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50.“李顷尧,下雪了!”

作品:《我的普通女友

    这年冬天,逐县出了一个大新闻——


    旧火车站施工的挖掘过程中,挖出一具男尸,经过DNA比对,确认死者为十年前失踪的李岸。不日,李岸曾经的事实妻子晋淑兰来到警察局自首当年罪行,并揭露李岸的恶魔面目。


    此事被无数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案子,连带着李顷尧兽医诊所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但是过来探听消息的人实在是太多,李顷尧干脆停止营业。


    晋荔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晋淑兰被抓进去,可日子还要继续过,李顷尧事业风生水起,不能因为这些陈年旧事耽误。


    还有李顷舜。


    李顷舜恢复记忆,情况好转,晋荔连夜联系青岛的朋友,送李顷舜去青岛住院,进行康复训练,周姐全程陪同。


    家属探视的机会,晋荔全都留给栾沐春,他们更需要二人世界,晋荔至少还有李顷尧陪着,而且晋淑兰不一定想见自己。


    晋荔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唯独忘了安排自己。


    “这些烦心事不去想了,好不好?”李顷尧心疼地搓搓晋荔的手背,从那天过后,晋荔的手总是凉的,怎么也捂不热。


    “我没事。”晋荔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姵转账的钱也弄清楚了,是你妈和我妈存在她那里的,这笔钱以后可以留给小舜康复用。”


    在晋荔心里,李顷舜才是收到最多伤害的孩子,这点钱买不到一个孩子健康的十年。


    李顷尧宽慰道,“是时候操心操心你自己了,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散散心。”


    “那带我去找找晋荞。”晋荔担心晋荞真的离家出走,“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回来,别真是出事了。”


    “怎么可能。”李顷尧让晋荔不要多想,“他俩小日子过着呢,怕过来添乱,也怕小姨抓他俩,就没过来。”


    话虽如此说,既然晋荔想去找晋荞,李顷尧只能牺牲兄弟。


    李顷尧带着晋荔来到秦西叙家,秦西叙小两居的家里瞬间变得拥挤。


    屋里,晋荞穿着秦西叙的衬衫光着腿洗漱,看到晋荔后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来了?”晋荞不知道怎么面对晋荔,“大姨出事的时候,我没在,对不起啊,姐。”


    “你别紧张,不来也挺好,不然你和小姨闹起来,我又得头疼。”晋荔拉着李顷尧在沙发上躺下,眯着眼道,“我带你姐夫出来躲躲清闲。”


    晋荞赶忙倒水,又拿出水果和零食放到茶几上。


    晋荞问:“姐,你真没事吗?”


    李顷尧替晋荔回复:“没事,阿姨正在走保外就医的流程,你妈和栾叔在跑呢,家里都是些亲戚来问东问西的,你姐有些烦,我们就来找你们了。”


    秦西叙买完午饭回来,淡定地进到厨房把菜从塑料盒倒出来重新摆盘。


    晋荞蹑手蹑脚来到厨房,从背后抱住秦西叙,不安道,“我怎么感觉我姐是来帮我妈当说客的呢?”


    “迟早的事情,阿姨现在忙着,闲下来肯定要管你的。”


    秦西叙这些日子习惯身上挂着个人,行动都没受到影响。


    “啊!要疯了!”


    晋荞从秦西叙身上跳下来,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喝完后,晋荞抱怨:“你怎么都不管我!”


    自从秦西叙知道晋荞月经不调后,不让晋荞喝冰的,还经常煮各种甜水给她喝。


    “因为你心情不好,需要发泄。”秦西叙端起菜,“荞荞,拿碗筷,吃饭。”


    “哦。”


    晋荞气鼓鼓地在餐厅摆碗筷,晋荔和李顷尧还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两个讨饭的,来吃饭。”晋荞心情很差,晋荞明知最需要被照顾情绪的是晋荔,可她就是忍不住,“你们真的不是我妈派来的吗?”


    晋荔落座,慢悠悠地说:“她要来抓,用不着我们,秦西叙家这个门,都不用找开锁的,你妈一脚的事情。”


    李顷尧想起初见那一脚,至今心有余悸。


    秦西叙打开一瓶红酒,问李顷尧:“喝点?”


    出来放松,喝多也不怕,李顷尧说:“都行。”


    可这桌上真正能喝的只有晋荞,秦西叙那个酒量,两杯就醉,李顷尧更夸张,一口就上脸。


    秦西叙借着酒劲儿跟晋荞提分手,李顷尧立马把晋荔的耳朵堵上。


    “你俩要说这种话,别在饭桌上啊!”李顷尧使劲儿晃脑袋表示抗议,两只手依然坚定守护着晋荔的耳朵,“你们这样搞得我家晋荔很难过啊,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


    “就是。”晋荔附和。


    “嗯——不对!”李顷尧疑惑,“你听得见?”


    “很


    清楚啊!”晋荔笑笑。


    “行了,你俩别秀恩爱了!”晋荞就知道今天没好事,她放下筷子,质问秦西叙到底为什么提分手,“三天提五次,有意思吗你?”


    秦西叙固执点破这恋爱中的一丁点梦幻,“因为你也知道,你该走了。”


    晋荞又问:“我走去哪儿?”


