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央。


    一行人在椅子上落座。


    大蒋威清了清嗓子，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


    “各位，各位。”大蒋威用他特有的，听着就漫不经心的调调说道，“我，大侦探，即将要用我智慧的火焰照亮这个深宅大院了。”


    “首先！”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咱们先确定一下发现甄老爷死亡的时间。”


    钱程嘴角抽搐，总感觉大蒋威不太靠谱的样子，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大侦探，我是甄府的管家，程管家。”


    “请允许我先把基本情况和您介绍一下。”


    大蒋威点了点头，打开笔记做出随时要记笔记的样子。


    “今早鬼小妹去给老爷送洗脸水，发现情况不妙，于是我们一行人去了老爷书房查看，撞开门后发现已经死亡的甄老爷。”


    大蒋威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是一觉醒来发现你们老爷死了？”


    “咳咳……”钱程轻咳两声，“可以这么说。”


    “明明昨晚晚饭的时候老爷还好好的。”蓉蓉说着，又要拿手帕抹眼泪。


    “哦？”大蒋威的语调拖得老长，“那你们各自说说吧，昨晚晚饭时间，到最后一次见甄老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钱程身体微微向前倾。


    “大侦探，晚宴是我安排的，在晚上八点。”


    “老爷当时心情很好，还夸了厨子做的西湖醋鱼很地道。”


    “是吗？那鱼还有剩吗？不是，我是说，晚饭后你和甄老爷有接触吗？”


    “用完晚饭后，老爷就回书房了，说不用我伺候。”


    “于是我就例行巡夜，确保晚间府内各处人手安排妥当。”


    大蒋威在提笔记了记，目光瞥到何炯。


    “那个谁，打扮得像小白脸的帅哥。”或许是感觉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大蒋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炯并不在意，温和地接话。


    “我是何旦。”


    “噗……”


    名字一出口，大蒋威当即笑喷。


    “听过鸡蛋鸭蛋，还是第一次听到何蛋。”


    “何蛋是个什么蛋？”


    何炯佯装恼怒，虚空挥了一巴掌。


    “什么鸡蛋鸭蛋的，我这个是花旦的旦，唱戏的旦角儿！”


    “我是我们甄家班的当家旦角。”


    “行行行，好好好。”大蒋威压下笑意，“那你昨晚晚饭后，人在哪？做什么？”


    “晚饭后我就回房研读戏本了，直到晚上11点，去书房找师傅请教问题。”


    大蒋威拿起手里的放大镜道具，对着何炯仔细打量。


    “研读戏本？有人能证明吗？”


    “这……我自己在房里，没有人能够证明。”


    钱程插话道，“我巡夜的时候，大概晚上9点半的样子，经过何先生房外，确实有看见灯还亮着，有读书的影子。”


    “好吧好吧，”大蒋威似乎有些失望，没能抓到破绽，“那下一个……就你吧，丫鬟小妹。”


    “什么啊！我才不是丫鬟！”鬼鬼怒了一下，“我是甄家班的小师妹！”


    “那你怎么还做端茶送水的活儿？”


    “我只是平时兼职负责一些甄老爷的后勤工作啦！”


    “行行行，”大蒋威不打算与她争辩，还是赶紧问些有用的信息。


    “那你昨天晚饭后呢？你做了什么后勤工作？”


    鬼鬼回想了一下。


    “我那个时候，去给甄老爷送安神茶了。”


    “什么时候？记得是几点吗？”


    “晚上十点的样子，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啦。”


    大蒋威又举起他的放大镜。


    放大镜在放大别人的同时，别人看他的半边脸也被放大镜放大了，十分滑稽。


    “你有没有在茶里加了什么佐料，导致甄老爷一睡不起？”


    “没有没有！”鬼鬼连连摆手，“老爷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毒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甄老爷关系很好咯？”


    “Iing！”


    大蒋威摸着下巴，蹦出个带着京腔儿的英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接下来！”他用手上的放大镜一指，“那个穿着美艳的女人，你是谁？”


    蓉蓉立刻进入角色状态，拿起手帕轻拭眼角。


    “我是甄府的姨太太，蓉姨太。”


    “我可怜的老爷……我去给他送些点心，怕他夜里看古董看饿了……谁知道，那竟然成了我们的最后一面……”


    说着她又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点心？什么点心？”大蒋威发现自己又跑题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你什么时候送的点心？有没有人证？”