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她最好再也开不了口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她起身,宠溺地摸了摸萧颙的发顶,发丝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去吧,小心着些。”
“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裴芸瑶蹲下身,为萧颙整理那身崭新的骑射小箭袖,指尖拂过上面精致的云纹刺绣。
声音里满是柔情。
“把你那些宝贝玩意儿都带齐全了,到了围场,务必时时刻刻跟紧你表哥,听见没有?”
她抬眼,望着儿子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郑重。
“母妃要操持整个秋猎的场面,怕是……分不出太多心神来照看你。”
萧颙垂眸,看着母亲眼底掩不住的担忧。
他伸出小手,轻轻覆在母亲的手背上,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儿臣,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一字一顿,声音清脆,像个努力模仿大人的孩子,那股故作老成的模样,让裴芸瑶的心又软又酸。
“多谢母妃关心,儿臣告退了。”
萧颙转身离去,直到拐过宫墙,那股强撑的冷静才终于碎裂开来。
回到东宫,殿内熏着宁神静气的檀香,可那股子香气钻进鼻子里,却只让他觉得烦躁窒闷。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主位前,小小的身子陷进宽大的紫檀木椅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整个东宫的宫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有啊喏,仗着自小的情分,端着一碟刚出炉的芙蓉糕,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他看见自家殿下那紧绷的小脸,和攥得死死的拳头,小声问。
“殿下……是心疼贵妃娘娘了?”
心疼?
何止是心疼。
是恨!恨那个高坐凤位的女人,更恨那个默许一切发生的父亲!
他的母妃,前世今生,都栽在了那个男人虚伪的体面上。
萧颙沉默了一瞬,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他停下把玩玉佩的动作,声音冷得像阁楼外的风。
“你且在此处候着。”
“孤想去阁楼吹吹冷风,有些事情,孤要好好想一想。”
啊喏一听,手里的芙蓉糕都快端不稳了,一张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我的殿下呀!”
他哀嚎起来:“您就莫要去那上头了!风那么大,天色又晚了,仔细吹出病来!您要是病了,贵妃娘娘得多伤心,奴才……奴才也得挨板子呀!”
萧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为母妃报仇的念头,像一团火在他脑子里烧,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冷风。
他冷哼一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孤的身体,自己有数。你若不想在秋猎时饿肚子,就去把你的吃食带上。”
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讥诮。
“围场那几日,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
果然,一提到吃,啊喏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挨板子的恐惧和饿肚子的恐惧在他脑子里打了一架,后者大获全胜。
他立刻严肃起来,只是仍不放心地看着萧颙,最后交代了一句。
“那您吹好了风,可得立刻下来!奴才这就去收拾东西,殿下可有想吃的?奴才一并给您捎上!”
看着啊喏那副天塌下来也要先填饱肚子的模样。
萧颙那紧绷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向上扯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转瞬即逝。
也好,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至少不会让他觉得那么周身那么冰冷。
“孤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挥了挥手,小小的身影已经朝着通往阁楼的楼梯走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把你自个儿想吃的,都带上就行。”
甩下那句吩咐,萧颙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通往阁楼的木梯。
咯吱作响的木板声,在寂静的东宫里显得格外清晰。
阁楼之上,四面透风,晚秋的冷风灌进来。
吹得他那身精致的小箭袖猎猎作响。
他小小的身子立在窗前,凭栏远眺,半个皇城的琉璃瓦顶尽收眼底,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清辉。
对付李嬷嬷和那个不长眼的王大人,不过是敲山震虎,动动手指头的事。
可王太后……
那条盘踞在凤位之上,根系早已遍布整个前朝后宫。
动她,不比拔起一棵参天大树来得容易。
稍有不慎,引火烧身的便会是自己,甚至会牵连到母妃。
萧颙想得太过出神,那双握着栏杆的小手,指节都泛了白,连身后何时多了一道影子,都未曾察觉。
那道影子悄无声息,好似与阁楼的阴影融为一体。
直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殿下,这次要属下取谁的命?”
闻言,萧踊身子一僵,但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萧颙缓缓转过身。
月光勾勒出他稚嫩的轮廓,那双眸子却深不见底,映着单膝跪地的黑衣人。
“不是取命。”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与年龄全然不符的凉意。
“是对付王太后。”
暗影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是。殿下的意思是,轻伤,还是重伤?”
萧颙闭上了眼。
眼前闪过的,不是王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
而是母妃强忍着痛楚,却依旧对他温柔微笑的模样。
那唇角的青紫,那细小的伤口,深深烫在他的心尖上。
他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下蚀骨的寒意。
“重伤。”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狠戾。
“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孤要她的那张嘴,最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暗影心头一凛,却毫不迟疑地应下:“属下明白。”
“还有。”
萧颙像是想到了什么,抢在暗影点头前又开了口。
“明日秋猎,宫中之人大半都会随行离京,唯有她,会留在坤宁宫里。这是最好的时机。”
这话一出,暗影那一直沉稳的气息,终于出现了几分波动。
他犹豫了。
“殿下,王太后身边高手如云,坤宁宫更是防卫森严。即便大部分护卫离京,也难保没有顶尖的暗卫贴身守护,强攻,恐怕……”
“孤知道你们的能力有限。”
萧颙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他小小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