓内情却不便告知自己,于是也不再多问,只颇为认可地点头,“朱公公说得对,做人还是要纯良些,不能表面君子,背后小人。”
直到晚膳时,元睿也没有回来。
郑姝瑜不由得有些担心,可又想起了他临走前的叮嘱,只好站在松涛阁的外院门口,不住地朝万春殿的方向张望着。
夜色渐深,侍卫劝她回房休息,可她执意不肯。就当她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元睿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郑姝瑜的困意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提裙小跑几步,迎上前,“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元睿垂眸看向她满脸的担忧之色,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他匀了匀气息,“进去说。”
直到喝完整整一碗粥、吃掉满满一碟小菜,元睿才整理好措辞,“今日把我召去,是为了商议择选太子妃一事。过不了多久,他们考察待选的人就会住进万春殿,时常来东宫做客。”
郑姝瑜端着空碗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她才僵硬地把碗碟摞到了一起。
元睿又道:“那人是右相的孙女,名为谢云岫。”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郑姝瑜想了想,“真是个极好的名字。”
朱福连忙道:“郑姑娘的名字也是极好的,静女其姝,怀瑾握瑜。”
她笑笑,摇了摇头,沉默地收拾起碗碟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睿见她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心里居然有些清甜的滋味在萌发。
他连忙驱散这堪称恶劣的心绪,解释道:“只是候选人而已,并非就是真正的太子妃了,不是定局。”
郑姝瑜点了点头,心情并没有半分转好。
她沉默了一会,才小心问道:“殿下,既然谢姑娘时时要过来,那我住在松涛阁,是不是不合适?要不,我还是搬回临华殿吧。”
“我不发话,谁敢让你搬走?”元睿的声音不由得高了两度,“你就在这儿安心住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行。”
得知自己不必再回到过去无依无靠的日子,郑姝瑜的眼中恢复了光彩,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
她朝着元睿龇牙一笑,“谢谢殿下。”
元睿这才明白,她的低落并非因为自己择选太子妃,只是单纯怕被赶回临华殿过苦日子而已!
他既羞又恼,却又不好发作,只胡乱寻了个理由,瞪起眼睛,“你现在赶快给我回去睡觉,大老远就看你倚在门边小鸡啄米,站没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