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冰冷的宣告‘不是因为你没问题，而是因为我说你没问题’，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早已支离破碎的认知上。


    她最后的、仅存的那点关于自身价值的幻觉，也在东野田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被彻底碾碎。


    她存在的意义，仅仅维系于他的一念之间。


    巨大的屈辱和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她死死咬住口腔内壁，浓重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和眼眶的酸涩。


    她不敢抬眼，只能更深地垂下头，盯着自己脚下冰冷的水泥地，仿佛要将那里看穿一个洞。


    身体细微的颤抖却无法完全抑制，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东野田满意地看着她这副被彻底打上烙印、无力反抗的模样。


    他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和那点湿痕带来的微妙触感。


    他随意地捻了捻手指，仿佛在回味，又仿佛只是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个动作比言语更具羞辱性，无声地强调着她在他眼中的位置。


    一个可以随意触碰、又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


    察觉到她脸上变幻的神情，东野田嘴角微扬。


    打一棒，总要给颗甜枣。


    “不过...”他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死寂。


    水无怜奈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等待。


    东野田再次伸手，狎昵地摩挲她略显红肿的唇瓣，如同把玩一件新得的玩物。


    “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不枉我帮你一把。”


    一丝微弱的、近乎本能的喜悦在她心底骤然升起。


    赞赏。


    这意味着她的主动迎合是正确的，是可行的生存策略。


    这念头像黑暗中的磷火，微弱却点燃了方向。


    捕捉到她眼底重新泛起的的光芒，东野田手指在她胸前随意一擦，抹去沾染的血渍。


    转身，皮鞋踏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冷酷而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她紧绷的神经末梢。


    “上车。”命令不容置疑，“回家，你开。”


    车子驶离废弃工业区，将血腥与恐惧的阴影抛在身后。


    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喧嚣繁华，却在水无怜奈眼中褪尽颜色与声音，化为模糊的光斑与遥远的噪音。


    她全部的感官都死死锁在方向盘与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


    车厢内，弥漫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与皮革的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专属的牢笼，将她牢牢禁锢。


    东野田呼吸平稳悠长，似已沉睡。


    水无怜奈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假寐的猛兽，最是危险。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正确，平稳的驾驶与完美的状态。


    车轮平稳滚动，她的思绪却开始蔓延。


    身份暴露的危机虽过，却坠入了更深的旋涡。


    这里，片刻的松懈都可能通向死亡深渊。


    她试图分辨酒店里玩弄猎物的东野田，与方才施舍温暖的东野田，究竟哪个是真？


    很快，一个冰冷而清晰的答案浮现。


    真假无关紧要。


    她只需做好一件事，用这具尚能取悦他的身体去迎合。


    然后...便是等待，等待父亲临死前所说的那线微光。


    ......


    车子驶入别墅。


    水无怜奈停稳，轻声唤道：“到家了。”


    东野田缓缓睁眼，扫过窗外熟悉的摩托车，满意地点点头：“开得很稳。”


    他推门下车。


    水无怜奈迅速跟上。


    门前，东野田脚步一顿，未回头，声音低沉：“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明白。”水无怜奈飞快点头，心知肚明。


    今日种种，绝不能让宫野志保知晓。


    “很好。”东野田推开门，脸上瞬间切换成和煦的笑意。


    客厅内，宫野志保与岛袋君惠闻声看来。


    “忙完了？”宫野志保起身走近，目光如扫描仪般仔细打量东野田。


    东野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看什么？又不是去打架，看扬戏而已，毫发无伤。”


    被戳穿心思，宫野志保脸颊微红，嘴硬道：“关心你不行？”


    她随即又问：“吃饭了吗？我让君惠给你们留了晚饭。”


    话音未落，东野田的肚子适时发出一声轻鸣，他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宫野志保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忙唤岛袋君惠去热饭。


    东野田佯怒，伸手轻扯她的脸蛋：“敢取笑老公了是吧...”


    嬉闹片刻，他转向一旁的水无怜奈，语气恢复惯常的指令：“基尔，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下来吃饭。”


    “好的。”水无怜奈顺从应声，依言离去。


    宫野志保目送她上楼，转回头，眼中带着探询：“她怎么了？”


    “拉拢过来了，”东野田轻描淡写，“过程有点...小波折。”


    宫野志保了然，猜想他用了卧底身份作为筹码，但她并未深究，她相信他能处理好。


    “药物研究，”她转而说起正事，声音压低，“有新突破，第一批新药，几天内就能出来。”


    东野田眼神骤然亮起：“当真？”


    “嗯，等我消息。”宫野志保点头确认。


    “好！”东野田脸上喜色难掩，随即听到二楼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他自然地揽住宫野志保的腰，“先吃饭，明天组织里还有得忙。”


    夜晚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宫野志保和岛袋君惠便前往地下室去研究药物。


    而东野田则和水无怜奈开着车在东京到处转悠，等待着琴酒那边的消息。


    坐在副驾驶上，东野田看向认真驾驶车辆的水无怜奈。


    今天的水无怜奈没有了昨天那种因为身份暴露等事情而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再次恢复到了原本基尔应该有的样子。


    但也有一些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对他的臣服如昨天一样。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昨天晚上回房间休息后，水无怜奈自我思考了许久......


    这种变化是好事，只有认清现实才能更好的去做他的掌中之物。


    在街道上开了一会后，东野田便让水无怜奈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一边把玩着水无怜奈一边给琴酒发消息。


    【这么慢？】


    琴酒的消息回的很快。


    【过来吧，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