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长乐路夜市多了一道奇景。


    一个叫“鸾舟烤记”的烤肠摊前，队伍每天都排得看不到头。食客们口耳相传的，除了那口下去能爆汁的香肠，还有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秘制酱料。


    “老板，多刷酱，我就是冲你这酱来的！”


    “帅哥，你这酱卖不卖啊？我买一瓶回去拌饭！”


    顾云舟忙得脚不沾地，手里的夹子和刷子几乎舞出了残影。


    效率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


    每天晚上十一点收摊，两人推着小车回到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最开心的环节就是数钱。


    哗啦啦。


    一堆零钱和整钞倒在小桌上。萧青鸾手指翻飞，一张张捋平，一沓沓码好。那股认真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清点私房钱。


    顾云舟则瘫在椅子上，看着钱傻笑。


    “今天纯利一千二百三十七。”


    顾云舟却一蹦三尺高。


    一天一千二！抢都没这么快！一周还清房东的五千八，简直是洒洒水。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再给萧青鸾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他看着萧青鸾，她正低头用一张湿巾，仔細擦拭着每一枚硬币上的油污。


    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他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辛苦了，老板。”他递过去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阔落。


    萧青鸾抬眼看他，没接。她不喜欢那东西，说里面有妖气。她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账本。


    “明日备货，香肠需增三成，酱料增五成。竹签存量不足，需购入五百根。”


    “末将得令！”顾云舟嬉皮笑脸地应下。


    这种感觉确实不赖。他负责冲锋陷阵，她坐镇大帐，运筹帷幄。


    这小日子，好像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天收摊，隔壁贴膜的陈浩提着两瓶啤酒晃了过来。他的摊位就在“鸾舟烤记”旁边，这几天托福，不少排队等烤肠的闲着无聊，顺便就把手机膜给贴了。


    “舟哥，嫂子，收工啦？”陈浩笑得一脸灿烂，“恭喜发财啊！你们这，现在可是咱们长乐路夜市的头牌了！”


    顾云舟累得直不起腰，还是笑着接过一瓶啤酒：“同喜同喜，浩哥你也沾光不少吧。”


    “那可不，这几天赚的顶我过去半个月了。”陈浩拧开瓶盖，跟顾云舟碰了一下，“来，走一个。**了，你随意。”


    顾云舟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爽得他打了个哆嗦。


    萧青鸾在一旁默默收拾着东西，对他们男人间的社交毫无兴趣。


    陈浩喝完酒，凑近了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声音也压低了。


    “舟哥，跟你说个事儿。”


    “嗯？”顾云舟看他表情严肃，也认真起来。


    陈浩朝斜对面那个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努了努嘴。


    “看到没，赵四那家伙。”


    顾云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烧烤摊主赵四是个光头壮汉，此刻正光着膀子，一边烤串一边往他们这边瞥，眼神阴沉沉的。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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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陈浩压着嗓子，“以前夜市里新来了个卖炸鸡的，生意比他好，没过三天，那家店的油锅里就被人丢了只死老鼠。还有一次，一个卖麻辣烫的小姑娘挡了他家出摊的路，第二天三轮车胎就被人扎了。”


    陈浩叹了口气：“他自己查不出来，但夜市这些老人都门儿清，就是赵四干的。这孙子心眼小，见不得别人比他好。我瞅他这几天看你们的眼神，那叫一个不对劲。你们可得留个心眼，别着了他的道。”


    顾云舟心头一凛。


    夜市的烟火气下，也藏着这种腌臜事。


    他感激地拍了拍陈浩的肩膀：“谢了兄弟，我知道了。”


    他心里盘算起来。明着来，他不怕。就怕这种下三滥的阴招，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顾云舟和陈浩同时回头。


    萧青鸾已经收拾完了推车，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根用剩下的竹签。


    她把竹签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用两根手指捏着，对着灯光看了看，似乎在检验它的锋利。


    “他若来犯，我自有办法，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陈浩一个激灵，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顾云舟也愣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


    他不是养了个娇贵的古代大小姐。


    他这是……在养问题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