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晋江攻嬷了起点攻》 次日早晨。
余繁浑身酸痛试图从床上支棱起来,头疼到像是被驴狠踹了两脚,耳朵都是发闷的。
没支棱成功,他放弃挣扎,望着天花板出了几分钟神。
昨晚,干了什么来着。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确认顾景池是直男那块,余下的全是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回的寝室怎么上的床都不清楚。
脑补出一副被几个基佬趁醉乱摸的情景,余繁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抬手盖住眼睛,用骨节轻轻按了按自己额头。
如果没记错,顾景池昨晚应该也很激动……
啊。
余繁心想,果然被这低俗混乱不堪基佬世界荼毒的不止他一个。
顾景池八成也是被那群死给折磨很久了,所以昨天听到自己要跟他做纯兄弟时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友谊的巨轮,直男的希望,人类的救赎,终于在这一刻启航!
让他们荡起双桨!
他转了转眼睛,其实还想再喊几句口号,奈何头痛的厉害,能憋出一个正常句子已是极限,江山郎才尽,讪讪作罢。
人类的另一半救赎就是在这时推开宿舍门,把几份饭依次悉数摆在桌上。
底下几个饿疯了的似的飞速冲上去,哥爹爸义父老爷主人叫个不停,一个比一个没下限。
听的头痛。
余繁抿唇,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顾景池问他们要不要带早点时自己还没醒,下边理所应当不会有他的饭了。
床栏却“邦邦”响了两声。
顾景池抬头看他背影,很是言简意赅:“汤圆,吃吗?”
余繁把身又翻回来,刚开口说一个谢字就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刀割似的阵阵疼。
他眼底露出迷茫:“昨晚你对我做什么了?”
顾景池微笑着重复:“我,对你,做什么了?”
余繁立刻改口:“我们干什么了,嗓子好疼。”
顾景池眯了眯眼,明显不信。探究似的问:“断片这么厉害,一点也记不起来?”
余繁边下床边叹气:“你知道为什么我朋友总爱找我喝酒吗?”
顾景池没问,余繁也不管,自顾自道:“就因为我喝完酒整个记忆都是空白的啊,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把他们的醉话呀丑态呀什么的泄露出去,一般来说只有别人记我的份。”
顾景池幽怨似的看他:“不记得了是吧,全部?”
余繁:“嗯?”
顾景池面上依旧没什么太大表情波动。却是掏出手机,默默放了段视频。
画面里头的余繁整个身体半斜,后脑勺枕在车窗上,头发乱了点,却是笑的极其灿烂。
他说:“打开录像了嗷?”
顾景池声音从手机后面传来:“嗯。”
窗外路灯一个接一个闪过,余繁脸也跟着忽明忽暗,五官映的格外精致。
他清了清嗓子:“这首歌是我为你准备的,听到它的第一刻我就想到了你。”
顾景池:“你会后悔的。”
余繁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装听不懂,自顾自叫嚷:“敬我们伟大的友谊!”
顾景池:“你真的会后悔的。”
他没调低手机音量,刹那间,一道嘶吼着分贝堪比电钻的男声响彻整个宿舍。
是余繁的声音,在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唱喊:“兄弟你瘦了,看着疲惫啊!一路风尘盖不住,岁月的脸颊!”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底话,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和沧桑变化!!!”
他越唱越动情,到后头声音甚至是带着呜咽的。自己唱不够,还要拉着顾景池逼着他一起唱。
晚上九点左右,外面全是车流和路人,顾景池自然是死也不同意。余繁就哼哼唧唧抱着他哭,从副歌唱到主歌,又翻回头重唱,还要含情脉脉看着他念歌词。
念的铿锵有力,宛若联合国演讲现场。
念完不够,还要拉着顾景池给他鼓掌。
录音的最尾端。
“余繁。”
“嗯?”
