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灵1
作品:《【东京谜影者】鬼唱诗》 “啊,抱歉!”
意外撞上你的少年立即诚恳地朝你道歉。
本身就是软包子性格的你见到这种情形十分慌张,顾不上落在地上的金平糖纸包,连忙照着对方的样子躬身回礼:“没事没事。”
江户,浅草寺的夏日祭,已是黄昏,蓝铁色的天幕上白水晶般的星子闪烁,隅田川两岸的商铺前,宛如游龙的提灯次第亮起,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眼前的少年有一头薄柿色的短发,一双堇色的眼睛,容貌秀美,气质温雅,绀桔梗色的纱制羽织配着桜色和服,像是春日侘寂庭院里独自绽放的樱花。
有一种让人不忍责备的奇异魔力。
少年蹲下身捡起地上包裹着金平糖的褐色纸包,细细擦拭后,双手递还给了你,眼神温和:“这是你掉的吧。”
你伸手急忙接过去,双颊发烫:“谢,谢谢!”
对方和你从咄家口中听说过的爱情故事里面,气度非凡的士族贵公子一模一样,甚至要更好,因为故事里的这一类人物对待平民难免带着大众想象中的高高在上。
对面,卖金鱼的摊贩高声吆喝,隔壁,几个年轻武士挽着袖子射箭,人群中,卖糖苹果的摊主推着车灵活地穿梭,耳畔是婉转的三味线调子,和沉闷的太鼓声。
“借过,借过!”
尖利的男声由远及近,随后像是炸开一串串冰雹子的脚步声,四个腰间挂着太刀,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青年武士轻而易举地拨开了人群,气势汹汹地朝你的这边靠近。
对这四个青年武士感到害怕的显然不止你一个人。
你听见有人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地朝同伴抱怨:“他们夏日祭也不消停!”
人潮翻涌,人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让四个青年武士通过,在江户,常常发生流浪武士们街头斗殴的事件,因此而死人江户人见怪不怪,碰上躲远点就行。
“啊!”你惊慌失措地伸出手。
凉风习习,灯火辉煌的隅田川畔,反射弧有点长的你抱着金平糖纸包,想往右边的人墙里藏,却被旁边的人挤得向后倒。
随即,映入你眼帘的是黑沉沉的天幕,白金色的星星和雪白缎子般的月光。
“小心,别松开我的手——”少年的手温热又有力,将你稳稳地拉回岸上,神色柔和而沉着。
你正想感谢对方,还没来得及松开你手的少年声音却忽然地顿住,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歉意:“抱歉。”
“啊?”你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少年拉着手在夏日祭的人群里穿梭。
以为柳暗花明,终于找到偷跑的少爷,可以护送少爷回家交差的四个青年武士先是呆愣片刻,然后朝着少年少女逃跑的方向发足狂奔。
“我就说,看见少爷要悄悄地靠近!”其中一个左鬓角到右脸间有道黑色斜飞刀疤的青年武士边追边向旁边的同伴抱怨,两只手不停地比划。
刀疤脸武士旁边的同伴皮肤黝黑,细看显得特别憨厚,听到这种话,犀利吐槽:“马后炮!”
“话说,加贺见少爷从小就显得特别老成,没想到也会做出偷跑出门的举动。”长相是四人中最凶恶的武士加入聊天,语气透露着老父亲一般的欣慰。
圆脸武士沉默半晌,突然出声:“加贺见少爷不见了。”
太鼓沉沉浮浮,笛声袅袅盘桓,人们手持各式各样的纸灯笼,沿街徐行,蜿蜒的灯火照亮了通往浅草寺的道路。
浅草寺的空地上已经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舞台,松木框架在橙红色灯火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深红的幕布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
台上正上演着鹤屋南北的《东海道四谷怪谈》,阿袖与丈夫佐藤与茂七久别重逢的戏码引得台下观众屏息凝神。
“真是……。”你不由自主轻叹出声,喉间涌起一阵温热。
舞台上,阿袖颤抖地伸出双手,与丈夫十指相扣的瞬间,灯笼的光影在她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上摇曳生辉。
你身旁的少年同样沉醉其中,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眼角弯成新月的形状:“夫妇相逢……”
少年的声音轻得像拂过幕布的晚风:“果然是世间至美之事。”
随着剧情的持续推进,舞台已经笼罩在幽蓝的灯火中,阿袖的妆容变了,左眼下方勾着靛青的泪痕,鬓角垂下几缕凌乱的发丝。
“那是?”你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你初次观赏歌舞伎,剧情的每一次转折,人物的每一次改变都让你感到新奇。
歌舞伎的单幕票也需要银1匁,你和爷爷奶奶住在町人地,平日就靠着卖伞为生计,在这之前,歌舞伎于你是仅听过但未曾真正看过的。
台上阿袖的步态飘忽,仿佛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生灵,是《盟三五大切》里的累。”
良好的家族教养让少年勉强克制住他内心因精彩的歌舞伎表演而显露出来的几分少年气,语调柔和地为他身旁的少女耐心解释。
清风明月下,少年少女沉浸在精彩纷呈的歌舞伎表演中,浑然不知阴影正在朝此处靠近。
身穿黑色和服的刀疤脸武士给他的三位同伴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三位同伴便如鬼魅般四散开,那些不愿意惹事的看客们默契地垂下眼帘佯装瞎子,身体却十分的诚实地向两侧倾斜,在拥挤的人潮中为武士们辟出了一条通道。
平生第一次观赏歌舞伎,你对少年口中的专业名词实在好奇,趁着幕间转场的空当向身旁的少年请教:“什么是《盟三五大切》?”
