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家齐而后国治

作品:《女扮男装后,她成了京城权贵的白月光

    韩明蕴策马算计好距离,转而拉弓射箭。


    一阵马嘶响起,利箭快而准地射进了马的左后腿。


    又是一声马鞭,韩明蕴加快骑马的速度。


    不一会儿就与韩明渊的疯马齐头并行。


    少年胯下的疯马因为受伤,力不从心,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韩明蕴顶着风,用尽力气对着他喊:“放开手。”


    少年漆黑如夜的凤眸不可思议。


    开什么玩笑,她在说什么。


    因为现在放开手,他无疑会被疯马摔下去。


    那时候,他不死也残。


    韩明蕴见他又像先前一样,呆愣不说话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放开手,相信我。”当务之急,她不得已,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韩明渊微微皱眉,他殷红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自己也不敢想象,在这种危机关头,身系性命之时。


    他居然会相信她。


    少年义无反顾放开手。


    疯马即使是受了伤,跑起来的速度所造成的惯性,也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下一息,韩明渊的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但等待他的不是尘土飞扬,坚硬如铁的沙地。


    而是一个冰冷的怀抱。


    怀住他的身体传来一声闷哼。


    二人相拥,在马场滚了好几圈。


    韩明渊静如死水的凤眸,第一次有了波澜,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声音急切:“韩明蕴,你怎么样?”


    少女堪堪支力站起身子,不在意地笑:“死不了。”


    可她后背被血浸湿的棉袍,看得只叫人触目惊心。


    少年咬了咬牙,眼神疯狂晦暗,掉头望见身后已经撞死在栏杆上的疯马。


    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打算。


    韩明蕴心里还惦记着沈判官。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步一瘸走向考官席位,一字一句。


    “国子监岁考用来考试的马匹,都是太仆寺层层筛查,品种上好的马儿。


    如今无故发疯,定然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


    臣弟自幼丧父,又流落民间多年,今朝岁考又遭人陷害。


    要不是臣今日反应及时,怕是看见的就是臣弟的尸体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天子脚下,行如此龌龊之事。”


    “常言道,长兄如父。


    今日臣就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抓住凶手是谁。


    同时,臣也深知定国公府早已落寞,臣势单力薄。


    所以,臣愿用这条命,来以物换物,求得一个公道。


    跪求二位王爷能出手相助,主持大局。”


    韩明蕴缓缓下跪,慎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欲要撞向马场中央的那个柱子。


    因为马场意外,国子监的官员立马调来的卫兵,韩明蕴正要自杀时,卫兵已然来到场地。


    加上方才受了重伤,行动缓慢,卫兵轻而易举拉住了想要自尽的韩明蕴。


    李潇潜眉心直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想开口说话,眼珠子一转,又决定静观其变。


    而李衡意看出来韩明蕴刚刚的自杀不过是逢场作戏,念及她身体受了重伤,于是少年挑眉一笑。


    “这是自然,国子监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本王必然会还韩二公子一个公道。”


    席位上的沈判官看到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的韩明蕴和韩明渊,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可看见李衡意欲要插手这件事,而李潇潜却无动于衷,心底忍不住慌了起来。


    他暗地祈祷自己的人手脚做得干净些,不要叫人抓住了把柄。


    “发生了这种事,今日只能劳烦诸位先在此稍留片刻,等真相大白,本王自会放大家离开。”


    李衡意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紧不慢开口。


    “李问。”


    “臣在。”


    一个灰袍便衣男子,从少年身后走了出来。


    “大理寺少卿来办理这起案子,韩明蕴,你看可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秦王这是有备而来。


    李潇潜则是握紧双拳,一言不发。


    韩明蕴杏眼微光闪过:“殿下英明。”


    李少卿向前一步,朝众人拱手行礼后,带着小厮,来到被韩明蕴重伤的马儿面前。


    小厮其实是大理寺的仵作假扮的。


    他掰开马儿的嘴,凑近闻了闻气味后,对上李少卿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李少卿读懂了他的意思。


    回到李衡意身边,附耳低语几句后,便领着仵作退下了。


    听到李少卿的话,他颇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韩明蕴,从容一笑:“韩明蕴,本王问你三个问题,你且如实回答。”


    寒风卷起韩明蕴额前的发,即使身上狼狈不堪,她仍气势巍然,昂首挺胸:“是。”


    “本王闻言,你素来与你庶弟关系不合,今日又为何冒险救他?”


    听到这话,校场上的人都懵了。


    他们都以为,李衡意会问一些与此事有关的问题。


    或者是问问韩氏兄弟,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谁能想到,秦王居然怀疑舍己救人的韩世子。


    大家纷纷叹气,看向韩明蕴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同情。


    定国公当真是落寞了,府上少爷被人陷害,要以死来威胁,以求公正不说。


    还要被人恶意揣测。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怀疑,世家子弟的尊严都被人踩在地里了。


    沈判官听了李衡意的话。


    压在心上的石头也慢慢减轻了些,定国公府早已不如昔日。


    李衡意虽说要为韩明蕴主持公道。


    但是如今朝中势力盘根交错,他自己也是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权衡利弊。


    不会为了,这个无权无势的定国公府,而得罪对他有利的人。


    更有甚者,会把这件事所有罪责推到韩明蕴身上,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沈判官的小眼里盛满了阴狠与算计。


    目光在李衡意和韩明蕴身上,来回游走片刻,低头在阴影里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韩明蕴倒是没有什么的神情变化。


    她像是早已料到李衡意会这么问。


    铿锵有力的嗓音渐渐响起。


    “圣人云:君敬臣忠,父慈子孝,兄恭弟友。


    定国公家规森严,从来没有所谓的兄弟不合。


    再者,家齐而后国治。


    只有做到兄弟和睦,未来入了朝廷,才能一心一意为陛下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