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音离开叶氏后径直乘车去了叶家老宅。


    在见叶岩松之前，叶聆音先去见了叶家老太爷。


    “老祖，您回来啦。”叶家老太爷一看见叶聆音，眼中便满是喜色，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来。


    “小不点，我有点事想问你。”叶聆音看向叶家老太爷，“依你看，叶岩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叶聆音问起叶岩松，老太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了，最后也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老祖问了，我自当如实回答。


    叶岩松童年早慧，是叶家这几代人里最聪明的一个。


    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卓越。


    在别的孩子都在读连环画的时候，他已经看上《孙子兵法》和《二十四史》了。


    当初，所有人都想过，他也许能成为又一个‘叶家老祖’，带领叶家走向新的辉煌。”


    “哦？”叶聆音来了兴致，“后来呢？”


    “后来……兴许是童年耗光了所有的灵气，长大之后只在艺术方面略有小成，但为了那个洛家大小姐，他连这方面都……哎。


    老祖啊，是我对不起您，没能好好约束他，引导他。


    小时候那么有灵气的一个孩子，愣是让他荒唐至今，最终也泯然众人了。”


    “人各有命，而且，他也不见得真的如你所见。”叶聆音微微眯起眼睛。


    “嗯？”叶家老太爷没明白叶聆音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欲细问，就听见佣人来禀报，叶严林来了。


    叶聆音弯了弯唇角，看，这不就来了？


    叶严林进门后先给叶家老太爷行了个礼，之后才将查到的资料一股脑交给了叶聆音表情微妙：“音音，你要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看来你也知道了？”叶聆音瞥了叶严林一眼。


    “嗯，但是我想不通。”叶严林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看不懂严松他这是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叶家老太爷看着两人。


    “老太爷，洛氏、洛氏被严松架空了。”叶严林这才给老太爷解释了一下自己查到的事情：“虽然洛氏的控股权还是在洛氏自己人手里，岩松每个月只拿两万的固定工资。


    但洛氏上到董事会成员，下到大堂保安，全都是岩松的人。


    洛氏所有的大小决策没有岩松发话根本推不下去。


    洛氏的董事会……形同虚设。


    只要叶岩松他想，洛氏……随时都能变成叶氏，还是他叶岩松的叶。”


    “嘶……”叶家老太爷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叶聆音的眼神有些微妙。


    要不怎么说，在叶岩松小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能做叶老祖的接班人呢。


    这是真的狠啊！


    “所以今天那个洛家大小姐来叶氏是因为……”小福瞪大了一双眼睛，“严松先生不在，洛氏停摆了？”


    “没错。”叶严林点了点头：“现在洛氏手里好几个项目都到了关键的时刻，可是不管是决策层还是执行层，亦或者是合作方，都只认叶岩松。


    洛氏彻底停摆了。”


    叶严林麻了。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叶岩松是个恋爱脑，是个被洛氏吸血的可怜虫。


    现如今，到底谁是可怜虫……还真难说。


    “音音啊，你看这事儿……”叶严林看向叶聆音面色犹豫。


    将手中所有的文件全部翻过一遍，叶聆音微微眯起眼睛：“此子日后必成祸害。”


    “音音啊，严松他好歹是我亲弟弟，你亲三叔。”叶严林默默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捧出那黑木藤鞭，“打一会儿得了，你可千万别下死手啊。不太好。”


    叶聆音白了叶严林一眼，一把拿过那黑藤木鞭，往祖宗祠堂的方向走去，小福快步跟上。


    “快，跟上去。”叶家老太爷掩下心底的震惊，拄着拐杖往前走。


    “老太爷您慢点，我扶着您。”叶严林扶着老太爷往前走。


    叶聆音推开叶家祠堂的门时，叶岩松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抄写家规呢。


    听见开门声，叶岩松转过头看见来人也是一愣：“音音？”


    回答他的只有鞭子抽在地上的“咻——啪”声。


    “嘶！”叶岩松听见这个动静，整个人一哆嗦，想起了上次被抽的疼：“你这、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这老老实实抄家规，我啥也没干啊！”


    “你把洛氏架空了。”


    “额……”叶岩松的目光游移，“家规里没这条吧……”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但凡你敢隐瞒或者说谎，后果自负。”叶聆音捏着手中的鞭子。


    “是是是，是我把洛氏架空了没错，但我并没有做任何害人的事情，这么多年洛氏百分之八十的业务都是我在推进的，是洛家人自己松懈，得过且过，真怪不了我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唔……”叶岩松眨巴着一双眼睛，瞥了叶聆音捏鞭子的手正在用力，赶紧回答，“就是从那次叶氏被洛氏坑了五千万的时候。”


    “细说。”


    “在那之前，我的确是一心一意为了洛氏好的，毕竟洛棠她父母兄长都是一个德行，靠不住的，她还带着一个孩子，我希望洛氏好，也希望她好。


    但那一次让我知道，人是很难将心比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就再也没人会背叛我了。


    与其说他们不会背叛我，不如说……他们不敢。”


    “所以你伪装出一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样子，故意让整个洛家在你营造的假想中自以为掌控一切，怠惰享乐、沉迷酒色。”


    “本来他们也是一帮怠惰享乐、沉迷酒色的人。”叶岩松不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事情背锅。


    他只是在做好自己分内事的同时解决了一些不该由他负责的麻烦事，一次两次……渐渐的，所有的事都从由他解决，变成只有他能解决了。


    “为什么。”叶聆音挑了挑眉，“你真的喜欢洛棠吗？”


    “喜欢过，但后来我发现喜欢和爱，难以长久，还是控制需求更稳定。”叶岩松瞥了一眼叶聆音手里的鞭子，“哪怕是假象，我也想要一段别人无法离开我的稳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