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狗咬狗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她刚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坐下,明月和王嬷嬷便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急急地行礼。
“奴婢来迟,请娘娘恕罪。”
“不打紧,起来吧。”
裴芸瑶抬了抬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嬷嬷一辈子都在人精里打滚,眼光毒辣得很。
一抬眼,就瞧见了裴芸瑶随意放在桌子上的那方玉印。
那玉印上盘踞的金凤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晃得她心头一跳。
“娘娘,您手上这……这是凤印?可是陛下让您拿的?”
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探究。
裴芸瑶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凤印上冰凉细腻的纹路语气平淡。
“不是他让的,是本宫自己要的。”
她抬起眼,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冷冽的笑意。
“他知道了,又能说什么?”
萧天明,这盘棋是你布下的,但棋子,却未必会按照你的心意走。
你借我之手铲除王家,我又何尝不是借你之势,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这凤印,只是第一步。
明月不像王嬷嬷想得那般深远,她只知道,这凤印代表着什么。
先前娘娘虽说也掌管六宫,可没有凤印,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底下人阳奉阴违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凤印在手,那便是不一样了!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太后重伤,什么朝堂风云,一张俏丽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声音都轻快地扬了起来。
“太好了娘娘!您……您可算是熬出头了!”
王嬷嬷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到底是在宫里宫外见惯了风浪的人,喜悦过后,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忧虑。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娘娘,如今宫外都传您是妖妃,这名声本就不好听。现在太后重伤,您又拿了凤印,老奴怕……怕这盆脏水,会全都泼到您身上来啊。”
明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她刚刚还沉浸在自家娘娘终于扬眉吐气的喜悦里,被王嬷嬷这么一提醒。
那点子高兴劲儿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不忿。
“嬷嬷这话说的!娘娘明明一直和陛下在一起,太后遇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那妖妃的名头,不都是外头那些人嚼舌根瞎传的吗?又不是我们做的,谁敢泼脏水,咱们骂回去就是了!”
王嬷嬷看着她这天真的模样,叹了口气,语气也严厉起来。
“骂回去?说的轻巧!悠悠众口,你怎么堵?天下人的嘴,是你能一张一张堵得住的吗?”
明月瞬间就没了声,她咬着唇,不甘心地垂下头,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落寞。
裴芸瑶看着她们一个忧心忡忡,一个垂头丧气,反而笑了。
她伸出手,轻轻拉过明月的手,那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们俩说的,本宫都想过。”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可若是我不掌权,岂不是更被动?这凤印,我不拿,交给谁?难不成,还真等着皇上哪天头脑发热,提拔王家那个嫡女?”
王雪谣?
她和萧天明是青梅竹马又如何?
别忘了,她也姓王!
只要王家一日不倒,萧天明就不可能真正信任她。
裴芸瑶的眼神冷了下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是淬了寒冰。
“本宫既然有本事把这凤印拿到手,就绝不会再让它从我手里溜走。”
说到这里,她脑中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狠厉的计划已然成型。
王家这艘大船,既然已经开始漏水,那我不妨再凿几个洞,让它沉得更快些!
她朝着王嬷嬷招了招手。
王嬷嬷立刻会意,躬身凑了过去。
裴芸瑶开口,贴着她的耳朵,那温热的气息带着冰冷的指令,钻进王嬷嬷的耳中。
“你拿着我裴家的令牌,去找几个死士。”
“把王家这些年所有的账本,全都给我偷出来。本宫要让他们来个狗咬狗!”
王嬷嬷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亮光。
她立刻就明白了裴芸瑶的意图。
偷账本是第一步。
拿到王家贪赃枉法的证据,只是为了让他们无法翻身。
而真正致命的一击,是要把太后遇刺这口黑锅,严严实实地扣在王家自己人头上!
就说是他们王家内部起了龌龊,为了争权夺利,狗咬狗,才对太后下了死手!
这个念头让王嬷嬷干枯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好一招釜底抽薪,借刀杀人!
她苍老的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裴家令牌,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她凑近了,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轻,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
“娘娘……高明。”
旁边的明月却还是一头雾水,她看看自家娘娘,又看看一脸凝重的王嬷嬷。
那张小脸上写满了茫然。
“什么意思啊?娘娘,嬷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裴芸瑶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样子,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唇边泛起无奈的笑意。
“你啊,暂时不需要明白。”
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等着看结果就是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恍然大悟了。”
说完,她站起身,细白的手指搭在了明月的手臂上,那冰凉的触感让明月心头一紧。
“折腾了这一晚上,本宫乏了。”
“替本宫把这些珠钗都拆了吧,本宫要歇着了。”
明月虽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她信娘娘。
她手脚麻利地应了声,小心地将那些压了一晚上的珠钗一支支卸下,伺候着裴芸瑶歇下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
裴芸瑶便从榻上坐起身,就见明月端着水盆进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儿。
她由着明月伺候自己穿上常服,随手拿起玉梳,懒懒地梳着头发,从镜子里瞥了明月一眼。
“你这张小脸都快拧成麻花了,有什么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