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皇上亲自扣的帽子谁敢摘下来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她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又说。
“罪该万死!理应株连九族,来人,现将王齐芝给本宫将他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这毒妇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是天下第一!
剧痛让王齐芝快要昏死过去,可他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想为自己,为王家辩驳。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男声,从他身后幽幽传来。
“王齐芝,朕……真是看错你了。”
王齐芝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是皇上!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然抬头。
果然看见那个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正一步步从殿外走进来。
萧天明身后跟着一众身披甲胄的羽林卫,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瞬间冲散了殿内原本的死寂。
皇上来了!
皇上一定能看清这妖妃的真面目!
王齐芝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他忍着双手的剧痛,挣扎着想要开口,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陛……”
可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一直站在裴芸瑶身侧的李霁却动了。
李霁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手法利落地团成一团。
快准狠地塞进了王齐芝那张得老大的嘴里。
“呜……呜呜……”
所有辩解的话,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萧天明好似没看见李霁的动作。
他走到王齐芝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朕给了你机会,你却不好好珍惜。现在,竟将主意打到了太后身上。”
他缓缓蹲下身,与王齐芝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对视,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该为你的前程铺路?”
这句话,直接将王齐芝眼中的光,熄灭了。
他懂了。
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他不是被妖妃陷害,他是被他亲手扶持的君主,亲手推入了深渊。
不等他从这巨大的绝望中回过神,萧天明已经站起身,冷冷地一挥手。
“拖下去。”
两名羽林卫立刻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架起瘫软如泥的王齐芝,朝殿外走去。
李霁朝着帝后二人无声地行了一礼,也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殿门轻轻合上。
吱呀一声轻响后。
殿内死一样的寂静里,只剩下三个人。
两个活人,一具尸体。
萧天明没有看裴芸瑶,他径直走向那张床榻,步伐沉重,像一个真正为母亲离世而悲痛的儿子。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王太后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看了许久。
那双总是充满了算计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定格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怨毒里。
“母后,走好。”
他低声呢喃。
随即,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拂过,将王太后那双圆睁的眼睛,缓缓合上。
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见,定会赞一声明炀帝孝感动天。
裴芸瑶唇角无声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到萧天明身前,那张绝美的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担忧。
她伸出柔软的手,轻轻覆上萧天明那只刚刚碰过尸体的手,嗓音温软。
“皇上,节哀。”
萧天明缓缓转身。
就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那张脸上最后那点子伪装的哀恸,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帝王惯有的森冷。
他反手握住裴芸瑶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
“瑶儿,你受惊了。”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你先回宫好好歇着。朕,这就去处置王齐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又补充了一句。
“朝堂上那几个位置空了出来,朕还要寻思着找些人填补上去。”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我很忙,其他事情都往后排。
裴芸瑶是何等聪慧的人。
她知道,这场戏落幕,她该退场了。
这个时候提任何关于后位的事,都是愚蠢的。
她顺从地抽出自己的手,福了福身,眼睫低垂,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是,臣妾告退。”
裴芸瑶离开坤宁宫。
她走得很稳,脊背挺得笔直,好似刚才那个踩碎人手骨,决定人生死的狠戾贵妃只是南柯一梦。
直到回了藏凤楼,将所有宫人都遣退,只剩下明月一人时,她才略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娘娘,您……”
明月端上一杯温热的参茶,看着自家主子那张美得毫无瑕疵却也冷得毫无温度的脸。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劝她别这么狠?
可不狠,死的就是她们。
劝她小心皇上?
可她们早已在一条随时会倾覆的船上。
裴芸瑶接过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
她的声音很轻。
“明月,传本宫的话去太医院。”
明月立刻俯首:“娘娘请吩咐。”
“李霁,李太医,今日护驾有功,心细如发,当赏。”
裴芸瑶抬起眼,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即日起,便由他接管太医院,为太医院院首。”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是一个惊雷。
明月怔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娘娘的深意。
皇上不是要忙着处置王齐芝、提拔朝臣吗?
那太医院这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娘娘先替他分忧了。
这既是给李霁的赏赐,也是将一枚最重要的棋子,牢牢钉在了最关键的位置上。
“是,奴婢这就去办。”
裴芸瑶在后宫落下第一枚重要棋子,将太医院这池深水搅浑时。
东宫之内,另一场棋局也早已悄然开盘。
熏香袅袅,从角落的三足小鼎中盘旋而上。
带着一股清冽的松木香,让这略显空旷的书房多了几分静气。
李牧原端坐于下首,手中的茶盏已经喝了两杯,可上首那个穿着一身玄色滚金边常服的小小身影,却依旧一言不发。
他看着太子殿下。
五岁的孩童,本该是追逐打闹的年纪。
可萧颙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太师椅里。
一手搭在桌案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另一只手则捧着一卷书,看得认真。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不像孩童,倒像个勘破世事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