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生灵2

作品:《【东京谜影者】鬼唱诗

    天空灰蒙蒙,随后一阵炸雷,雨来了,先是几滴,试探似的敲在窗棂上,继而便连绵起来了,淅淅沥沥织成细密的网,将整个天地笼罩在其中。


    街上的行人撑起了伞,有黑的,蓝的,花的,在雨中浮动。


    你用右手撑着脸颊,看着伞铺外的雨和行人发呆。


    “打扰了。”铜铃轻响。


    薄柿色短发的男子走进伞铺,姿态优雅,神色温和,白皙的手上提着用盐渍樱花叶包裹的樱饼。


    跟在男子身后的四个青年武士们则默契地站在伞铺门外的屋檐下避雨,沉默得像四尊石像,只有被雨打湿的阵羽织下摆在风中微微颤抖。


    室内弥漫着陈年桐油的气息,你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客人是要修伞吗?”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下雨天总让你浑身没劲,只想趴在柜台上睡觉,但想起爷爷拿着竹尺吓唬你的严厉样子又只得勉强提振精神。


    “不。”来人轻笑一声,将油纸包放在掉漆的黑色柜台上。


    “上回答应了你的樱饼。”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糕点的甜香混和着樱花的气息倏然在屋内漫开。


    你顿时来了精神,眼睛发亮,像只看见猎物的猫:“原来加贺见殿下还记得!”


    冬去春来,这是你和加贺见昂流相识的第二年了。


    加贺见昂流是大名加贺见家的独子,现独自和家臣仆从居住在江户,母亲在他很小时就已经去世,父亲则每隔一年会来江户与他团聚。


    你还以为夏日祭后,你与加贺见昂流便不会有交集了,毕竟现实又不是咄家口中的故事。


    夕阳西下,街巷沉入昏黄的灯火之中,町家屋檐下的纸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在夜风吹拂中摇曳,行人匆匆,居酒屋里传出喧闹笑声。


    你拿着在路边摊买下,由竹筒装着的关东煮,和加贺见昂流走在去往有歌舞伎演出的剧场的路上。


    偶尔碰见一两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或邋里邋遢的流浪汉。


    “小姑娘,陪叔叔玩会!”


    难闻的酒味袭来,你与肥肉大耳的醉酒男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衣袖便被扯住,身体也随之往醉酒男子的方向跌去。


    手里关东煮的汤汁也一下子倒在了醉酒男子的和服前襟上。


    醉酒男子被汤汁烫得大叫一声,等他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凶恶:“你这家伙,我的衣服可是新买的!”


    “请自重,若是衣服脏了,在下可陪你去附近的洗衣店处理。”加贺见昂流轻轻握住你的手腕将你不着痕迹地拉到了身后。


    面对无理取闹的醉酒男子,加贺见昂流表情依旧温和有礼,但你能听出来,他话语里隐含的警告意味。


    “哈,神气什么呢,毛头小子!”醉酒男子的大脑显然已经被酒精泡坏了,得寸进尺地叫嚷起来。


    噌——


    挡在你面前的加贺见昂流的背影挺拔如松,像一道无声的屏障,他的拇指将腰间装饰华丽的太刀刀锷顶开了半寸。


    你只听见,加贺见昂流的嗓音依旧优雅:“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喝醉了,十分抱歉!”醉酒男子显然很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迅速地弯腰鞠躬。


    加贺见昂流的声音泛着冷意:“你应该和我身后这位姑娘道歉。”


    “十分抱歉!”


    醉酒男子弯着腰,声音让周围的行人吓了一跳。


    你背着手移到加贺见昂流的身侧,底气十足:“大叔,这种事情没有下次了!”


    醉酒男子的眼睛余光偷偷地觑着女子身旁的男子,嘴里不住地说:“肯定,肯定,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真是倒霉,踢到了铁板。


    嘴酒男子心底暗骂,腿脚利索地逃离了此地。


    “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事情。”模样秀美的男子神情里满是自责。


    你当然不至于认为这是对方的错误,连连摆手:“这又不是加贺见殿下的错,况且加贺见殿下还保护了我,我们还是快点去剧场吧,《牡丹灯笼》会是一个什么的故事呢,真期待!”


    舞台笼罩在一片幽蓝昏暗的灯光之中,绣着鹤与水草的白色幕布缓缓上升,太鼓咚咚咚。


    苍老的男声响起:“怎么样?”


