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许妈，这里。”


    苏棠正想找个地方让许春梅坐下等，周既明却先一步看见了她们，隔着人群朝这边招手，示意她们先过去拍照。


    “许妈腿脚不方便，我跟他们说好了，等一等，先和许妈拍。”周既明小跑过来，很自然地牵起苏棠的手，低声解释。


    “我们仨在学校门口拍一张就行了，我也累了。”许春梅说道。


    不远处的程望舒见状，收起相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没有过多寒暄，四人默契地进入了正题。苏棠和周既明一左一右，站在许春梅身旁。在学校古朴的牌坊门下，三人面对镜头，露出了笑容。


    “好了，你们看看。”程望舒上前，将相机屏幕递到三人面前。


    照片里，三张温和的笑脸上，都漾着一种相似的、几乎圆满的幸福。


    “拍得很好，谢谢你，同学。”许春梅说道。


    苏棠将许春梅送上车，再回来时，周既明已然回到人群当中继续合影了，只留下程望舒给她传话。


    “他让你等他一下，说是要带你去个地方。”程望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大概是些......不能给外人看的环节。咳，那我先撤啦，不打扰你们的‘毕业典礼’了。”


    程望舒说完要走，却被苏棠一把拉住：“急什么？咱俩还没拍呢！”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程望舒一拍脑门，“行程太满，都给忙忘了。”


    苏棠找来一个路过的同学帮忙拍照。她和程望舒手挽着手，在学校大门下摆出各种浮夸又亲密的姿势，直到帮忙的同学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同学，太谢谢你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苏棠满脸歉意地道谢。


    她向来最怕麻烦别人。可这一次，她却厚着脸皮。


    只因为上一世，她和程望舒闹到决裂，很多年后她发现她们之间连张像样的合照都没能留下。


    程望舒临走前，回头问了苏棠一句：“今天的照片，我能发出去不？”


    苏棠没多想，以为她是要把她俩合照发朋友圈，随口应了下来。


    可等程望舒离开没多久，手机消息提示音便疯狂响起，她瞬间就后悔了。


    原来程望舒说的“发出去”，是直接把她和周既明、许春梅的三人合照，甩进了沉寂许久的高中班群。


    班群里瞬间炸出一堆“死尸”，沸腾了起来。


    张元明：我去！全家福吧这是？


    唐敏：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俩居然偷偷摸摸破镜重圆了！


    顾野：咳咳，到时候酒席记得请我哈。


    此话一出，本就沸腾的群聊，像被浇了桶热油，彻底燃爆了。


    张元明：我去，他们要结婚了吗？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份子钱啊。


    （张元明发送一个红包）


    （张强发送一个红包）


    （唐敏发送一个红包）


    （周书瑶发送一个红包）


    简直莫名其妙......


    当苏棠看到连周书瑶也冒出来凑热闹时，彻底坐不住了。她一边手指翻飞地继续窥屏，一边朝周既明那边跑去。


    “你、你快、看看群......”她冲到周既明面前，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出人群。


    周既明疑惑地打开手机，翻看群聊。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到看到消息后的怔忡，再到快速浏览时的复杂，最后......竟然定格在一丝竭力掩饰、却仍从眼底泄露出来的、压不住的暗喜。


    他指尖飞快地敲击屏幕。


    苏棠心头猛地一跳，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凑过去看他发了什么。几乎是在看到那行字的下一秒，她伸手就想抢他手机不让他发送——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条编辑好的消息还是发了出去，聊天界面里，周既明的回复就像是某种官方通告：


    谢谢大家。择日举办婚礼，一定请大家到场。


    这场狂欢，最终在周书瑶的提议中渐渐平息。


    周书瑶：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们都要大学毕业了。我还总觉得你们是高中时那群毛毛躁躁的孩子呢。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让我瞧瞧你们是不是真长成大人模样了。


    张元明率先呼应：等学校80周年校庆，我们组个团回去！


    底下立刻排起了整齐的队伍：


    +1


    +1


    +1


    ......


