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中的人是敌是友?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在萧天明脑中炸开。
他心中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而是惊骇。谁?
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他的皇宫里,对他名义上的母亲,权倾朝野的王太后下手?
这简直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但萧天明毕竟是萧天明,再大的惊涛骇浪,脸上也得是风平浪静。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声音听起来依旧沉稳冷静。
“朕知道了。”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发布命令。
“你即刻回宫,封锁坤宁宫,任何人不得进出!传朕旨意,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即刻赶往坤宁宫诊治!告诉他们,若是太后有任何闪失,朕要他们所有人的脑袋!”
“是!”
侍卫领命,连滚爬爬地退了下去。
裴芸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瞧瞧,萧天明这表面功夫做得多到位啊。又是封锁宫殿,又是威胁太医,孝子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恐怕他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吧。
王家这棵大树,终于有人替他砍下最粗的一根枝干了。
不过,这倒确实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来,暗中那个一直在帮助自己的人,又出手了。
凡是伤害过她的人,他似乎都要一一讨还回来。
从李嬷嬷,到王齐芝,再到如今的王太后……
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裴芸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张被人精心编织好的大网里,每一步,似乎都在对方的算计和保护之下。
这种感觉,让她心安,又让她……不安。
正在她思绪纷飞的时候,萧天明那压抑着焦躁的声音响起。
“福安!”
“传朕旨意,秋猎到此为止!所有人,即刻拔营回京!”
命令下得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
营地里刚刚还沉浸在魁首诞生喜悦中的众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从热烈转为凝重。
萧天明发布完命令,立刻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裴芸瑶。
“瑶儿,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朕担心……担心那些贼人还有后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你随朕先行一步,回宫去,好不好?朕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
裴芸瑶抬起眼,对上他那双写满焦急的眼睛。
她当然知道,这焦急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担心她?怕是担心他自己好不容易演出来的孝子戏码,无人欣赏吧。
不过,这正合了她的意。
她也想亲眼去看看,上一世那个高高在上,将她和整个裴家踩进泥里的王太后,如今是怎样一副凄惨狼狈的模样。
那场面,想必比这篝火晚宴还要精彩。
裴芸瑶伸出手,轻轻覆上萧天明紧握着她。
“陛下别慌,出了任何事,臣妾都会陪着您。”
萧天明被她柔软的手一碰,心头一跳。
慌张?
不,他一点都不慌张。他心里翻腾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的复杂情绪。
他兴奋!
王太后要是就这么撑不下去,一命呜呼,那压在他头顶二十多年的大山就彻底塌了!
王家那群老狐狸,没了太后这根定海神针,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更妙的是,王齐芝那几个老匹夫也被他借着秋猎废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可他又无措。
这事儿出得太巧了,巧得就像是专门为他铺路一样。
他怕,怕满朝文武,怕天下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这个最希望太后死的皇帝。
弑母的罪名,他担不起。
裴芸瑶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便轻轻唤了他一声。
“陛下?”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波流转间带着果决。
“眼下时间要紧,坐马车太慢了。不如,我们直接骑马回宫?”
这个提议瞬间将萧天明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对,骑马!
骑马回宫,才能最大限度地表现出他这个做儿子的。
是如何心急如焚,如何忧心母后安危!
“好!就依你的!”
萧天明当即拍板,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被孝子的焦灼填满。
林间的夜风带着寒意,呼啸着从耳边刮过,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如离弦之箭般在月光洒落的密林中飞速驰骋,将身后喧闹的营地远远抛下。
一个时辰后,宫门在望。
萧天明翻身下马,踉跄着,将马缰甩给上前的禁军,看都没看一眼身后的裴芸瑶,就提着袍角,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直奔坤宁宫而去。
裴芸瑶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踏入坤宁宫的内室,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药味和血腥气就扑面而来,熏得人快要窒息。
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为首的刘太医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几个医女换药。
一见皇帝和贵妃进来,忙不迭地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微臣……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萧天明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龙目此刻写满了焦急。
他甚至没多看一眼跪了一地的宫人,径直冲向内殿的床榻。
“太后娘娘伤在何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好似真的是一个忧心忡忡的孝子。
跪在最前面的刘太医,也就是刘清风,头垂得更低了,恭敬地回话,声音里透着为难。
“回陛下,太后娘娘的伤,颇为蹊跷。”
他斟酌着用词。
“来者似乎并无意取太后性命,却重伤了她的喉咙。太后娘娘的喉骨因外力冲击而错位,此处理筋错骨,极为凶险,微臣……微臣暂时未能为其正骨……”
喉骨错位?
萧天明快步走到床前,俯下身,看着床榻上那个面色惨白,脖颈上缠着厚厚纱布,纱布上还隐隐渗着血迹的女人。
这就是那个压了他二十多年的王太后?
此刻竟如此脆弱不堪。
他佯装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连声发问,声音都带上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