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张的捐出去，改为了寄存物归原主）


    第二天出摊，顾云舟感觉自己的嘴角都是不受控制往上翘的。


    烤肠翻面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子轻快。


    自从孙大爷有一次跟人下棋时，没管住嘴，吹牛说漏了事迹后，整个夜市看顾云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看稀有物种的眼神。


    敬畏中带着点“这哥们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的想法。


    但更多的是佩服。


    于是，传说诞生了。


    “听说了吗？斜对面烤肠那家，老板是个妻管严！”


    “何止啊！我听说他老婆猛得一批，估计晚上都是在上面的！”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千真万确！不然你以为人家生意凭什么这么好？靠的是人格魅力！”


    队伍排得更长了，直接拐了个弯，快要堵到陈浩的贴膜摊子。


    陈浩对此毫无怨言，甚至还主动帮忙维持秩序，嘴里嚷嚷着：“排好队排好队啊，人人有份！”


    顾云舟一边飞快地刷酱撒料，一边耳朵里听着这些离谱的传言，哭笑不得。


    他没空解释。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老板，十根烤肠，五根酸梅汤，打包！”


    “老板，我要二十根！我们宿舍的人都馋哭了！”


    “老板娘！能跟你合张影吗？你上次太帅了！但话又说回来老板真的是妻管严吗。”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鼓起勇气，举着手机凑到萧青鸾面前。


    萧青鸾正低头算账，闻言，缓缓抬起凤眸。


    那女生被她看了一眼，脸颊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不是坏人！我就是觉得你……特别A！”


    萧青鸾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又转向顾云舟。


    顾云舟冲她笑了笑。


    她这才收回目光，对着女生，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


    “不拍。”


    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付钱。”


    那女生非但没失望，反而激动地捂住嘴，一副被帅晕了的表情，飞快扫码付钱，然后捧着烤肠跑回同伴身边尖叫。


    “啊啊啊她好酷！我被拒绝得好开心！”


    顾云舟：“……”


    这届年轻人，他有点看不懂了。


    生意火爆是好事，但新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总有些不怀好意的镜头，从人群的缝隙里悄悄对准萧青鸾。


    顾云舟眼神一扫，


    他把手里的夹子往铁板上重重一磕，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那男人手一抖，再抬头时，对上了顾云舟冰冷的目光。


    顾云舟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男人悻悻地收起手机，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顾云舟皱了皱眉。


    这种苍蝇，赶走一只，还会来下一只。


    夜市是个开放的地方，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


    他现在不愁吃穿，甚至很快就能还清所有债务。


    但他给不了萧青鸾一个安宁的环境。


    这个小小的摊位，既是他们的起点，也成了一个暴露在外的靶子。


    ……


    深夜，收摊。


    夜市的人潮渐渐散去，留下一地狼藉和喧嚣过后的疲惫。


    陈浩今天没急着走，反而搬了个小马扎，凑到顾云舟旁边。


    “舟哥。”


    “嗯？”顾云舟正擦拭着推车，头也没抬。


    “你真得考虑拍视频了！”陈浩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顾云舟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下。


    “浩子，这事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把她……”


    “舟哥！你听我说完！”陈浩打断他，“以前我是觉得你们这有流量，能火，能赚钱！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看看，从赵四那帮地痞，到林菲菲那个富家女，你们这几个月经历的事，这就是现成的剧本啊！”


    “那又怎样？”顾云舟淡淡地说，“生活不是剧本。”


    “老板，陈哥说得对！”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两人回头，看到常来光顾的女大学生方晴和她的两个室友还没走，正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们。


    方晴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老板！我们早就想说了！你和老板娘的故事太好磕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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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磕？”


    “就是觉得你们特别配，互动特别甜！”另一个女生抢着解释，“老板娘那种又A又飒的气质，平时安安静静的，但一有人欺负你，她就立刻变身护夫狂魔！


    这种人设，发到网上绝对会爆火！我们保证第一个给你点赞投币刷火箭！”


    萧青鸾收拾完最后的东西，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段话。


    她好奇地看着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又看了看顾云舟，眼眸里带着询问。


    陈浩见状，赶紧趁热打铁。


    他站起来，走到顾云舟面前，语气无比诚恳。


    舟哥，你再想想。摆摊，风吹日晒，收入总有个上限。


    而且，像今天下午那个偷拍的，像赵四那样的麻烦，以后可能还会有。千日防贼，太累了。


    “但如果，你们成了网红，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有了更强的经济基础。你们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嫂子，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过上你们想过的安宁日子。”


    “舟哥，与其被动地被别人拍，被别人编排，不如主动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


    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顾云舟脑中的迷雾。


    是啊。


    他一直想的是躲避，是逃离公众的视线。


    可他们已经站在了微弱的聚光灯下，躲不掉了。


    躲避，只会被动挨打。


    而主动出击，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萧青鸾身上。


    她正安静地听着，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新词。


    见他看过来，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全然的信赖。


    仿佛在说，先生去哪，我便去哪。


    先生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可他现在只有一辆破旧的推车。


    或许，陈浩说得对。


    想要建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安稳的地方。


    顾云舟胸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看着陈浩，他下定了决心。


    “好。”


    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浩子，你教我。”


    “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