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打入冷宫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她抬眸,透过镜子,看着身后垂首等候的王嬷嬷。
“去找两个人,把她送进冷宫。”
“本想让她在浣衣局自生自灭,还能留条活路。既然她自己不想要,那便去该去的地方,好好反省吧。”
裴芸瑶的语气随意。
“反正新人们一到,陛下哪里还记得后宫有过这么一个人。”
王嬷嬷心头一凛,面上却无半分动容,只恭敬地垂首应下。
“是。”
说罢,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了寂静。
明月取来最后一支镶着红宝石的额饰,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
“娘娘,好了。”
裴芸瑶缓缓站起身,伸出手端详,指甲上蔻丹的颜色,与衣衫上的正红交相辉映。
姿态优雅,步履从容。
她扶着明月的手,一步一步,朝着乾清殿的方向走去。
那里,一场为她儿子庆生的盛宴。
大殿之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
一切仪式,照常进行。
萧颙虽然只是一个五岁的太子,可是举止分寸仍然不输,十多岁的孩子。
他竟是以茶代酒,朗声开口。
“诸位今日能来孤的宴席上,孤很高兴,望大家吃好喝好,没有拘束。”
萧颙稚嫩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竟盖过了乐声,沉稳得不像个孩子。
底下的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堆满了笑,纷纷称赞太子有君王之风。
尚书李牧原第一个站起身,他与太子一向走得近,此刻也是真心高兴。
他举起酒杯,朝主位上的萧颙遥遥一敬。
“老臣贺太子殿下生辰之喜,特备前朝郑思肖的墨兰图一幅,愿殿下如兰,君子端方。”
有了人开头,其余的朝臣也跟着起身,一时间,贺词和礼物流水似的往上送。
萧颙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对每一位献礼的臣子都点头回礼,既不怯场,也不嫌烦。
裴芸瑶坐在凤位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盏,垂着眼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她心里清楚,这些人里,有真心祝贺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不过没关系,那些不该有的声音,很快就听不见了。
在一片热闹中,萧颙又举起了茶杯。
这次,他小小的身子转向了龙椅上的萧天明。
他眼睛亮得吓人,映着烛火,像两颗黑亮的石头。
“父皇,儿臣这一杯,敬您。”
稚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
“感谢您,将儿臣教导得这么好。”
萧天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被自己这个五岁的儿子看穿了。
这孩子话里有话。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萧天明便恢复了那副皇帝派头。
他举起金樽,隔空点了点萧颙的茶杯。
“颙儿有心了。”
声音听不出高不高兴,但很有分量。
“你是朕的第一个皇子,是未来的储君,朕自然是把心血都放在你身上。”
他顿了顿,眼睛像钉子一样钉在萧颙身上。
“你,可别让朕失望。”
这哪里是当爹的对儿子的期望,分明是君王对臣子的警告。
萧颙好像压根没听懂,他挺直了小小的腰板,仰头把杯里的茶喝干了,声音里透着一股少年意气。
“那是自然!儿臣,绝不让父皇失望!”
裴芸瑶放在膝上的手,不易察觉地攥紧了。
好一个不让父皇失望,颙儿,你想说的,其实是不会让母妃失望吧。
“好!”
萧天明忽然大笑起来,好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他抬了抬手,扫视全场。
“今天是太子生辰,都不必拘着!”
皇帝发了话,殿里又热闹起来,推杯换盏,歌舞继续。
酒喝得差不多了,献舞的舞姬退下,殿中安静了片刻。
原本悠扬的丝竹声也跟着慢慢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大殿入口。
几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没穿舞衣,只是一身素雅长裙,怀里抱着琵琶或是古琴,眉眼间有股江南水乡的愁绪。
比起宫里的舞姬,她们不那么艳,但别有一番味道。
萧天明本来正跟身边的裴芸瑶说话,这会儿也停了,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为首那个抱琴的女人。
那女人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已经去世的青梅。
裴芸瑶坐在凤位上,把萧天明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看见他眼里闪过的惊诧和怀念,还有那股子非要弄到手的劲儿。
看来,吴默这次是真下了血本。
不光是摸透了皇帝的喜好,更是把他心底的念想给挖出来,活生生地送到了他跟前。
这东厂督公,真是把好用的刀。
那抱琴女子身后的六人随即散开,乐声陡然一变。
从刚才的哀怨缠绵,化作了急管繁弦。
殿中央不知何时被抬上了一面巨鼓,其中一名红衣女子纵身一跃,竟如飞燕般轻盈地落在了鼓面之上。
鼓声如雷,那女子足尖轻点,红袖翻飞,竟在鼓面上旋出了一朵花来。
好!
也不知是哪个武将出身的大臣看得兴起,吼了这么一嗓子,殿里的气氛瞬间又活了。
方才那个抱琴的女子,就是吴默送给萧天明的第一道饵,而这鼓上舞,便是点燃全场兴致的火。
裴芸瑶端坐不动,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萧天明看得入了神,连酒都忘了喝。
就在这时,那抱琴的女子动了。
她莲步轻移,水袖一荡,竟无视了君臣之别,径直朝着龙椅走了过去。
大殿里的热闹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又一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身上。
她走到萧天明跟前,盈盈一拜,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鸳鸯的丝帕,柔若无骨地递了过去。
媚眼如丝,欲语还休。
萧天明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没接那方丝帕,反而下意识地朝裴芸瑶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头,有试探,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
是在试探我吗?
看我会不会像王雪谣那样,为了争风吃醋,当场给你难堪?
裴芸瑶心里冷笑,面上却滴水不漏,甚至还朝他举了举茶杯,一副臣妾看着呢,您随意的大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