    “出国,澳洲,悉尼大学的offer。”


    “你都看到了?”晋荞顿时没了嚣张气焰。


    “嗯,就那天。”


    那天两人从晋家小院离开,来到秦西叙的家,同一个品牌的红酒,同一张桌子,两人喝酒谈心,而后深入交流,顺理成章。


    中途晋荞饿了,把手机给秦西叙让他填地址,她想吃夜宵。秦西叙拿过手机,邮箱的提示信息就弹了出来,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去,就知道了一切。


    晋荔没想到还有这个反转,感叹道,“合着你不是个恋爱脑啊,晋荞。”


    “当然不是。”秦西叙仰头喝下一杯红酒,苦涩入喉,他道,“她可是太清醒不过了。”


    喜欢是真的,想上床也是真的,要出国是真的,要分手也是真的。


    “我们分手吧。”秦西叙垂眸,“我只是替你说出这段话,荞荞。”


    “你说不出口的,残忍的话,都由我来说。”


    全桌上最受不了这些肉麻话的是李顷尧,尤其是看着自己事事成竹在胸的兄弟在这里卑微说分手,更是浑身难受。


    他戳破秦西叙伪装的大度,“你明明就是不想荞荞出国,你在这里以退为进呢!”


    “对,我就是这么自私,行了吧?”


    秦西叙起身要走,晋荞追上去给秦西叙一个拥抱。


    “秦西叙,我们试试异国恋吧,我有钱,我有假期就飞回来找你。”


    “没关系的荞荞,事事都有遗憾,没必要非求圆满。”秦西叙拍拍晋荞的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或早或晚而已,不是你说的,享受当下,既然享受过了,就没必要回头了。”


    “可是秦西叙,我还是想试试。”


    晋荞想试试看,这一次她三分钟的热爱能持续多久。


    “荞荞,你好残忍。”秦西叙在她的耳边轻语,“你拿我当你的试验品,可我没有一点儿办法。”


    看着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哥们说情话,无异于好哥们带着自己裸奔。


    “我们走吧,荔荔。”李顷尧拉起晋荔的手就跑,两人一路跑出小区,酒意清醒大半。


    晋荔搓搓手,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想去哪儿?”


    晋荔眼睛亮亮的,她说:“想去隋家沙岭吃驴友水饺,还有扁豆肉包子。”


    晋荔说的那家驴肉水饺在隋家沙岭的一个小胡同里,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驴肉水饺确实味道好,十里八乡都来吃,没有关系都订不到位置。


    至于扁豆肉包子,晋荔爱吃的那家在逐县一中门口,用料新鲜,最绝的是他家调的蒜泥,香辣开胃,配着肉包子,一口下去,肉香四溢。


    李顷尧想好路线,“那我们先去买驴肉水饺,然后去一中买包子。”


    “好远啊。”晋荔忽然想起冰柜底下好像有几兜包子,“家里还有冻的包子,应该有扁豆肉的。”


    “那还能吃吗?嫌远的话,我们就去一家。”


    晋荔有些不好意思,“可我都想吃。”


    碳水女王名不虚传。


    “那就去吃驴肉水饺,下午我在家里给你包包子。”


    “好。”晋荔莞尔。


    吃饱回去的路上,天空飘下水滴,打湿袖口。


    晋荔仔细看看,并不是下雨了,“是雪!李顷尧,下雪了!”


    “还真是。”李顷尧给晋荔把外套拉锁拉好,“我们打车回家吧。”


    “嗯。”


    晋荔仰头看着雪,白茫茫的天,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李顷尧看着晋荔,默默接过她手里的包包。


    晋荔忽然开口,她说:“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吃扁豆肉的包子。”


    李顷尧一愣。


    “只是每到这个时候,我妈就会给我包很多扁豆肉的包子寄到济南去。”


    李顷尧安静听着。


    晋荔又说:“我想妈妈了。”


    “我知道。”李顷尧揽过晋荔的肩膀。


    “我又想,妈妈不在了,谁还会惦记我想吃包子呢?”


    “还有我。”


    压抑已久的泪水顺着雪花滴落,这下轮到晋荔说:“我知道。”


    李顷尧鼻头一酸,“可还是不一样对吗?”


    妈妈做的味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李顷尧记不起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的,但他依然觉得妈妈的厨艺一定是天下第一的。


    晋荔轻叹,“是啊,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与人的关系也是独特的,没有谁能代替谁。


    “不过。”晋荔话锋一转,“你包的包子深得我妈真传,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人,却是同样的爱与惦念。


    这年初雪,晋荔还接到一通来自关令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晋荔没过多询问案情的事情,她只是问:“我走后你胖了没有?衣服尺码还和之前一样吗?”


    晋荔没反应过来,只当关令是随口一问,“好像胖了一点。”


    关令得意,“早有预料,我把你的伴娘服订大了一号。”


    “伴娘服?”晋荔十分激动,“该不会是!”


    “对,我要结婚了,1月1日,记得来当伴娘。”


    一直没来得及吃瓜的晋荔早就想一探究竟,她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新郎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他说:“是我,周然。”


    挂断电话,晋荔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窗外落雪纷纷,晋荔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她和李顷尧才认识半年多,谈恋爱也才两个多月,现在想这个真是为时太早。


    不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把李顷尧当成结婚对象的?


    明明他们还没更进一步……


    万一,那什么不和谐不是全废了?


    算了,她也不是关令,毕群义那么个水平她都能忍,李顷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南屋里起床添煤的李顷尧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喃喃道,“谁在说我?”


    说他的人早已进入梦乡,梦里一夜旖旎,春潮浪叠。


    作者的话


    枫愁眠


    作者


    04-10


    尝试用旁观者视角解构这段很痛苦的时光,那些被压抑的痛苦,迟早还有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