    周书瑶望着满屏的“+1”，不禁扬起了嘴角。她又将聊天记录往上翻，找到那张激起千层浪的合照，指尖轻触，将它放大。


    照片里，周既明和苏棠都穿着学士服。眉眼间依稀还有少年时的影子，可神情姿态里，已悄然沉淀出一种独属于成年人的笃定气质。


    她正看着照片出神，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老师，这是您以前的学生吗？”


    周书瑶抬头，见是班上的学委文斌，抱着一摞数学作业站在一旁，正探着头看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脸上满是好奇。


    她接过那沓练习册，放在办公桌上，见文斌还站着不走，便笑着解释：“是啊，这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他俩是当时班上的班对，现在算是修成正果了。”


    “他们是青梅竹马吗？”文斌问。


    周书瑶有些疑惑他怎么会问这个，只当是高中生爱幻想，也没深想：“这个嘛......我还真不太清楚。”她顿了顿，像是回忆，“好像是同乡？家里人关系也不错。”


    “这样啊。”文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露出一个羡慕的笑容，“那真是天赐的缘分了。”


    ......


    周既明的毕业合影一直拍到下午，苏棠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熬到人群散场。


    一上车，她就飞快钻进副驾，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美食。不管周既明待会儿要带她去哪里，都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周既明坐进驾驶座，先脱掉了自己的学士服。正准备启动车子，余光却瞥见一旁苏棠的学士服后领已被汗水浸湿一片。他测过身，伸手去解她后颈的系绳，想帮她也脱下来凉快些。


    手刚碰到她脖子后的绳结，苏棠就像被烫到似的，身体猛地一缩，警惕地躲开了。她转过脸来，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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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惊吓，迅速转为一种......心领神会的暧昧。


    “在这里？”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压低，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笑意，“可是......我很饿耶。而且，这空间......也不够大吧？”


    周既明没好气地笑了。但这次他没像从前那样轻易被撩拨，因为她摆明了是在戏弄他。


    自从之前为了哄她，“主动承认”自己“欲望深重”后，她就总爱拿这事儿做文章，常常把他一些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解读得......别有深意。无非是想看他下一秒脸红耳赤的模样。


    他也确实如她所愿，窘迫过几回。可同样的招数用多了，他多少也有了免疫。


    “是吗？”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收回手，转身就下了车。


    苏棠正纳闷，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周既明俯身探进来，长臂一伸，摸到座椅侧边的角度调节按钮，轻轻一按——


    座椅靠背应声向后倾倒。


    紧接着，男人那熟悉的气息，混着淡淡香水和薄汗的味道，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他俯身压近，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唇舌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在她齿间攻城略地。


    “嗯......呜......有、有人......”她的话被碾得支离破碎，闷在喉咙里的呜咽像某种催化剂，让对方手上的动作不安分起来。


    苏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想，所以他刚刚说让她等他，待会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干这种事哦。


    理智在叫停，这可是公共场合！


    可偏偏这种随时可能被窥见的危险，催生了某种平日里寻不到的、背德的刺激。她也忍不住伸手，在他身上胡乱回应着。


    车子停在学校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恰好在一个拐角的视线盲区。


    她惊觉自己此刻盘算的，竟不是怎么让周既明停下，而是评估此地的隐蔽程度，好判断......能不能继续下去。


    一阵羞耻感猛地窜上来——


    天啊，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色......还是她本来就这么色，只是被压抑了多年。


    直到某个坚硬滚烫的触感，隔着衣料硌得她心跳骤停，她心里那根有关“道德”的线“啪”地断了。


    算了，反正都毕业了，就算真被人发现，还能拿她怎样？


    正当她心一横，手顺着他紧实的小腹滑进去时——


    对方却忽然将她身上的学士服整个抽走，随后，停下了所有动作。


    “好了，”周既明的声音带着点压抑的沙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终于解下来了，我看你热得难受。”


    说完，起身将手里的学士服卷好，若无其事地从另一侧上车。


    苏棠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瞥见周既明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带着得逞意味的笑，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在心里狠狠爆了句粗口，同时按下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早晚得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也尝尝这不上不下的滋味。


    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扣上身后的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