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本宫的身边只留聪明人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那牵魂花,研磨成粉可入香,榨取其汁,亦有奇效。微臣将那无色无味的汁液,涂抹在了她床榻内侧的雕花上。那毒性不会立刻发作,但只要她夜夜睡在那张床上,毒素便会随着她的呼吸,渗入肺腑。日积月累,神仙难救。”
放在香炉里,总有换香的时候。
可谁会想到,去检查自己睡了许久的床榻雕花呢?
这法子,阴损,却也最高明。
裴芸瑶眼底的赞许一闪而过。
很好,这是个聪明人。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再多言,只对着一直垂首立在暗处的王嬷嬷,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做的好,给赏。”
王嬷嬷无声地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到了李霁面前。
荷包入手,沉甸甸的,坠得他手腕往下一沉。
李霁指尖哆嗦着捏开荷包一角,借着烛光往里一瞧,黄澄澄的金光差点晃了他的眼。
不是碎银,是几锭实打实的金锞子。
他手一抖,那荷包险些脱手,捧着东西就要往回推。
“娘娘!这,这可使不得,太重了!微臣万万不敢收!”
裴芸瑶闻言,只轻笑了一声。
慢悠悠地重新拿起小几上的书卷,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替本宫真心办事,本宫从不吝啬。”
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声音却还是对着李霁的。
“拿着,你该得的。”
李霁捧着那个沉甸甸的荷包,再也不敢多言,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个头。才躬着身子,离开了藏凤楼。
直到殿门再次合上,明月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裴芸瑶身后,伸出纤细的手指,力道适中地为她按捏着肩膀。
“恭喜娘娘,得了这么个得力的人。”
裴芸瑶闭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舒缓,唇角却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人心最是难测,也最是易变。他今日能为了妹妹投靠本宫,明日就能为了旁人背刺本宫。是不是得力,还得看着,用着,才知道。”
明月听着主子这番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些发酸,却也知道主子说的是至理。
她不再多言,只是扶着裴芸瑶,缓缓走到菱花铜镜前。
“娘娘……”
明月一边为她卸下发间那支温润的羊脂玉簪,一边看着镜中主子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轻声开口。
“天色这么晚了,皇上……怕是又歇在流华宫了。”
毕竟,王雪谣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以皇帝对她的那点心思,总要去安抚一番的。
裴芸瑶抬手,抚了抚额角,镜中的自己眉眼淡然。
忽地轻笑出声。
“无妨。”
他去或不去,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
她要的,再也不是萧天明的垂怜。
可她话音刚落,殿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又恭敬的声音响起。
“贵妃娘娘,皇上有旨,请您即刻去一趟坤宁宫。”
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福安。
王嬷嬷那张一脸瞬间凝重起来,她快步上前,隔着门缝问。
“福公公,这么晚了,皇上召见娘娘去坤宁宫,所为何事?”
门外,福安的嗓音透露着急切。
“王嬷嬷,您快别问了!太后娘娘的坤宁宫里出了大事,皇上龙颜大怒,正等着贵妃娘娘呢!娘娘去了,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王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她猛地回头,望向梳妆台前的裴芸瑶,眼神里写满了惊疑。
裴芸瑶只在镜中与王嬷嬷对视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她伸出纤纤玉指,又将明月刚刚为她卸下的那支羊脂玉簪,慢条斯理地,重新插回了乌黑的发髻中。
今儿下午,她当着众人的面,折辱了王雪谣,又驳了太后的面子,王氏一党若是不连夜设下这个局来反扑,那才叫奇怪。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
“既然是皇上召见。”
裴芸瑶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绣着金丝凤凰的宫装,声音温润。
“本宫若是不去,倒显得心虚了。”
“走吧,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给本宫备了怎样一出大戏。”
裴雪谣在明月的搀扶下,刚一踏进坤宁宫的门槛。
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便迎面袭来!
是一只描金莲纹的白瓷茶盏!
“啪!”
裴芸瑶侧身一闪,那茶盏擦着她的鬓发飞过,狠狠砸在她身后的廊柱上,砰得一声脆响,瞬间四分五裂。
惊魂未定的明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忙扶住裴芸瑶。
而王嬷嬷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了主子身前。
紧接着,便是王太后那夹杂着怨毒的呵斥!
“裴芸瑶!你这个毒妇!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哀家的坤宁宫里下此毒手!”
裴芸瑶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嬷嬷,目光越过气得浑身发抖的王太后,径直落在了殿中上首,那个身着明黄常服的男人身上。
她莲步轻移,走到大殿中央,对着萧天明微微福身。
“臣妾参见陛下。”
她抬起头,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声音轻柔。
“陛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竟惹得母后对臣妾发这样大的火,还要……让臣妾平白背上这毒妇的骂名?”
萧天明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复杂。
抬手,用力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满脸的烦躁。
“母后说,方才她在睡梦中,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醒来时,便发现她身边的李嬷嬷被人割了舌头,浑身是伤地倒在坤宁宫的正殿门口。”
此话一出,王太后又想到初看到李嬷嬷受伤时的那一幕,气得发颤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裴芸瑶。
“是不是你做的!”
“今天下午,哀家让李嬷嬷去请你,你非但不来,还敢罚她下跪!你定是觉得不解恨,才趁着夜深人静,派人割了她的舌头,断了她的手脚!裴芸瑶,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裴芸瑶眼眶一红,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按了按眼角。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太后所言,臣妾一概不知情啊!这深更半夜的,臣妾好端端地在藏凤楼待着,如何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