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布商
作品:《女扮男装后,她成了京城权贵的白月光》 陈楚云这次是真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赶紧抱紧韩明蕴的腿,痛苦哀嚎:“世子,世子求你救救我。”
“我是受人指使的,世子求求你了。”
韩明蕴见目的达成了:“张大人,我与陈楚云也算是无冤无仇,如今他无缘无故想要害我,必是受他人之命。
还请张大人给他一个机会。”
张大人微微颔首:“陈楚云,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你真能说出罪魁凶手是谁,本官确实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陈楚云知道自己有救了,赶紧磕头道谢:“小的虽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小人见过他的模样,小人能把他画出来。”
画出来?
韩明蕴挑了挑眉,转眼看向陈湫月,表示自己不相信这个无赖会画画。
“表兄他年少时,绘画丹青师从道崖大师,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成日沉迷秦楼楚馆,不再研究作画。”陈湫月摇了摇头。
道崖是广陵最出名的画师。
韩明蕴心中仍有疑惑:“那人是不是手握了你身家性命之类的东西,否则你怎么会大老远跑来京城讹我?”
背后之人肯定是有着陈楚云的什么把柄。
倘若陈楚云还有弱点要害在那人手中,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还得另当别论。
陈楚云听懂了韩明蕴心中的顾虑,神情随意:“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人说只要我办成了这件事,就把我欠青梧楼的一万两白银全还了。”
“世子无需担心,我会被凶手用此事威胁。
青梧楼的老板娘是我的老相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还一万两白银。
想着办成这件事后,直接拿钱跑路。
眼下钱没了,也只是继续赖在青梧楼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韩明蕴听到这无赖的一番话,嘴角抽了抽,没在开口。
京畿衙门的人刚将纸笔递到陈楚云面前。
一道箭羽破风而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陈楚云的胸口。
一击毙命。
他像是不可置信地转头。
下一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韩明蕴伸手去探陈楚云的鼻息,发现已然没气,心中大怒。
赶紧同陈湫月等人出去公堂,却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影。
张大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走到陈楚云面前。
看见箭矢时,大惊失色。
“这是三弓弩!”
“三弓弩?那是什么?”韩明蕴觉得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三弓弩是能够千步穿杨的射击兵器
当年贺殿帅一战成名。
就是因为用三弓弩,在长州之战中,百米之外击杀了敌军将领头颅。”
“这东西怎么一般都是军队所用,不可私自锻造,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大人脸色大变,不可置信。
不可私自锻造?
韩明蕴的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的目光回到那根穿透陈楚云胸膛的箭矢。
少女蹲下身子,将其拔了出来。
鲜血立马如同开闸的水,喷涌到了韩明蕴的身上。
她细细观察,心中咯噔一下。
上面没有军队的标志。
也就是说,这个三弓弩不是来自军营。
是有人非法自造的。
《大魏法律》明确规定过,私铸兵器者,一旦发现,诛九族。
幕后之人铤而走险,私造甲兵。
这是要谋反!
韩明蕴慢慢在心里缕清了思路。
“来人,随我捉拿刺杀陈楚云的凶手。”张大人命令。
韩明蕴摇了摇头:“没用了,百米之外的地方射击,这个时候早就走了。”
“难道就任用凶手逍遥法外?”
“与其去追早已没影儿的凶手,不如好好调查陈楚云这些日子遇见过什么人,从这里入手不比去抓人更有用?”
张大人心中虽有不满韩明蕴的态度和指手画脚,但她说得在理,也只好愤愤点头。
“知道了,本官明日会被此事上报朝廷,让陛下做断绝。”
同时,张大人心中也有些讨厌韩明蕴。
真是个煞星,何大人被她给搞垮了不说。
自己才上任几天,屁股都没坐热,就又遇上了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
韩明蕴看出来了张大人对自己的不满意,她摇头一笑:“福祸相依,张大人。
此事办好你可就不只是张府尹了。”
张大人听到这话,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变了又变。
韩明蕴莫不是有读心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他自己也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要是能抓住私自锻造武器,想要谋逆的贼子。
就算是封侯拜相,他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张大人没有睬理韩明蕴,而是吩咐手下人将陈楚云的尸体带下去。
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但是韩明蕴却是越发担忧起来。
背后之人为什么要害她?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今天杀了陈楚云的人,和那天在芙蓉春上杀了老翁和秋兰的应该是同一批。
“韩世子?”
陈湫月的声音将韩明蕴拉了回来。
“怎么了?”
“今日之事是表兄对不起你,我代表兄向你道歉。”
韩明蕴浅笑:“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要你来谢罪受过?
我不是那种无理之人,不会迁怒于你的。
再者陈楚云已经死了,死者为大。
本世子还没有小气到和一个死人置气。”
“噗嗤”一声,陈湫月听到这话,两个眼睛笑得弯成了两颗月牙。
“世子你真是个好人。”
“我吗?”
“嗯。当年在广陵的我,肯定想到今日会与世子你做朋友。”
陈湫月声音柔柔的,像是春风一样,吹得韩明蕴耳朵有些痒。
“和定国公府这个空壳子世子交朋友,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湫月摇了摇头,没有接韩明蕴的话。
或许是今天受惊了,或许是这些天的委屈都积攒到了爆发点。
她不紧不慢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广陵府一个布商的女儿,原以为自己会和全天下的姑娘一样,及笄之后,嫁人生子。”
“但是永嘉五十八年的秋天,我的一切都被毁了。”
韩明蕴皱了皱眉,没有打断她。
“那日和往常一样,风和日丽。
父亲同一家人在庆祝自己接下了几个大订单。
谁也想不到,那晚之后天翻地覆。”
一滴泪水蓦然划过陈湫月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