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杀人放火,只需要多找几个女人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他再次开口,声音里那股平直的调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太监特有的,温顺又带点谄媚的柔和。
“奴才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您还是贵妃娘娘,奴才这条命,就是您的。”
“您想让奴才是阉人,奴才就是,您想让奴才是男人,奴才……也变不成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像是在插科打诨,又像是在变相服软。
裴芸瑶看着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模样,心里倒是高看了他几分。
果然是个狠角色,换了旁人,要么惊慌失措,要么杀人灭口。
他却能这么快就调整好姿态,用这种方式来应对。
有意思。
她要的,也正是一个足够聪明,又足够狠辣的盟友。
“起来吧。”
裴芸瑶懒懒地抬了抬手,身子往后靠进柔软的锦垫里。
“本宫既然敢说出来,就没打算要你的命。”
她看着吴默重新落座,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倒也不是让你做些杀人放火,大逆不道的事。本宫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我如今,算是在一条船上。”
裴芸瑶顿了顿,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一双凤眼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直直地看向吴默。
“本宫要你,在这几日,替本宫去寻一些女子,要相貌顶尖的。”
吴默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
让他这个东厂督公,去做拉皮条的勾当?
裴芸瑶仿佛没看见他眼中的错愕,继续说道:“等太后的丧事一过,你就寻个由头,比如庆祝国丧已过,需有新人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的,将这些人,一个不落地,全都送到陛下的龙床上。”
这下,吴默是真愣住了。
他见过争风吃醋的,见过下药构陷的,还真没见过哪个妃子,上赶着给皇帝送女人的。
这裴芸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吴默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立刻就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小心翼翼地反问。
“贵妃娘娘……容奴才说句掉脑袋的话。”
他压低了声音。
“您就不怕……这些人里,有哪个不长眼的,万一怀上了皇嗣,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裴芸瑶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春水解冻,明媚又带着冰冷的寒意。
她怎么可能会让那些女人怀上萧天明的孩子?
她不仅不会让她们怀上,她还要让萧天明,这位心机深沉的明炀帝,这辈子,都再也生不出一个孩子来!
这个念头在心里滚过,带着复仇的快意,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不打算将这等机密之事全盘告诉吴默,保持神秘,才能让他永远对自己存有敬畏。
“这,就不劳吴督公操心了。”
茶杯落在小几上,叮的一声。
“记住,从今往后,东厂听我的。”
裴芸瑶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
“这,就是第一件。”
吴默没立刻出声,殿内熏香的烟气散开,他忽然笑了。
他将折扇啪地一下甩开,扇面上狰狞的鬼面一闪而过,拿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懒洋洋地问:“就为这点事儿?”
裴芸瑶没理会他那副做派,身子往前倾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分量却更重了。
“对,就是这点小事。可别当成件轻松活儿。”
“太后刚走,全朝的眼睛都盯着陛下。你这会儿送人过去,稍有不慎,就得叫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淹死,且你若正常去送,陛下未必会接受。”
她的声音里没了温度,一字一句敲下来。
“手脚要干净,法子你自己想,这事,必须办成。”
吴默倏地站起身,手里的折扇哗啦一声猛然收拢,扇骨敲在掌心,发出一声清脆又危险的响动。
他俯下身,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凑到裴芸瑶跟前。
桃花眼里没了笑意,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似是要将人吸进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娘娘放心,奴才定当竭力办到。”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丝丝凉意,贴着人的耳朵往里钻。
“只是……还望娘娘,对奴才的秘密,守口如瓶。”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与其说是在请求,不如说是在警告。
裴芸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静静地看着他,好似眼前这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不过是殿内的一尊瓷器摆件。
她甚至没觉得被冒犯,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反过来威胁她?
她慢慢吐出几个字,声音平静。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吧。”
吴默眼底的墨色翻涌了一瞬,最终还是化作了死水般的沉寂。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直起身子,对着她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
而后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一直候在旁边的王嬷嬷才敢上前一步。
她没见过这个吴督公,只觉得那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阴柔邪气,不像个好相与的。
更何况,东厂的人,哪个不是皇帝爪牙中的爪牙?
“娘娘,此人……靠谱吗?”
王嬷嬷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担忧,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他毕竟是东厂的人,这宫里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皇上的眼线和奴才。您这样用他,万一他转头就去皇上那儿告密,可如何是好?”
王嬷嬷的话点到为止,但剩下的意思,裴芸瑶全明白。
这是怕她养虎为患,引狼入室。
裴芸瑶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轻响。
她轻笑了一声,安抚着。
“嬷嬷不必担心,他有把柄在本宫手中,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听话。”
她语气轻松,好似拿捏吴默,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且本宫让他做的,不过是些送美人,传闲话的小事,就算捅到皇上那儿去,也算不得什么。嬷嬷大可放心。”
可王嬷嬷活了几十年,见过的风浪比旁人吃过的盐都多。
她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谓的把柄。
“娘娘。”
王嬷嬷看着自家主子那张过分年轻却沉静的脸,还是没忍住,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