“我说真的,下次别喝酒了。”顾景池咬牙切齿,“你酒品太差。”
-
余繁脸皮厚。
能让他羞耻到想立即原地去死的,这还真是开天辟地人生头一次。
宿舍其余几个人笑的直捶床板,他脸色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蒸熟似的红了好几次,浑身发烫,坐在那连腿部肌肉都不自觉绷紧了。
他原先那个世界没有录音机这种挨千刀的东西,大家喝完酒偶尔调侃一下笑就笑了,余繁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听别人口述,和实打实听到自己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吱哩哇啦鬼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贺延笑到喘不上来气:“看不出来啊,我们余哥还是个大歌唱家呢。”
余繁整个人要烧起来了,抬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溢出来:“……我想死。”
顾景池唇角也微不可察勾了一下,提醒:“汤圆,要凉了。”
余繁这才慢吞吞放下手,把汤圆盒子掰开,耳朵依旧红到像是要滴血。
他豁出去想,算了。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讨美人欢心,今有他余繁深夜出租车高歌博兄弟一笑。
一声兄弟,一辈子情!
顾景池掐断了视频,手指在小垃圾桶图标上停了半秒,又迅速切回主页装没看见。
昨晚被余繁弄出的一肚子火气,在看到他吃瘪这一刻倏地烟消云散。
他睡一觉起来其实也想通了不少,虽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会借着酒劲吐真言,但看余繁那恨不得四肢并用爬上车顶演唱的架势,想必是属于一醉就不过脑的那种类型。
总而余繁喝断片了,他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相处……
想着想着,倏地,顾景池后脖颈开始发毛。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心脏漏了一拍,下意识转头,见余繁正含情脉脉看他。
很关切似的问:“你开心吗?”
顾景池噎住了:“……还好。”
汤圆暖和,余繁喝了几口热汤后嗓子恢复不少,只是还隐隐带着一点点沙哑,像刻意夹着给顾景池听似的。
他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碗里汤圆,顿了顿,状似宠溺对顾景池笑道:“开心就好。”
顾景池浑身寒毛都被他笑立了。
他警惕,又一次试探:“你真什么都不记得?”
余繁“唔”了一声,还以为顾景池是在考验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够不够深刻,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他盯着顾景池眼睛,信誓旦旦:“是什么都不记得。”
又话锋一转:“但——跟你有关的事,还是有那么点印象的。”
顾景池语塞,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大概是气结于胸:“比如?”
余繁不好意思道:“比如,你说要跟我做朋友。”
顾景池脸色刹那间难看了几个度。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交友都是个极其自然的行为,无需要刻意多说什么,合得来自然而然就玩在一起了。
以至于现在,余繁用这种羞赧语气一遍遍特意强调,落到顾景池耳中是真的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听怎么像告白。
他把这话绕在嘴里转了一圈,划清界限:“朋友。”
余繁:“嗯啊。”
顾景池强调:“真的,只是朋友。”
余繁:“那不然?”
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简直让顾景池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呼了一口气,目光警告似的:“行。”
余繁摸不着头脑。
顾景池不相信他的诚意?为什么。
这世界交朋友难道也跟他们那不一样吗?
然而余繁是一个很好学的人。
他摸了摸下巴,果断打开搜索引擎。
半分钟后,洗漱间的顾景池收到一张截图。
是他和余繁的聊天记录页面。
余繁给他备注:【好兄弟】
顾景池手狠狠一抖。
隔了不到三秒,消息撤回了。
顾景池眉间稍松。
行,看来这人也不是完全无药可……
又是嗡嗡两声。
余繁:【好兄弟[爱心]】
顾景池:“……”
【顾景池】:你在干什么?
【余繁】:哎,你没给我设免打扰啊,那我上次给你发那么多消息怎么不回?
顾景池往上划了下聊天记录。
密密麻满是对他日后要好好做人的谆谆教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需要余繁用爱感化。
【顾景池】:我设了
【顾景池】:昨天晚上你抢我手机,强行关了的
还疯了似的设了置顶星标一套龙。
顾景池不依,他就杵在原地不动,怎么拉也拉不走,瞪着湿漉漉眼睛死盯着他不放。
平日里没见这人力气多大,那会儿就像是觉醒了什么buff似的死死在地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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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倔的要命。
【余繁】:……
【余繁】:好了,打住,stop,不要继续说了
【顾景池】:你在干什么?
