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法医的退休宴设在申城大酒店。江辰混在后厨，发现所有餐具都检测出微量钚-239。当服务员推着蛋糕经过时，他看清蛋糕顶上糖人穿的正是红舞鞋。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老法医在洗手间堵住江辰，递来把青铜钥匙，"当年我只敢验明死因，真相在太平间第三排第二格。"


    市局太平间的低温让掌心烙印结出冰霜。抽屉里不是尸体，而是整套1992年的现场勘查照片。照片显示红舞鞋灭门案发生在7月15日——正是实验日志记载检测到"类智子波动"的日子！


    最惊悚的是现场物证袋：里面装着与江辰右手完全一致的烙印照片，拍摄日期却是案发前一周。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德布罗意物质波公式：=h/p


    走廊传来脚步声。江辰躲进停尸柜时，透过缝隙看到陈国栋正将某具尸体推进焚化炉。火光映照下，尸体右手掌心赫然有个新鲜烙刻的荆棘纹样！


    次日凌晨，江辰潜入焚化炉车间。在骨灰堆里筛出块未被烧毁的指骨——骨质呈现诡异的蓝绿色，正是铜超导体的特征颜色。当他用打火机灼烧时，指骨突然发出女声："他们在用尸体做量子通讯的中继站！"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段模糊视频：2023年的陈国栋正在与1992年的自己对话！背景里，淮海路77号的墙体内嵌满人类颅骨，每个天灵盖上都刻着不同的物理公式。


    申城档案馆的火灾警报突然响起时，江辰正翻到1992年的《异常气象记录》。7月15日当晚的雷达图上，淮海路上空出现了直径1.5公里的克莱因瓶状云团。


    管理员的电击棍抵住他后腰："陈教授说你会来查这个。"江辰反手将对方按在资料柜上，却听见金属柜门传来七下敲击声——是摩斯密码的【SOS】！


    柜门夹层里藏着份《等离子体生物实验立项书》，申请人签名处按着个血手印。江辰将右手按上去时，整面档案柜突然平移，露出暗门后的阶梯。阶梯尽头是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992年7月14日23:47。


    实验台上躺着具女性尸体，双脚被齐踝截断。当江辰掀开白布时，尸体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终于来了观测者。"腐唇开合间吐出带着沼气的句子，"他们用我的脚做成了时空锚点..."


    窗外骤亮的闪电照亮了贴在墙上的论文：《基于生物超导体的时空拓扑研究》。作者栏除了陈妤，还有个被刻意涂黑的名字。论文摘要里触目惊心地写着："利用尸骸中残留的量子纠缠效应，可在特定熵值下打开类时虫洞。"


    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腐烂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腔，掏出颗散发蓝光的心脏："拿着它去物理楼！能阻止..."话音未落，整颗心脏坍缩成微型黑洞，在江辰掌心留下道环形疤痕。


    警报声由远及近，江辰撞开通风管道爬出去时，看见1992年的自己正抱着铅盒奔向淮海路77号。而远处楼顶，撑黑伞的男人正用某种仪器对准那个年轻的身影。


    暴雨夜的申大物理楼像座青铜灯塔。江辰用环形疤痕贴在门禁系统上，所有电子锁应声而开。走廊尽头的实验室亮着灯，里面传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从门缝看去，年轻的管理员姑娘正在操作台前锯自己的脚。鲜血顺着导流槽汇入球形装置，将透明的等离子体染成暗红。"还差最后3%的同步率..."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墙上投影着2023年淮海路77号的实时监控！


    江辰冲进去时，姑娘的脚踝已露出森森白骨。球形装置里的血浆正在形成莫比乌斯环，操作屏上跳动着倒计时：00:04:59


    "你根本不懂！"姑娘突然尖叫着按下按钮，"这是唯一能救他们的方法！"


    整栋楼开始高频振动，所有玻璃器皿炸裂成齑粉。江辰被冲击波掀翻，撞在某个金属柜上。柜门弹开的瞬间，他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二双红舞鞋——每双都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鞋尖指向不同的日期。


    倒计时00:00:00时，球形装置迸发出刺目蓝光。管理员姑娘在强光中分解成无数光粒，而江辰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的胸膛——没有疼痛，只有冰冷的触感——他掏出了那颗本该在档案馆消失的心脏！


    "观测完成。"


    撑黑伞的男人出现在实验室角落，伞面上浮现出无数平行世界的画面。江辰看清其中一个画面：1992年的自己将铅盒埋入墙体的瞬间，2023年的淮海路77号同时发生了沼气爆炸。


    "你想救陈妤？救那些死者？"男人的伞尖指向跳动的心脏，"那就完成观测——让两个时空的熵值同时归零。"窗外，暴雨突然静止，雨滴悬停在空中组成德布罗意波函数。


    淮海路77号的地下室堆满发蓝光的骸骨。江辰按照心脏指引挖开西墙，发现里面嵌着台锈蚀的时光机操作台。当他将环形疤痕按在认证面板上时，整面墙浮现出由菌丝组成的申城三维地图——每个发生过"意外死亡"的地点都在闪烁红点。


    "欢迎回来，观测者。"


    操作台的扬声器传出管理员姑娘的声音。屏幕自动播放起段视频：1992年的实验团队在测试时空跳跃，而陈妤的脚是最初的锚点。当实验进行到第37次时，视频里突然出现本不该存在的第13人——撑黑伞的身影。


    江辰在地下室最深处找到本精装《时间简史》，书页间夹着张2035年的《量子犯罪通缉令》。照片上的在逃犯长着他的脸，罪名是"违反熵增定律实施时空谋杀"。书页空白处写满公式，最新一条是：


    【=+（观测者波函数叠加态）】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他的直播录屏。江辰毛骨悚然地发现，每当自己说"科学"二字时，嘴唇根本没动——是另一个时空的声波在叠加！而首次直播时那个"看床底"弹幕的IP地址，赫然定位在这间地下室！


    暴雨再次降临时，江辰站在淮海路77号门前，右手握着心脏，左手拿着红舞鞋。掌心的烙印与环形疤痕开始共振，在皮肤表面形成完整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远处，撑着黑伞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走来，伞面上浮现出所有平行世界中江辰的死亡画面。


    "该做选择了。"伞下传来管理员姑娘的声音，"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对象..."一阵刺耳的电磁杂音淹没了后半句话。江辰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量子化，而地面上有两道影子——一道属于2023年，另一道的着装分明是1992年的实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