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看得远！真要是这样，那可太划算了！


    等咱俩拿了买断费，日子还更舒坦呢！来，儿子，吃菜！”他又夹了一大筷子青菜给王腾。


    王腾闷头吃着饭，听着父母充满希望的盘算，补偿款？买断？


    后世那闹得沸沸扬扬大明星蛆婉婷母亲主导的国企改制贪污大案涌入脑海！


    这个东北某大型企业，蛆婉婷母亲上下其手，侵吞巨额补偿款，蛆婉婷逍遥国外，留给工人的是绝望的冬天！


    记忆中潭县纺织厂改制裁员，好像确实发了些钱，但并没有母亲想象的那么多。


    “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我回屋看书了。”王腾放下碗筷。


    母亲赶紧说道：“快去快去！碗筷我来收拾！月考要紧，累了就早点睡，别硬撑！”


    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只有十平米左右，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便是全部。


    但眼下火烧眉毛的，是周一的月考！


    夸下海口让老师看月考成绩，那实际是缓兵之计，老师正在气头上，根据后世经验，很多事过一段时间气就会消了。


    但要是自己退步太大，那麻烦将会更大！


    于是开始盘算着成绩：


    “文综合卷……语文……英语……”


    语文？古文功底不错，作文更是小菜一碟。


    文综？那些在看来死记硬背的知识点和那些需要特定语境分析的题目，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障碍。


    英语？开玩笑！这正是强项，对外招商活动中面对国际大企业的谈判都轻松拿捏，对付高考？降维打击！


    “只有数学……”王腾拉开书桌抽屉，在一堆卷子里翻找。


    大学和工作后几乎没再碰过的高中数学。


    最后，他抽出一张上周刚发下来的数学小测模拟卷。


    看着那些让他头大的几何图、函数式、空间向量……


    “试试水。”他拿起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三角函数的辅助线……明明看着图很简单，就是不知该从哪下手！


    明明记得几个基本公式，怎么凑都用不对！


    立体几何的证明题……空间想象能力仿佛被冻结了，线面关系怎么倒都差一口气！


    导数的简单应用题……原理都懂，运算步骤却频频出错！


    时间在笔尖与草稿纸的摩擦声中一点点流逝。一个小时，


    王腾放下笔，眼神带着浓浓的茫然。


    拿起卷子对对了下参考答案：65分！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考了65分？！


    王腾：“……”


    “我艹……”无语凝噎。


    堂堂重生者、招商局科长、处理军国大事如同呼吸般自然的人，竟然栽在了高中数学上？


    算了……去他妈的！反正其他的能拉回不少分……


    数学？


    管他个球！


    睡觉！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睡觉重要！


    利落地关掉台灯，一头栽倒在单人床上，1分钟钟后，均匀呼吸声就在小小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清晨6点半，王腾生物钟似的醒来。


    他换上旧运动服，沿着家属区围墙、穿过厂区后门那条通往郊外小河的石子路奔跑。


    跑了足有五公里，汗水湿透了后背，脸颊也微微发烫，他才调转方向往回走。


    推开门，父亲王成昆在厨房煮粉：“哟！回来了？”


    王成昆听见开门声，看到儿子额前汗湿的头发，脸上绽放出不加掩饰的惊喜和赞许：


    “好小子！不愧是我儿王腾！知道起来跑步锻炼身体了！比你爸强！”


    他竖了个大拇指，王腾那挺拔精神的样子，完全吻合了他心目中“前途无量”的完美形象。


    “嗯，活动活动筋骨。”王腾应着，去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


    等王腾擦干脸坐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已经放在了桌上。


    王腾大口吃着熟悉的家常味道，非常美味温暖。


    放下筷子，王腾擦了擦嘴，对父母说：“爸，妈，等下我叫苏强和李大福过来一起复习，我们就在客厅学，你们该忙啥忙啥。”


    “行啊！没问题！”王成昆赞成，“你带着他两一块儿学，多帮帮！”


    吴娟也笑着点头：“对对，一起学热闹，我们一会儿就去厂区小公园逛逛，绝不打扰你们！”


    王腾先下了楼，敲响了三楼大福家的门。


    开门的是李大福的妈妈，刘婶，一个脸庞圆润、性格爽利的中年妇女。


    “呀！王腾来啦？快进来！”大福妈妈热情地把他让进门，“吃早饭了没？这儿这还有包子……”


    “婶婶，吃过了。”王腾赶紧说，“我找大福，叫他去我家一块复习。”


    “复习？！”刘婶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好好好！太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李大福的房门前，“邦邦邦”大力敲了几下：


    “死胖子！还睡！王腾都来接你去学习了！快给我滚出来！”


    房门内传出李大福不情不愿的咕哝声和穿衣服的窸窣声。


    刘婶转过头：“哎呀王腾，太麻烦你了！婶儿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大福要有你一半省心，我睡着都得笑醒！”


    她说着，快步走到厨房，从菜篮子里挑出几个最大的蜜桔，“拿着拿着！带回去给你爸妈尝尝鲜！新买的，可甜了！”


    李大福揉着眼睛、满脸不情不愿地被老妈推着出来。


    刘婶把装着橘子的塑料袋和两个包子塞进儿子手里：“愣着干嘛？赶紧跟王腾去！好好学！要听王腾的话！听见没有？！”


    那眼神瞪得大福一哆嗦。


    “知……知道了……”李大福蔫头耷脑地应着。


    接着是二楼苏强家。苏强的妈妈张姨同样不由分说，塞给苏强几个黄澄澄、表皮光滑的大香梨。


    王家客厅的空间并不宽敞，王腾搬出家里的折叠木桌打开，正好可以围着坐下。


    王腾从房间里翻出了高一数学课本！


    苏强看到王腾手里的东西，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老藤？你看高一数学干啥？上学期还考了130多分呢。”这操作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王腾动作一顿，脸上肌肉细微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