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句辛苦了,神国第一剑客跪地痛哭!
作品:《女帝证道休夫,我带娃成神你哭啥》 尘封酒馆。
与外界车水马龙的喧嚣不同,这里死寂得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古墓。
姬玄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光线如一把利剑从他身后刺入,将空气中悬浮、舞动的亿万尘埃照得纤毫毕现。一股混杂着劣质麦酒酸腐气息、金属铁锈味和浓重绝望的味道扑面而来。
酒馆里并非空无一人。
吧台后,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者趴着打盹,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掉。
而大堂中央,只摆着一张布满刀痕的桌子,一个人影背对着门口,独自坐着。他身前没有酒,只有一柄连着古朴剑鞘的长剑,安静地横在桌上,仿佛是他唯一的朋友。
听到开门声,那人影没有回头。
“老板,打烊了。”他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像是在极北冰原上磨砺了千年的剑锋,“滚。”
这毫无感情的逐客令,让姬淼淼吓得小脸一白,本能地往姐姐身后缩了缩。姬紫萱则将手按在妹妹的肩膀上,一双遗传自父亲的凤眸,锐利如剑地盯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小小的身体里,竟隐隐有剑意流转。
姬玄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千年未有的、复杂的笑意。他没有理会那逐客令,反而抬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柔和气劲便将两个女儿包裹,隔绝了此地所有的阴冷与杀机。
他这才自顾自地牵着两个女儿,走到了桌前,在男人对面施施然坐下。
“苏文星,千年不见,你这天机阁主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差。”姬玄的声音很平静,却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深潭的巨石。
那背影猛然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他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头来,动作僵硬得像是生锈的机械。
那是一张清瘦而冷硬的脸,眼窝深陷,眼神不像醉鬼般浑浊,反而像鹰隼般锐利。此刻,这双鹰眼中充满了审视、怀疑、震惊,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在最深处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他就是苏文星。但他没有哭,也没有激动地相认。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姬玄的脸,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深入骨髓的嘲弄。
“回来?”苏文星冷笑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回来给我们收尸吗?”
“你知道吗,姬玄。”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姬玄的,“你的头,现在在神国黑市上,是最高悬赏。价值……十座不朽神矿!”他张开五指,然后又翻了一番,比了个“十”的手势。
“足够买下黑铁矮人全族,让他们世世代代为你锻造棺材了。”
“你说,我是把你抓起来,像条狗一样送到姬无道那个杂碎面前领赏,还是……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去换我天机阁剩下弟兄们的下半辈子安稳富贵?”
话音未落,一股凝如实质的恐怖杀机轰然爆发!
“锵!”
桌上长剑应声出鞘,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幽冷寒光,剑气森然,直刺姬玄的眉心!这一剑,融合了他神王境的全部修为,快到极致,狠到极致!
没有丝毫的留情!
“爹爹!”姬紫萱和姬淼淼同时惊呼。姬紫萱体内的永恒剑意甚至被激发,就要透体而出!
然而,姬玄动都没动。
他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后发先至,在剑尖卷起的凌厉罡风吹动他额前发丝的瞬间,轻轻一夹。
“叮——!”
一声清脆悠扬的嗡鸣,仿佛神钟被敲响。
那势不可挡、足以洞穿星辰的夺命一剑,就这么被两根白皙修长、看似寻常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剑身之上,神王法则疯狂奔涌,剧烈颤抖,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苏文星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
“你的剑,充满了怨恨,却失了本心。”姬玄的语气依旧平淡,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失望,“苏文星,千年过去,你就这点长进?”
“你!”这句话,比任何羞辱都更能刺痛苏文星的骄傲,他被彻底激怒,脸上涌现出一种混杂着悲愤与疯狂的神情。
“长进?!”他厉声咆哮,手腕猛地一抖,长剑撤回,剑招斗转,瞬间化作漫天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带着他曾经的成名绝技——《七绝追魂剑》!
“我问你!太昊氏那群狗杂种挖你衣冠冢,鞭你神位的时候,你在哪?!”
“九黎族下达诛玄令,将我们三千旧部当成猪狗一样猎杀的时候,你又在哪?!”
“雷霸天那个老顽固为了护住你留下的最后一张神器图纸,被人打断双腿,废掉神脉,像条死狗一样扔进地底火窟的时候,你他妈的又在哪?!”
