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作势要去扶，指尖却离云小楠的胳膊还有三寸远。


    “快起来，女孩子家家的，趴在地上多不雅观。”


    云小楠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描绘的脸胀成猪肝色。


    她猛地抬头，瞪着何颜美那张写满胜利者姿态的脸。


    “你！”


    她刚想发作。


    何颜美却已转向李牧野，红唇勾起自己以为颠倒众生的笑。


    “李哥。刚才多亏你让开，不然小楠妹妹怕是要撞到你了。”


    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月季上。


    “这花……真衬你。”


    她微微歪头，眼神像带着钩子。


    “干净，纯粹，不染尘埃。”


    “就像你这个人一样。”


    李牧野：“……”


    他捧着那朵“果汁阳台”，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胀红。


    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我……这花……”


    他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地四处飘，就是不敢看何颜美那张美艳逼人的脸。


    弹幕短暂地卡壳后，瞬间爆炸：


    【？？？？？】


    【卧槽！何颜美这波操作666！】


    【云小楠：我摔了？我摔了？！我他妈摔了？！】


    【李博士：我是谁？我在哪？这花为什么烫手？】


    【哈哈哈哈救命！何颜美这截胡太狠了！云小楠脸都绿了！】


    【#年度最佳碰瓷翻车现场# #塑料姐妹花内讧实录# 】


    监视器后，导演盯着那条短暂停滞后又猛地向上蹿了一小截的收视率曲线，激动地猛拍大腿！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


    “撕！给我狠狠地撕！”


    “镜头！快给云小楠脸部特写！还有李博士那朵烫手的月季！”


    副导演凑过来，小眼放光：“头儿！收视稍好点了，要不要……咱们再添把火？”


    他做了个推波助澜的手势。


    导演一拍脑门：“必须的！”


    抄起小喇叭就激情指挥：“摄像组注意！下一环节，‘双姝争艳’！主题‘谁是最懂花的人’！”


    “让她们俩围着李博士！给我往死里演！”


    “收视率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这波狗血了！”


    -


    信号小屋的花园里，表演继续。


    何颜美踩着十厘米的战靴，摇曳生姿地晃到李牧野身边，新做的“斩男色”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李博士……”


    她身子一歪，饱满的胸脯“不经意”蹭过李牧野僵硬的胳膊肘。


    “瞧你热的，汗都出来了。”


    她抽出张带着浓香的纸巾，作势要往他额头上按。


    “我帮你擦擦？”


    李牧野像被电击的含羞草，猛地往后一缩！


    “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手忙脚乱地掏口袋，掏出一块皱巴巴，印着农业公司logo的蓝格子手帕。


    云小楠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小碎步挤过来。


    “牧野哥哥……”


    声音甜得能齁死蜜蜂，“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摔跤，吓着你了……”


    她伸出涂着樱花粉甲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李牧野格子衬衫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小楠给你赔罪好不好？”


    她仰起脸，睫毛扑闪，泪光盈盈。


    “我知道你最心疼这些花花草草了……”


    何颜美嗤笑一声，“小李，温室里的花再娇贵，也经不起风吹雨打。”


    她眼风扫过云小楠，意有所指。


    “倒是那些路边的野花杂草，看着楚楚可怜，根子却扎得深，最会吸主干的养分。”


    这对闺蜜本来说好联手炒话题的，但是内心各有算盘，情绪一下来，都忘了掩饰了！


    云小楠脸色一白，随即挤出更甜的笑：


    “这话说的！野花再能扎根，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凑近李牧野，用全场都能听见的“悄悄话”：


    “牧野哥哥，你可别被某些‘野路子’迷惑了！她们呀，专挑老实人下手！”


    “呵！”


    何颜美抱臂环胸，高跟鞋尖不耐烦地点着地。


    “总比某些靠嫁接别人家枝头才能开花的寄生藤强吧？”


    “自己没点真本事，就靠装可怜博眼球！”


    “小李你说，这种花，是不是该早点剪掉？免得吸干主干的养分？”


    李牧野：“……”


    他感觉自己像块被架在烧烤架上的五花肉。


    左边撒孜然，右边刷蜂蜜。


    滋滋冒油。


    他张了张嘴，试图用学术精神化解这场雌竞风暴：


    “从植物学角度讲，嫁接是一种常见的无性繁殖技术，可以改良品种性状……”


    “听见没！”


    云小楠立刻抓住话头，得意地冲何颜美扬下巴。


    “牧野哥哥都说了，嫁接是技术！是改良！是进步！”


    何颜美柳眉倒竖，有点忍不住了！


    导演在监视器后激动地猛拍大腿：“吵！继续吵！收视率还在回升！”


    副导演搓着手凑近：“头儿！要不要加把火？让她们来个‘花艺比拼’？现场插花，看谁更能打动李博士的心！”


    导演眼睛一亮：“妙啊！”


    抄起小喇叭就吼：“各位老师！阳光正好，咱来个即兴花艺创作！”


    “主题就是‘心中的他’！”


    “材料在花园里随便取！限时十分钟！”


    “李博士当评委！选出最能打动你的作品！”


    何颜美和云小楠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何颜美一把抄起花剪，剪下一大丛盛放的玫瑰。


    她指尖翻飞，玫瑰、尤加利叶、满天星在她手里被粗暴地捆扎成一束。


    带着一股“老娘就是要艳压全场”的杀气。


    “李博士！”


    她把那束巨大到夸张的花束硬塞进李牧野怀里，“送你！”


    “红玫瑰，热情浓烈，就像我对你的欣赏！”


    她微微倾身，红唇勾起。


    “拿稳了，别被刺扎到手。”


    李牧野抱着那束沉甸甸的“热情”，目瞪口呆。


    花刺扎进衬衫，他不敢动。


    云小楠一看，急了。


    她眼珠一转，蹲下身，精心挑选了几朵小小的雏菊和几根狗尾巴草。


    她编了个歪歪扭扭的花环。


    “牧野哥哥……”


    她踮起脚，把花环往李牧野脑袋上戴。


    “送给你。小雏菊！纯洁坚韧！就像小楠对你的心意。”


    她咬了咬唇，脸颊泛起红晕。


    李牧野顶着那圈摇摇欲坠的狗尾巴草，像个被强行加冕的稻草人国王。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


    怀里是浓香刺鼻的玫瑰炸弹，头顶是摇摇欲坠的狗尾巴王冠。


    何颜美抱着胳膊冷笑：“哟，狗尾巴草也能上台面了？李博士，你这国王当得挺别致啊？”


    云小楠立刻假笑着反击：“总比烂大街的玫瑰强，牧野哥哥你说是不是？”


    李牧野：“……”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科学精神平息战火：


    “从植物分类学角度，狗尾巴草属于禾本科，玫瑰属于蔷薇科，二者在形态和用途上……”


    “闭嘴！”


    何颜美和云小楠异口同声！


    两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同时转向李牧野。


    “选！”


    “谁的更打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