少年微微侧身,月光在他清秀的轮廓上镀上了层银边,他的声音清朗如溪水:“盟三指敬天、法祖和爱民,五大切指农本、节俭、教化、武备和法令,而《盟三五大切》则指的是围绕这些象征主题所展开的关于政治阴谋、家族复仇或……”
声音戛然而止,你感到奇怪地抬头看向少年,追问:“或什么?”
少女的眼眸在灯火的映照下,宛如藏着万千的星子,少年的耳尖陡然发烫。
“或……”少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游移,随着少女的靠近,身体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几乎被三味弦的声音盖过去:“男女情爱的故事。”
你并未察觉到少年往后退的行为,由衷敬佩:“你知道的好多,好厉害!”
少年显得更害羞:“只是恰好对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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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感兴趣,所以略有了解。”
话音刚落,舞台方向传来一声裂帛般的太鼓声,周围的人群如受惊的雀鸟般躁动起来,你和少年才惊觉四个黑影呈合围之势逼近。
刀疤脸武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腰间的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可怕的寒光:“跑得也太快了吧!”
少年神色一凝,下意识将你护在身后。
“和我们回去吧。”娃娃脸的武士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语气平静,但在你听来却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你攥紧怀里包着金平糖的纸包,不住地悄悄环顾四周,思索着帮助少年的对策。
咚咚咚——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和壮丁们发出的号子声响彻街巷。
神轿黑漆为底,镶嵌金色凤凰的图案,轿顶的擬宝珠在火光中熠熠生辉,轿身垂挂着紫色幔幕,象征着这是神明暂居的移动神殿。
人们手持长杆灯笼,上写着“奉纳”二字为神轿开道,光晕在夜雾中连成一条流动的长河。
路边点燃的篝火堆和火把照得轿身的金饰忽明忽暗,浅草寺前的商铺默契地挂出“祭提灯”,追随神轿而来的狂热人潮挤满了街道。
你眼睛发亮,隐晦地伸手拉了拉少年的羽织。
往年的夏日祭,神轿夜渡的活动每到浅草寺前都会“激烈晃动”,抬轿者们会故意剧烈地晃动神轿,甚至是停止前进,让轿身左□□斜至几乎翻倒,向神明献上“勇壮之礼”,人们会欢呼,争相地去触摸神轿的绳索或流苏。
想起自己的偷跑行为也是为家臣们添了不少麻烦,如今歌舞伎也算是看了,少年正打算认命,转头和刚认识的少女好好的道别。
如你所料,神轿停止前进,小贩趁机叫卖灯笼糖,孩童骑在父亲肩头张望,醉醺醺的酒鬼挤在人群。
“我们快走。”你语气羞涩,行为却大胆利落,拉着少年的手就灵巧地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以为胜券在握的刀疤脸武士瞬间傻眼,发出哀嚎:“加贺见少爷——”
夏日祭的喧嚣已经离得很远,你把少年带到了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的长屋。
三叠的窄间内挤着炉灶、被褥和栗色的松木矮桌。
成功甩掉武士的经历让你很兴奋,双颊也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地发红:“这里是我家。”
昏黄的吊行灯下,少年神情温和,你却突然拘谨起来,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这贵公子般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你正胡思乱想着,少年跪坐俯身,语气就像潺潺流动的小溪:“我的名字叫加贺见昂流,至今才告知名字,实在是失礼。”
这般正式的介绍让你很惊慌,于是赶忙照着加贺见昂流的样子回礼:“没有那种事。”
室内浮动着茶叶和粗点心的香气,你和加贺见昂流相对而坐,听着他说关于歌舞伎的趣闻。
“有客人来了?”奶奶沙哑慈祥的声音在玄关响起。
爷爷语气严厉:“长屋可不是什么能够藏住秘密的地方!”
夜色如墨,夏日祭的热闹已经褪去,夹竹桃花在晚风吹拂下摇曳着,你目送着加贺见昂流手持提行灯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