每一句泣血的质问,都伴随着一道致命的杀招。剑光纵横,将酒馆内本就破败的桌椅、墙壁切割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剑痕,整个空间的空气都被狂暴的剑气搅得支离破碎。
而姬玄,始终坐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
面对苏文星拼尽全力的疯狂攻击,他只是随意地挥着手,时而屈指一弹,时而并掌为刀,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地格挡、敲击在剑身最薄弱的节点上。
“铛!铛!铛!铛!”
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中,姬玄像一个正在指点不成器徒弟的严师,游刃有余。而苏文星,则像一头被囚禁了千年的野兽,在做着徒劳的、绝望的困兽之斗。
终于,在苏文星一剑刺向姬玄心脏,用尽最后的神力时——
姬玄不再格挡。
他只是伸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苏文星持剑的手腕。
所有的剑光、杀气、怨恨、悲愤,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苏文星用尽全身力气,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钳住,所有的力量都如泥牛入海,动弹不得。
“闹够了?”姬玄看着他,平静地问。
苏文星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瞪着姬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放手!”
姬玄没有放。他的目光扫过苏文星那只因为常年握剑而布满厚茧、新旧伤痕交错纵横、甚至有些变形的手,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
“辛苦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却像一道跨越了千年的神谕,一道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苏文星心中那座用无尽痛苦和怨恨筑起的、坚不可摧的大坝。
他眼中的疯狂与狠厉,如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悲凉与茫然。
“铛啷。”
长剑脱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悲鸣。
这个在神国亿万敌人面前从未低头的男人,这个用一柄剑孤独地守护着最后希望的男人,终于崩溃了。他再也站立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发出了压抑了整整一千年、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
姬玄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肩膀剧烈耸动的苏文星,没有去扶,也没有安慰。
他只是等。
等到那压抑了千年的哭声,渐渐化为低沉的抽泣。
然后,他才缓缓蹲下身,将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剑捡起,塞回苏文星的手中,帮他握紧。
“起来。”姬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男儿流血不流泪,天机阁的阁主,神国曾经的第一剑客,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苏文星浑身一颤,他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通红的眼中尽是迷茫与痛苦:“可是……姬无道他已是摄政王,权倾朝野,更有黑族虎视眈眈……我们……我们拿什么斗……”
“我们?”姬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如渊,仿佛倒映着诸天星辰的生灭。
“我回来,只为两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冰冷刺骨,让整个酒馆的温度都骤然降至冰点。
“第一,收债。”
“千年前,他们敲碎我的神骨,废掉我的道基,将我如野狗一般扔进空间乱流。这笔账,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那些被屠戮的旧部,那些被满门抄斩的故人……这笔血债,我要让所有参与者,用他们的神血和神魂来偿还,我要将他们的名字,从神国的史书上,彻底抹去!”
话音落下,他转过头,看向正安静地站在一旁、紧紧牵着手的两个女儿。
那一瞬间,他眼中滔天的杀意与寒冰尽数消融,化作了父亲独有的、足以融化万古玄冰的温柔。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带我的女儿们,拿回属于她们的东西。”
“我要让她们亲眼看看,她们的家,究竟有多么广阔。也要让她们看看,爹爹是如何把那些被窃走的王座、荣耀,以及这片本该属于我们的神国天空,一件一件,再拿回来的。”
一字一句,如晨钟暮鼓,重重敲在苏文星的心上。
他怔怔地看着姬玄,看着他脸上那份平静到可怕的从容,看着他身边那两个似乎还懵懂无知,却又透露出无尽神秘的女孩。
他终于明白了。
姬玄这次回来,不是逃亡,不是苟活。
他是回来君临的。
苏文星挣扎着,用剑撑着地,带着满身的尘埃与新生的希望,重新站了起来。他擦干眼泪,眼中的悲凉与绝望被一团重新燃起的、名为“复仇”的火焰所取代。
“属下……苏文星,明白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腰杆,却挺得笔直如剑。
姬玄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收回目光,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天机阁的拼图归位了。那锻造师一脉的最后火种呢?”
“雷霸天……那个老顽固,还活着吗?”
听到这个名字,苏文星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活着。比谁都活得好,也比谁都活得憋屈。”
“我就知道!”姬玄笑了起来,那是回归神国后,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那个老家伙,命硬得很。”
“他在哪?”
苏文星朝着脚下指了指,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陨星城,地底火窟。”
“千年来,他天天守着他那个破铁匠铺,把那柄你送他的【镇岳神锤】擦了又擦,锤了又锤。”
苏文星顿了顿,模仿着雷霸天的粗犷语气,学道:
“嘴里还天天骂,‘姬玄你个孬种,死在外面最好!要是敢回来,老子第一个锤爆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