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本宫就是妖,还怕别的妖?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老奴虽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把柄在您手中,可他今日才第一次见您,就如此听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种人,用得了一时,怕是用不了一世。”
一个能爬到东厂督公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今日他被拿捏得越狠,日后的反扑,恐怕就越致命。
裴芸瑶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王嬷嬷,那双凤眸里盛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妖?本宫就是妖!”
她轻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若是个不听话的,换一个就是了。”
王嬷嬷的担忧,她何尝不明白?
把柄这种东西,能拿捏人,也能逼得人狗急跳墙,是一把双刃剑。
但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被把柄拴在手里的奴隶。
奴隶会背叛,会反噬,用起来终究不顺手。
她知道吴默在查什么,也知道他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上一世,他查到最后,触碰到了皇家的逆鳞,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不介意给他递一把刀。
主子和奴隶,走不长远。
只有捆绑在一起的利益,才能铸就最牢不可破的同盟。
她需要吴默的东厂,做她在宫外的眼睛和手,而吴默,需要她这个深宫贵妃,做他撬动旧案的棋子。
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裴芸瑶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子里所有的算计。
她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滴水不漏的端庄。
她对着忧心忡忡的王嬷嬷,语气笃定。
“嬷嬷担忧太多了,此事本宫自有分寸。”
她伸出手,端详着自己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蔻丹的红,艳得像血。
“后天便是太后的下葬礼。等她入了皇陵,这宫里宫外,许多事,也该尘埃落定了。”
指尖缓缓收拢,最终攥成一个用力的拳头。
很快了。
很快她就能将那些害了她裴家满门的人,一个个地,亲手送下去给太后作伴!
而萧天明……她也要把他牢牢地,攥在自己手心里。
太后的丧仪繁琐冗长,但时间就像指间的沙,总有漏尽的时候。
转眼,便到了皇陵地宫大门合上的那一日。
国丧的缟素将整个皇陵都染成了一片惨白,风卷着纸钱的灰烬,吹得人脸上身上都是。
文武百官,内外命妇,皆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随着礼官的唱喏,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成之后,众人被引至偏殿暂歇用膳。
裴芸瑶坐在萧天明身侧,离得极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他脸上那尚未褪尽的悲戚。
演得真好。
若非两世为人,她恐怕也要被他这副孝子贤孙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他心里怕是巴不得太后早死,好让他亲政掌权。
此刻这悲伤里,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裴芸瑶正琢磨着,要不要说几句体己话,去劝慰一下这位演技精湛的陛下。
一个柔弱无骨的身影却先她一步,莲步轻移,走到了御前。
是嘉嫔,何清月。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孝服,不施粉黛,反而衬得那张脸愈发清丽可人,像一朵雨打过的梨花。她福了一福,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
“陛下节哀顺变。”
“太后娘娘仙逝,虽是走得早了些,可想来,也是不必再受那病痛折磨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既体贴又懂事,活脱脱一个解语花的样子。
萧天明果然抬起了头,收敛了那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换上了一张严肃的帝王面孔,威严天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动静,突兀地打破了这殿内的肃穆。
“yue!”
何清月脸色煞白,猛然用帕子捂住了嘴,身子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那一声干呕,在这落针可闻的偏殿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在先太后的葬仪上失仪干呕,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何清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吓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娇弱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陛下!是……是臣妾失仪了!臣妾罪该万死!”
萧天明拧紧了眉头,那张因国丧而显得格外肃穆的脸上,看不出是怒是忧。
他盯着地上抖成一团的何清月,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
有孕了?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窜进他的脑海。
他算着日子,何清月的确已经有些时日没来承宠了。
萧天明迅速压下心头那一点点被算计的不悦,换上了一副关切至极的神情,甚至微微倾身,声音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焦急。
“这是怎么回事?是吃坏了肚子,还是……”
他故意将话尾拖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锁着何清月,像是在给她递一个梯子。
何清月当然接得住。
她梨花带雨地抬起眼,怯生生地望了萧天明一眼,那眼神柔弱无辜。
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孤注一掷的狠意。
就是现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太后的葬仪上。
这个孩子,必须在今天,以最震撼的方式,走进所有人的视野里!
她又飞快地垂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偏殿。
“回陛下的话,不是吃坏了肚子。是臣妾……臣妾有了身孕。”
“最近这段时间,臣妾总觉得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身子也乏得很。这才偷偷请了太医过来看看,结果一看,才知是有了月余的身孕。”
轰的一声,好似平地惊雷。
整个偏殿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官员都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
萧天明一瞬间的怔愣后,脸上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他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皇子,一个崭新的,可以用来制衡裴家,制衡裴芸瑶那个孽种的筹码!
他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响彻殿宇。
“当真?!”
他快步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何清月,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即是有了身孕,乃是天大的喜事!是上天对朕的垂怜,也是对太后的告慰!理应好好的养护,怎么还跪在地上?快,别站着了,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