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叔叔
作品:《表姑娘拒绝偏执世子后,被抵墙角了》 澄西县外。
山坡上。
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谢宴之站在母亲杨氏的墓前,旁边是新立的墓碑,碑上刻着沈清念的名字。
他此次来,便是要将沈清念的骨灰葬在这里。
在他心里,这才是他真正的老宅。
“母亲,”他轻声开口。
“我把最喜欢的女子,葬在您身边了。”
这世上,让他觉得温暖的人,如今都在这里了。
他就那样站着,任山风吹拂。
元青站在不远处看着谢宴之的背影,觉得爷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与怅然。
半晌,谢宴之才转身:“走吧。”
而后谢宴之带着苏婉云回了靖南侯府。
侯府内,苏姨娘听闻姐姐苏婉云来了,早等在门口。
苏姨娘见到姐姐时,既开心又难过。
想到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姐姐也不可能嫁到沈府,也不会被那妾室弄得疯癫。
苏姨娘转身对谢宴之屈膝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大公子肯收留姐姐。”
“就让姐姐跟我回二房去住吧。”
她本想将苏婉云接去二房院落同住,却被谢宴之打断:“让沈夫人住玉恒居。”
苏姨娘愣了愣,随即懂了。
玉恒居曾是沈清念住过的地方,或许,大公子是想弥补对念儿的一些遗憾吧。
苏姨娘也就没有再坚持,温声应道:“听大公子的。”
“二叔怎样了?”谢宴之又问道。
闻言,苏姨娘脸上带了淡淡的笑。
在谢宴之离开的这些日子,谢松奕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一些。
从一开始只能清醒一个时辰,到如今,已能坚持半日了。
只是仍然不言不语,也不认人。
原本二爷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别的苏姨娘也不敢奢求太多。
只是今日,她照常去二爷的屋子里服侍。
当她转身去打开窗户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诗雨。”
苏姨娘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刚才的声音又是那样熟悉。
她不确定地回头朝床上坐着的谢松奕看了看。
见谢松奕还是如往常一样,就那样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
谢松奕见状笑道:“你摇头做什么?”
这次,苏姨娘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松奕。
谢松奕微笑着朝着她张开了双臂。
苏姨娘见状,眼眶一下就泛起了红,她笑了笑,朝谢松奕走了过去……
她轻声道:“这几日好多了,周大夫也来瞧过了,说要不了多久,二爷的身子就会痊愈。”
“那便好。”谢宴之头也不回地朝观澜居去了。
广德侯府。
陆元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的脓疮多数已经溃烂,腥臭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
谢敏捂着口鼻走了进来,满眼的嫌恶。
陆元璋见到谢敏,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贱人!”他大声骂道。
“你竟敢将得了花柳病的女子送到我的床榻之上!”
谢敏挑眉讽刺道:“那日二爷不是很满意吗?”
绿芜就是她特意找来的染病的女子。
“二爷,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染了花柳病要死了。”
“我劝二爷省省力气吧,兴许还能多活几日。”
陆元璋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你这毒妇!”
“我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没了倚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闻言,谢敏捂着肚子笑道:“孩子?你觉得你配吗?”
“你的孩子早就被我杀死了。”
她早在得知陆元璋让人哄骗她母亲给父亲下蛊的那日,就让丫鬟买来落胎药落了胎了。
“你只配断子绝孙!”
陆元璋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原来,这些都是谢敏的算计。
她早知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碰她。
她才会找来那样肮脏的人,将那脏病过给他!
而她早就把孩子落掉了。
陆元璋又挣扎着想起来,他伸出手,却够不着谢敏的脖子。
他此刻是真的想要她死。
谢敏见状,嘴角又是一抹嘲笑:“怎么,二爷生气了?想掐死我?”
“我劝你还是早些死吧。”
说完,谢敏走出了屋子。
“等人死了,再来禀报。”谢敏对着门边的小厮道。
“是,二夫人。”那小厮领命。
看了一眼屋子里满身脓疮,溃烂流脓的二爷,忍不住作呕。
最后在陆元璋愤怒的眼神中,慌忙关了门。
陆元璋终于坚持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人也倒在了床上。
他双眼血红,眼里都是恨意。
他恨,他怎么就栽在了这样一个女人手上!
三年后,苏州。
春日的阳光暖得正好,杨柳也吐出了许多新芽。
谢宴之负手立在垂柳下,望着那江面。
江南的春的确让人觉着惬意。
“元青,后日做客何刺使家后,便可去澄西了。”
“是,爷。”元青拱手,转身离开。
清姑娘走了三年了,每年春日,爷都会回去看看她。
今年也是如此。
爷是让他现在去前方的渡口找好船。
元青走后,谢宴之仍是立在那里,看向远处。
只是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着便衣的护卫。
“叔叔。”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传来。
谢宴之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低头一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扯着他的衣角。
一个小团子正仰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谢宴之嘴角轻笑,她也有一双那样好看的眼睛。
身后的护卫见了,正欲拔刀向前,驱赶那冒然靠近的小孩儿。
谢宴之却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侍卫。
“怎么了,小团子?”谢宴之弯下腰,轻声问道。
“叔叔可以帮我取一下风筝吗?”
谢宴之伸手将面前的小团子抱了起来,指着书上的燕子风筝道:“是那个吗?”
怀里的沈糯糯点点头,眼里绽放着光彩。
谢宴之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不过一瞬便将那只卡在柳枝间的风筝取了下来。
“哇!叔叔,你会飞!”怀里的小团子攥着风筝线,兴奋得手舞足蹈。
软糯的声音里满是崇拜。
闻言,谢宴之又笑了笑。
元青找好了船朝这边走了过来,远远便见自家爷手上抱着个孩子。
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家爷竟笑得那样开怀。
元青满心觉得不可思议。
从清姑娘去后,爷已经有三年没有笑过了。
当他走近一看那小孩,他的脸色变了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