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向钟粹宫宣战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当时落水,奴婢是第一个喊救驾的!娘娘上岸之后,奴婢也是第一个冲上去护在娘娘身边的!”
她挺直了脊背,跪着的身子却透出一股倔强。
“可奴婢不知娘娘的全盘计划,奴婢怕自作主张,扰了娘娘的棋局!”
“好了,嬷嬷。”
一道轻缓的声音,落在了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之间。
裴芸瑶缓缓睁开了眼。
水汽氤氲了她的眸子,却遮不住那一片清明。
她舒展了眉头,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事不怪明月,是本宫自己的计划。”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几分解释。
“只因局势瞬息万变,有些事,需伺机而动。本宫先前并未将计划全盘托出,她不知内情,已是做得很好。”
寥寥数语,瞬间涌入了明月冰冷委屈的心,让她觉得主子的这番话,让她甚是感动。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看向王嬷嬷,那眼神里再无畏惧,只剩下被主子撑腰后的一点不忿。
“嬷嬷,你听听。”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都是娘娘自己的主意。身为奴婢,我又怎么会清楚呢?”
王嬷嬷看也不看明月那点不忿,眼里心里,只剩下自家娘娘。
她取过一方柔软的细棉布,小心翼翼地绞着裴芸瑶湿漉漉的长发,动作轻柔。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不过是一个嘉嫔,纵然是怀着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碍不着您分毫。”
“何必……何必用自己的身子去蹚这趟浑水?万一着了凉,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裴芸瑶轻咳了两声,抬起了手,用指腹缓缓按着刺痛的眉心。
声音也颇为幽深。
“嬷嬷,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睁开眼,眸中一片清寒,不见半分暖意。
“本宫若不拿出点真东西摔在地上,叫他听个响,陛下那多疑的性子,又岂会真的信我?”
“本宫要他看清,看清我裴芸瑶争的,抢的,永远都只是这后宫方寸之地的恩宠,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蝇头小利。”
她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剖开的是最冷酷的算计。
“如此,他才能将目光从西北挪开,才能忘了,裴家才是他心头大患。”
裴芸瑶知道,自己若是一味地安分守己。
萧天明便有了太多闲暇,那些空出来的算计,最终都会变成一把把利刃,尽数投向裴家。
她要做的,就是在后宫里掀起滔天巨浪,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卷进来,让萧天明不得安宁。
王嬷嬷是裴家的老人,想的永远是夫人的嘱托,是自家姑娘的身子。
“可娘娘这般作践自己,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她该多心疼啊!”
心疼?
裴芸瑶的指尖微微一顿。
上一世,母亲的心何止是疼,那是碎了。
这一世,她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了。
她还有一个更要紧的目的,便是借着这股东风,亲自去那钟粹宫,下一封真正的战书。
裴芸瑶倏然从水中站起。
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滚落,砸在水面。
那双总是含着温婉笑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锋芒。
“穿衣。”
她清了清嗓子,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们去钟粹宫。”
明月和王嬷嬷心头一凛,再不敢多言,立刻上前。
一人取来外袍,一人为她束发。
不过片刻,那个在浴池中略显脆弱的女子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衣衫齐整,神色冷肃的贵妃。
三人步履匆匆,一路朝着钟粹宫而去。
宫门在前,几个小太监正慌张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见到裴芸瑶的仪仗,吓得魂飞魄散,跪了一地。
裴芸瑶目不斜视,径直踏入殿内。
殿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汤药味,却唯独不见那明黄的身影。
她扫视一圈,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意,不达眼底,却带着得意。
走了?
正好。
这出戏,本就不是唱给他看的。
他不在,她才好尽兴发挥。
殿里安静得很,熏香的味道混着浓浓的药味,闻着让人心里头发堵。
床上的纱幔垂着,何清月正扶着床沿,费劲地想坐起身。
她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看见裴芸瑶进来,脸上竟还挤出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柔柔地开了口:“贵妃娘娘……”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狠狠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
何清月的头被打得突然偏向一边,满头的青丝都散了。
铺在被子上,头上的珠钗也跟着叮当作响。
她白净的脸上,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很快就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
她懵了,瞳孔里满是震愕,缓缓地将头转了回来,望向那个立在床前,神色冰冷的女人。
“娘娘……臣妾,臣妾不知做错了何事,竟惹得您发这样大的火气?”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泪珠欲坠不坠,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楚模样。
明月此时搬来了一张雕花圆凳,悄无声息地置于裴芸瑶身后。
裴芸瑶拂袖坐下,姿态优雅,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何清月那张脸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袖口的褶皱,一双凤眸横过来。
“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那本宫来告诉你。今日在清波桥上,你拦着本宫,本宫不与你争辩便罢了,你竟敢将本宫一同拽入池中?”
裴芸瑶的视线缓缓上移,定格在何清月那双含泪的眼上,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险些害得本宫,染上风寒。”
何清月心中一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时情急之下那个下意识的动作,竟成了对方拿捏自己的把柄!
她立刻开始辩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更显柔弱无辜。
“娘娘明鉴!臣妾不是故意的!当时是脚下没有站稳,情急之下才,才不小心扯了您的衣袖……”
“可,臣妾刚刚小产,身子实在虚弱,实在没办法起身向娘娘请罪,还望娘娘宽恕,待臣妾身子好些……”
她话里话外,都在用小产和体虚作挡箭牌。
可她偏偏提了最不该提的东西。
“孩子?”
裴芸瑶的声音骤然拔高,她从凳子上站起,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