【余繁】:我专门去进修啦,网上都说真正的兄弟之间要有些和其他人不同的特殊待遇哎
【余繁】:你不给我设一个吗[害羞.jpg]
他想的很简单。
顾景池和他一样深受这个宿舍残害,那也必定和他一样厌恶其他基佬。
他既然决心要跟他抱团取暖,就绝不能做那反水背刺的事。
顾景池现在对自己这么冷淡,必然也是还没完全放下戒备心的缘故。
而他,这个世界的希望,更需要在这个时间趁热打铁,给足顾景池安全感,让他和自己一并传递人类繁衍的火苗!
顾景池全然不知他思绪飘到了哪,沉默片刻,脑补出一颗巨大无比的红心天天在自己微信置顶晃悠的模样。
那他八成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点开这个软件。
【顾景池】:……我就算了
余繁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
【顾景池】:道义自在心中。
余繁“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激动了。
他身边的朋友……用系统话来说叫主角团,无一例外讲究的就是一个侠肝义胆,两肋插刀,众人皆醉我独醒公道自在人心。
说人话就是一群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中二病愣头青。
傻是傻了点,情义可贵。
本以为来了这个世界,就再也遇不到和那群人相似的傻子了。
结果,这个人,竟然跟他说了一句如此符合他胃口的话!!!
【余繁】:兄弟你说得对!
【余繁】:你把我点醒了!!
【顾景池】:?
【余繁】:我懂你的心意了!!!
顾景池盯着那一个比一个重的感叹号,再次沉默。
这话可就很惊悚了。
他出于尊重,确实没有因为余繁跟自己表白了就对他避如蛇蝎的意思。
可那也不代表他愿意吊着人家。
【顾景池】:别多想了。
【顾景池】:只可能是朋友,不可能是别的。
余繁只感觉心底划过阵阵暖流。
他想给顾景池安全感的同时,顾景池竟然也在想着他。
如此坚定的语气,如此坦诚的态度。
他说,我们只能是朋友。
不可能是别的任何关系。
啧,怪肉麻的。
余繁搓了胳膊,耳朵微红。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习俗,可能这里的人在表达情感上就是偏好于坦率直接。
他要入乡随俗!
【余繁】:嗯嗯!
顾景池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他说这两个字的语气。
轻浮的,不着调的,带着浓厚戏谑的。
他面无表情按掉手机。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不信余繁听不懂。
这人脸皮就厚成这样……还是真的就喜欢他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顾景池一阵恶寒,又为自己的抵触有些微妙愧疚。
他不太擅长面对其他人的情感。
高中时候有胆子大的女生直接当他面跟他表白,涨红了脸低头自顾自说了好久的话,几乎把他全身上下全夸了个遍。
滤镜太厚,顾景池听着甚至觉得这女孩不是在描述他,是在讲神话故事。
他内心震撼,面上却不显,脑子里拼命琢磨着该怎么说才不会让这女生太难堪,压根没注意到对面什么时候闭嘴抬头看他的。
顾景池猝不及防和她对上视线。
那人一看自己絮絮叨叨表白了这么久,顾景池还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甚至眼神还冷到像能给她戳个洞。
屈辱感霎时铺天盖地似的压过来,她眼眶红了。
顾景池:“……”
不是。
人家扭头就走,很帅气地把告白信撕碎,当着他的面扔在地上。
顾景池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待在原地愣了几秒,默默把地上碎纸片收拾干净扔垃圾桶。
这事给他留了不小心理阴影,他回去后上网搜了搜,发誓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怎么也不能像那样干站着,至少要开口说一句“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然后就有了这个大半夜告完白要死要活扯着他要跟他做兄弟的余繁。
顾景池盯着镜子看了几秒,心想,真挺作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