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抹骚红色又来了。


    这次换了辆银色的，车头立着个小天使，比昨天那个更扎眼。


    长乐路夜市一下子就变成了豪车展览会现场。


    林菲菲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摊位前。


    “一根烤肠。”她把一百块拍在台面上，目光黏在顾云舟身上。


    顾云舟头都没抬，专心翻着烤炉上的香肠，滋滋的油声掩盖了一切。


    萧青鸾面无表情地收钱，找钱，把烤肠递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眼神都没跟对方交汇一下。


    林菲菲也不在意，就站在摊位边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双眼睛几乎要在顾云舟身上烧出两个洞。


    周围的食客和摊主们，八卦的雷达全都竖了起来。


    第三天，是一辆黄色的敞篷跑车。


    第四天，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还带司机。


    林菲菲成了最忠实的顾客，每天准时打卡，风雨无阻。她总能找到各种由头跟顾云舟搭话。


    “老板，你这酱料是自己调的吗？味道真特别。”


    顾云舟正要回答，旁边“哐当”一声。


    萧青鸾手里的夹子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动作不急不缓，正好挡在了顾云舟和林菲菲中间。


    “不好意思，手滑。”她站起身，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菲菲的笑意僵了一下。


    又一天。


    “老板，你这手艺真好，不去开个店可惜了。”林菲菲的目光灼热。


    顾云舟刚张开嘴。


    “叮叮当当……”


    一串硬币从萧青鸾手里滑落，滚得满地都是。


    她蹲下去，一个一个地捡，慢条斯理，完美地打断了对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快憋出内伤了。


    这哪是手滑，这分明是老板娘吃醋了。


    收摊后，陈浩又凑了过来，挤眉弄眼。


    “舟哥，牛逼啊！这富婆是铁了心要拿下你啊，天天换着车来砸钱，演偶像剧呢？”


    顾云舟擦着推车，没好气地说：“吃饱了撑的。”


    他确实觉得烦。每天被人盯着，浑身不自在。


    陈浩压低了声音，朝萧青鸾那边努了努嘴。


    “你还是小心点吧。你没瞅见嫂子那眼神？嘶……就差把我不高兴三个字刻脸上了。我隔着老远都觉得后背发凉。”


    顾云舟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正在默默偷听的萧青鸾。


    她的侧脸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清冷，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回想这几天的场景。


    林菲菲出现时，萧青鸾的话就会变得更少了。


    她会默默地把找零的钱放在台面上，而不是递过去。


    她会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站位，正好能挡住大部分投向他的视线。


    她递给自己的水，永远是拧开盖的。递给自己的毛巾，永远是温热的。


    这些细节之前没注意，现在被陈浩一点，瞬间在脑子里串成了一条线。


    顾云舟再看向不远处那辆还没开走的豪车，林菲菲正坐在车里补妆，眼神还时不时往这边瞟。


    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他不是什么香饽饽，就是一个夜市卖烤肠的。对方这种带着炫耀和**意味的姿态，让他感到极度反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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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回家。”顾云舟推着车，声音沉了几分。


    萧青鸾点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回到出租屋，气氛有点闷。


    顾云舟去洗澡，热水冲在身上，脑子里的烦躁也一点点被冲走。


    他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见萧青鸾站在他的衣柜前。


    她手里拿着他今天换下来的T恤，正放在鼻子前，仔仔细细地闻着。


    从衣领，到袖口，再到前胸。


    那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鉴定一件绝世珍宝，又像一只警惕的猫，在嗅闻自己领地里是否出现了陌生的气息。


    顾云舟脚步停住了。


    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还有点莫名的发软。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走过去，从后面抽走了她手里的衣服。


    萧青鸾身体一僵，回过头，眼神里有被抓包的慌乱，但更多的是固执。


    “你看什么呢？”顾云舟问。


    “检查。”萧青鸾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看有没有不该有的味道。”


    “比如？”


    “香粉，或者别的女人的味道。”她的目光直视着他，不闪不避。


    顾云舟看着她这副一本正经捉奸的模样，心里的那点火气彻底没了。


    他叹了口气，把人拉过来，按进自己怀里。


    萧青鸾的身体很僵硬。


    “放心，”顾云舟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刚洗完澡的温热气息，“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喜欢。”


    怀里的人沉默了很久。


    然后，顾云舟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越收越紧。


    一个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先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