    米色的小船慢慢滑行到观众们的面前,光头的男人拿着黑色木桨站在船头,装扮华丽的女子坐在船中哀伤地低头蹙眉,同样坐着,装扮更为朴素的中年女人打破了沉默。


    “大小姐这是相思病。”


    相思病,你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并不新鲜的词汇,莫名地抬起头,看向身旁认真观赏歌舞伎演出的加贺见昂流。


    橙黄的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跳跃,连睫毛也映成了透明的金色,就在此刻,加贺见昂流似有所觉地转过脸,目光突然与你对上,堇色的眸子里泛着像星星般的细碎光芒。


    “怎么了?”他问道,嗓音如图春日里飘落的第一片樱瓣,带着令人心颤的温柔。


    你感到脸颊发烫,热度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颈间。


    此刻的你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直到脸红结束,但现下的场景,又实在没地方可以藏,只得强装镇定:“没事!”


    “真的没事?”加贺见昂流微微倾身,双眸含着笑意,比平日多了一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哇!”你下意识后退半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没事啦,别……别靠那么近!”


    “当心!”你感受到加贺见昂流掌心传来的温度,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将你稳稳地拉回到他的身旁。


    你声如蚊呐:“谢……谢谢。”


    “我松开了。”加贺见昂流低头看着少女通红的双颊。


    夜幕静默,星星无声地闪烁。


    纸推门后,你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内心依旧不曾平静。


    大名家的独子,以后也肯定是和某个大名家的女儿结婚,和平民的你,缘分也只有这几年,以后相处要更注意分寸了,你难过地想着。


    白马过隙,转眼到了肃杀的秋日,行商的铃声自远处传入耳畔,挑担的粗野汉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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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茶寮檐下的石阶上歇脚。


    “喂,老头,伞多少钱?”


    身形精瘦,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武士走进伞铺,他的眉宇间满是阴郁,声音粗粝,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伞铺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桐油和纸张的气味。


    白发老人正俯身在案几前修补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头,声音平和:“五十钱,客人。”


    中年武士眉头紧锁,眼神凶恶,猛得拍向案几,震得伞骨哗啦作响:“这种破店的破伞要五十钱,老头,你想清楚了再说!”


    “四十钱,伞面用的是越前和纸,浸了三遍桐油。”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中年武士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夸张地勾起:“老头,你自己不识好歹可怪不了本大爷了!”


    话落,中年武士猛得抽刀,寒光一闪,刀刃已抵在老人干瘦的脖颈上。


    武士狞笑:“最后一次机会,否则——”


    “伞不要钱,请您带走。”你心里十分害怕,但比起害怕,让爷爷平安地活下来更重要。


    奶奶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医师叮嘱尽量要少出门,所以给伞铺工作的爷爷送饭的工作便由你主动接下。


    闻言,中年武士神经质地转头看向了你的方向,咧开嘴:“比这老头识时务,但本大爷刀都抽出来了。”


    你的手心都是冷汗,但在这种亡命之徒的面前,露怯只会让事情更糟糕:“柜台抽屉里有钱,您一并带走吧。”


    “不错!”武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粗暴地抓起一把唐伞,待将柜台抽屉里所有钱装进他的钱袋以后,耀武扬武地扬长而去。


    武士走后,原本还佯装瞎子的商铺老板们像潮水般围住了伞铺,像鸭子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爷爷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你连忙上前搀扶。


    “完了,完了,完了!”爷爷不住呢喃。


    “遇到这种流浪武士,还能活命已经很不错了。”米铺老板忍不住安慰。


    布铺老板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钱没了还能再赚。”


    黄昏时分,橘红的晚霞在天边缓缓晕染开来,你搀着爷爷的胳膊,沿着那条走了十几年的路慢腾腾地往家踱。


    爷爷的木屐摩擦着路面,发出熟悉的哒哒声。


    “今天的事,别告诉你奶奶,她的身体状况……”身旁一向严厉,雷厉风行的爷爷语气犹疑,话未说完,最终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夜雨初歇,檐角还滴答着零星的雨珠,一场细密的秋雨过后,院子里飘散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爷爷奶奶早已安歇,矮桌上的油灯亮着豆大的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划破雨后的宁静,你早有预料,赶忙去开门。


    “来了。”抱着隐秘期待的你声音不自觉地雀跃起来,指尖触及门闩时甚至有些发颤。


    开门刹那,雨后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月光下,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